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当空。
许东仙飘然跃出慈宁宫,哼着小曲走在回储秀宫的路上。
雪君的热情好客,真是让人无法拒绝。
游玩,吃饭,赏月,安排的明明白白,一样不落。
尤其是慈宁宫的饭菜,跟太监的伙食,确实不一样!
“这慈宁宫,以后得常去!”
许东仙于回味中叹道。
一位小太监忽然从储秀宫方向走来,迎面拦在许东仙面前。
“可是储秀宫新主事,许公公吗?”
“是我。”
许东仙见着小太监十分面生,不禁多打量了几眼。
“今天是后宫发俸的日子,照例储秀宫内随后下人的薪俸,都要由您带领,快随我前去吧!”
“现在?好吧!”
许东仙从没见过薪水,也不清楚其中的规矩,只好跟着小太监匆匆离去。
可走着走着,许东仙的脸色便阴沉下来。
这人不对!
这路也有问题!
宫内统领所有太监的二十四衙门,大多都在东北角。
可这小太监竟把自己带到了西城门!
而且这人步伐稳健,显然是有功夫傍身的!
小太监忽然停下,双手交叠于小腹,向西城门下恭敬行礼:“刘公公,人带到了!”
西城门下,一队身披软甲的太监明火执仗,拱卫着一红一紫两道身影。
身穿红袍的是一位鬓间斑白,年逾四十的老太监。
另一人着紫色官服,头戴武冠,腰间悬着一枚刻有梅花纹路的铜牌,正是东厂的标志!
许东仙见状,心中顿时警觉。
后宫之中,有资格穿红袍的只有二十四衙门的掌印太监,以及侍奉御前的司礼监成员。
眼前这位红袍老太监,应该就是孟祥的干爹,司礼监随堂太监刘喜!
这三宫六院的主事太监,全都是刘喜的干儿子,如今储秀宫主事落入他人之手,必定会引起刘喜的杀机!
“许东仙,云嫔娘娘为了抬举你,杀了咱家的儿子,你是不是该给咱家一个说法?”
刘喜嗓音格外尖锐,语气中并无问责之意,反而满是戏谑。
许东仙低着头回道:“刘公公明鉴,云嫔娘娘喜怒无常,打死孟祥纯属一时兴起,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好,那咱家给你一个机会,现在跪下叩头,做咱家的干儿子,以后你还是储秀宫的主事,白天伺候完云嫔娘娘,晚上就来服侍咱家!”
刘喜用留着一寸指甲的小拇指掩嘴,发出阵阵奸笑,得意道:“这后宫的奴才,只有进了二十四衙门,才算是出人头地,只要你肯多卖力气,咱家保你前途无量!”
许东仙心中一阵恶寒。
本来还想假意应付一番,看来只能动用下策了!
“你的机会,我不需要!”
许东仙昂首挺胸,反问道:“我是云嫔娘娘亲自提拔的心腹,你们又能拿我怎样?”
刘喜眼中杀意毕露,转头对紫衣太监说道:“庞海凌,既然他找死,那就成全他吧,记得让他死的干净些!”
原来是他!
许东仙看着那位紫衣太监,心中暗叹。
如今东厂之内有“江河湖海”四大高手,各有独门手段,皆是一品武夫!
庞海凌便是四人之首,曾一掌震死四位江湖一品高手,内劲修为已臻化境,人称海无量!
“刘公公放心,我来处理!”
庞海凌沉声应道,向身后勾了勾手指。
几名东厂番子押着一个浑身是伤,手脚下巴全被折断的人上前。
“此人乃江湖大盗,号称是最近潜入京城的江湖大盗,今日进宫行窃,失手杀害储秀宫主事,后被我就地正法!”
庞海凌转身看着许东仙,高声宣布了他的死法。
与此同时,许东仙身边的小太监忽然抬手,小臂内侧的袖箭瞬间发动。
嗖!
一枚银针激射而出,直奔许东仙眉心。
许东仙轻挥衣袖,如拈花折叶般随手摘下空中的银针,反而欺身上前,一掌拍在小太监的胸口。
砰!
血肉炸裂,人无完人!
“刘公公小心,此子竟然会武,待我杀他!”
庞海凌将刘喜护在身后,浑身气机鼓胀,双手掀起两道银河内劲,拍向许东仙。
许东仙不屑一笑,左手鲜血不断滴落,右手兰花指轻捏银针,身形如鬼魅般闪烁向前。
“万川归海!”
血掌拍出,刚猛的天罡内劲瞬间止住庞海凌的攻势。
同时许东仙右腕一翻,兰花指顺势一弹。
风能吹起,水漂不沉的银针,如一粒落入湖水中的石子,破开庞海凌的气墙,荡起层层涟漪。
轰!
两道对冲内劲相互抵消,炸到一道道狂风。
许东仙停在原地,庞海凌则退回原位,仍旧保持着出掌的姿势。
“庞海凌,快杀了他!你是东厂第一高手,拿出点作用来啊!”
刘喜拍着庞海凌的肩头,一脸紧张的催促道。
砰!
庞海凌直接倒地,一道血柱从眉心处不断溢出,将身下碎裂的地砖染成猩红。
“来人,快保护我!”
刘喜跳着脚大喊,结果却无人响应。
所有东厂番子,早已七窍流血,僵死在原地。
许东仙化作一道残影,单手捏住了刘喜的脖子,冷冷的笑着。
“第一,你们不该将杀我的善后计划说出来,这样等于让我也有了同样的计划!”
“第二,你们更不该用银针刺杀我,因为银针在手的我,超勇的!”
喀嚓!
随着许东仙五指用力,刘喜脖子一扭,不甘的死去。
扔掉手中尸体,许东仙转身走向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江湖大盗,单手将其拎了起来,身形迅捷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看你这么重的伤,我杀你也算是帮你解脱了,但你还不能死在这,你要成为外人眼中逍遥法外的大盗,这样才合理!”
……
深夜,储秀宫内灯火未熄。
许东仙提着一具死尸从天而降,悄然落于院中,没有引起任何的察觉,将尸体藏进假山缝隙后,直接回到自己的耳房。
一进房间,两支龙凤红烛的光芒,让许东仙一阵炫目。
待适应光线后,许东仙才看清自己的房间,竟然被布置的像是婚房一般。
自己的床上,更是坐着一位目瞪口呆,花容失色的姑娘。
“迎月?”
“许公公,你怎么浑身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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