第137章 宗师断臂，龙气未生
残烛依旧静静站立于岸边，看着闪烁而至的关山河，反而淡然对身后二人说道：“想观战的话，就退到树林里去，等下我可顾不上你们！”
许东仙点了点头，带着顾玉棠退入树林之中，目光始终不敢稍离，生怕错过这场武道巅峰之上的大战。
顾玉棠双手攥着蟒袍紧紧贴在身前，看着已如疯魔的关山河，皱眉道：“他为了武道气运，已经不惜一切了，那位老人家真能扛得住吗？”
许东仙点了点头，自信道：“他要是扛不住，整个大齐早就乱了！”
顾玉棠闻言不再说话，默默看着即将碰撞在一起二人。
关山河一脚踏上岸边，一身武运气机瞬间贯通天地，手中长枪同样闪烁不止的刺向残烛。
“萤火不灭！”
残烛抬手轻挥，身前烛火瞬间滔天而起，自身犹如岿然不动的火焰山，处于烈焰之中，缓缓握住五指。
空中缭绕不断的火焰凝成一只巨手，朝着关山河闪动的身影抓去。
但是关山河此时的状态，仿佛已经完全与这个世界隔绝，任凭火焰巨手来来回回的反复抓握，就是难以触及他的身体分毫。
砰！
直到枪锋刺中残烛，火焰巨手仍旧没能抓住关山河，声势遮天蔽日的火焰顿时撕裂，散作漫天火苗，与空中零落之际逐渐熄灭。
残烛佝偻苍老的身体连同火焰一起，被体内飞速蔓延疯长的狂暴真气撕扯成碎肉，与周围火焰融为一体，并消散于空中。
除了一件老太监的长袍，连一点灰尘都没留下。
关山河的身体瞬间凝实，手中长枪横扫，熄灭了地上的大半火焰，目光直视林中的许东仙和顾玉棠。
许东仙与顾玉棠已然石化在原地，大宗师级别的战斗，如此简单的结束，他们实在不能接受。
虽然此时天魔解体大法的效果还在，而且身上的损伤也尽数被修复，可就凭他们两人联手，面对此时的关山河也肯定不是对手。
但是关山河仅仅只是看了两人一眼，便立刻收回目光，转身挥枪横扫，而后长枪或挑或拍，只为熄灭剩余的火焰。
那副急切与狼狈的样子，不见丝毫大宗师的风度。
就在许东仙与顾玉棠茫然之际，岸边卵石之间的缝隙中，一点尚未熄灭的火星忽的跳跃成火苗，而后逐渐庞大，不断向内翻涌收缩，迅速化成了人形。
空中的衣袍缓缓坠落，火焰瞬间熄灭，露出了一位身高九尺，全身筋肉鼓胀，容貌不过三十的壮汉，瞬息之间披上衣物，沉默盯着正在奋力灭火的关山河。
“小关，别白费力气了，只要咱家不想死，你永远也破不了不灭法，今天就再让你看清一次不定术的缺陷！”
壮汉忽然开口，正是残烛的苍老声音。
而此时的样貌，才是残烛实力巅峰的样子！
关山河猛地转身，眼中尽显惊惧，身形再一次开始高频闪烁。
但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出枪的机会，残烛已经率先一步欺身而上，抬起粗壮的手臂，五指如钩，飞速抓向已经闪烁成一片白光的咽喉。
速度之快，带起一连串音爆，指间在与空气的急速摩擦中，崩出了迅猛的火焰。
砰！
关山河的身影瞬间被捉住，任凭他的身影如何飘忽不定，咽喉却死死被残烛掐住，毫无反抗能力的被按倒在地，乱拳加身。
“你的不定术，优势在于消失，缺点就在于出现，领悟如此优劣参半的术法，你简直就是大宗师当中的耻辱！”
残烛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关山河的脸上，一脸不屑的冷哼道。
拳速之快，在空中只留下了一道连贯的拳影！
关山河在接连不断的闷拳之下，早已经说不出话来，口中鲜血飞溅，脸上血肉模糊。
林中观战许东仙上前两步，看着宛如天神降临，生猛异常的残烛，原本就已经摸到宗师瓶颈的他，渐渐明悟了两位大宗师之间的差距。
关山河凭借一条残缺的武运跻身武道大宗师，却难以弥补自身与其他大宗师之间的差距，尤其是每位大宗师都会从武运中得到秘法！
于是关山河根据千机坊的遮月步，结合残缺武运，勉强领悟出一门秘术。
利用于自身，作用于体外，犹如武道入门的外家功夫，谓之术！
不定术可以让关山河时刻处于遮月步的半虚化状态中，但他似乎无法自由控制虚化与凝实，只能提升半虚化的频率，这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只要虚化的频率够快，将身体凝实的时间压缩到极致，就等同于始终处于虚化之中，敌人将永远的碰不到自己，而自身却可以利用短暂而又频繁的凝实，将一枪化作无数枪，只要一招命中，就可以造成惊人破坏力。
可面对残烛这样同为大宗师的顶尖高手，一旦被抓住了身体凝视的频率，下场自然是拳拳到肉，大宗师的优势荡然无存！
残烛的武运最为完整，领悟到的法门自然更加强大，只要一息尚存，便能不死不灭！
可以作用于任何人身上，收放随心，就像是武道上高深的内劲修为，谓之法！
一旁的顾玉棠同样关注着场中战斗，可她刚踏入宗师境界不久，虽然武运加身，也难以捕捉到大宗师境界的玄妙之处。
可是脱胎自遮月步的天地不定式，却没有人比顾玉棠更能看的透彻，自然也明白了天地不定式的缺点，以及大宗师境界，术与法的强弱区别。
“残烛！等你死后，我定会重新杀回皇宫，将你挫骨扬灰！”
关山河忽然大吼一声，双手抓住打在脸上的拳头，接着瞬息之间的空档，凭借不定术摆脱了残烛的控住，纵身便向湖面上逃去。
残烛双眼微眯，回身一抓，捏住了关山河尚未隐去的手腕，反手一拧，骨碎声便密密麻麻的响起。
“啊！”
关山河身形再次浮现，咬牙举起另一只手中的长枪，侧头将已经凝成麻花般的手臂，连同半边肩膀一同斩去。
生死关头，壁虎断尾，壮士断腕，皆为本能！
彻底摆脱束缚的关山河急速冲向水面，带着轻鸿甲瞬间消失不见。
残烛注视着关山河逃向远离皇宫的方向，不禁无奈摇了摇头，并未继续追杀，身形反而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逐渐干瘪佝偻，重新变回了须发苍白，垂垂老矣的样子。
“欸！怎么让他跑了！”
许东仙见状，不禁失望的大呼道。
“咱家不能离开皇宫太远，不然关山河口中的狗男女，必定会对太后不利！如今的关山河身受重伤，就算逃出生天也势必实力大跌，能保住大宗师的境界就算他幸运了，你们今后若是碰上他，就算不能取胜，自保的能力总是有的！”
残烛缓缓转身，目光打量着顾玉棠，向许东仙问道：“你说的办法，就是她？”
顾玉棠茫然转头看着许东仙。
“没错！”
许东仙抬手搭住顾玉棠的肩头，介绍道：“颖王殿下文武双全，将来必定是一代贤君，加上我体内的祖脉龙气，延续国运绝对不成问题，雪君自然也不必困在慈宁宫了！”
“可是女子登基称帝，自古以来从未有之啊！”
残烛眼中满是犹豫。
许东仙的提议，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可就是有些不和礼法。
顾玉棠眉头一皱，抢先说道：“治理好一个国家，与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只要任人以贤，兼听则明，自然不负君王之位！”
残烛目光一怔，恍惚间看到了当年的孝宗，默默点头道：“若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咱家也不拦着你们，但太后如今还是不能离开慈宁宫！”
“为什么？”
许东仙不解的问道。
残烛审视着许东仙，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你小子是真的不靠谱！祖脉龙气如文道气运一般，入主胸中气府后，可随文道孕养的气势一般收放自如，王道之气一出，天地之间自成气象，不用老夫出手也足以抵挡关山河了，可是你现在能动用半点祖脉龙气吗？”
许东仙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身怀宝藏，却未能发掘出来，不禁看向顾玉棠。
顾玉棠点了点头，说道：“他确实丝毫不懂文道养气用气的法门，看来许督主也该学着修身养性了！”
残烛摊开干枯的手掌，摇头道：“所以现在太后还不能离开慈宁宫，你小子也应该抽空去看看她了，要不然她真的要翻墙出去找你了！”
许东仙低头看着自己衣衫褴褛的样子，比乞丐也好不到哪去，连忙摇头道：“改日吧！我现在的样子太过狼狈了！”
残烛点了点头，转而望着慈宁宫的方向，皱眉道：“那对狗男女果然按捺不住了，咱家必须要回去了！关山河如今是不敢留于京城的，你们两个自便吧！”
许东仙看着同样狼狈的顾玉棠，提议道：“去东厂吧！”
顾玉棠轻轻应声，对残烛点头道：“告辞！”
残烛看着互相扶持着离去的二人，默默叹道：“可惜，这小子要不是太监，刚好可以做顾家的倒插门姑爷，祖脉龙气也能顺理成章衍生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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