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法场,人声鼎沸。
三杆大旗竖起,上书浑元无极宗三位弟子姓名,下面则是三具手脚脖颈皆缠上镣铐的尸体。
钟岳站在监斩台上,手持令旗,看着缓缓入场的十五名禁卫骑兵。
“江湖贼寇,夜闯东厂,罪同叛国,现处以极刑,上刑具!”
钟岳一挥令旗,高声号令。
十五名骑兵各自归位,一队东厂番子上前,将尸体上的镣铐用铁锁连接在马鞍之上。
观刑的人群顿时激动万分,纷纷向前拥挤。
砍头年年有,等到秋决就能看个够,但五马分尸的极刑,可不是随便就能遇上的!
百姓们争相传扬,场面一时间火爆无比。
“督主啊,我这一声令下,您可就得罪了整座江湖,兄弟们这点微末道行,也不知能不能护住您!”
钟岳咬牙拿起一直令牌,心中不禁一阵感慨。
东厂能有今日,全赖许督主一人,如果他要是有个好歹,兄弟又要重回吃糠咽菜的日子!
“妈的,穷死也是死,为督主而死也是死,谁敢跟督主过不去,老子咬碎他的骨头!”
钟岳把心一横,将令牌扔下监斩台,大喝道:“行刑!”
马鞭声响,十五匹战马发出一阵嘶鸣,三具尸体当场四分五裂。
围观百姓兀自拍手叫好,喝彩连连。
人群之中亦有一些江湖人士,见状无不胆战心惊。
以往陆鼎在时,只是不允许江湖上宗师级高手进入,一品境界以下的江湖人士非但可以自由进出,只要不蓄意闹事,还可以在收到锦衣卫送来的盘缠。
可如今一品高手惨死京城,还要当众处以极刑,显然是在警告整座江湖。
今后的京城,变天了!
“快,立刻赶回师门,此地不宜久留!”
“通知门下弟子,立刻撤出京城!”
“浑元无极宗的接、化、发三大高手,都死于东厂之手,这下有好戏看了!”
有人警觉撤离,有人幸灾乐祸。
片刻之间,京城内的江湖人士都牢牢记住了一个名字。
东厂督主,许东仙!
与此同时,一座八抬大轿驶出东厂巷口,在一众番子的护卫下,浩浩荡荡的向锦衣卫衙门走去,
许东仙正慵懒的靠在座椅上,手中把玩着遮影剑,轿外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
“禀督主,昨夜跟踪此刻的兄弟回来了,那人躲进了北镇抚司,一夜都没出来!”
“正好,今天就新账老账一并算了,省得麻烦!”
许东仙将遮影剑收入袖中,一脸淡然说道。
“可现在进城中所有锦衣卫都被召回,显然是有所密谋,如今大档头不在,兄弟们担心不能保护督主周全,要不然先找个地方歇歇,等全部人手聚集,再调一支禁卫,共同赶赴锦衣卫?”
轿外的番子忧心忡忡道。
“不必,我倒要看看没了陆鼎,锦衣卫能给我设下什么龙潭虎穴!”
许东仙沉声喝道。
轿外番子闻言不敢再言语,默默跟着队伍,将许东仙护送至锦衣卫衙门。
宽大的台阶之上,十位身穿白色蟒袍的锦衣卫千户面容冷厉,后面数百名锦衣卫均是严阵以待,将锦衣卫正门死死堵住,一同怒视着远远行来的八抬大轿。
出发时还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东厂番子,一见到锦衣卫的气势,顿时都缩起了脖子。
只有一位小档头走上前,颤颤巍巍的说道:“东厂奉旨接管锦衣卫,你们还不下跪迎接,想造反吗?”
“锦衣卫只认陆指挥使,不认识什么东厂!陛下就算不信任我们锦衣卫,也会任命新的都指挥使,我们到时自会自查自省,然后为陆大人翻案!”
一名千户面带冷笑,手中绣春刀出鞘半寸,身后数百名锦衣卫立刻拔刀,顿时散发出冲天杀气。
小档头见状浑身一颤,额头伸出一层汗珠,连连后退。
“想翻本督主定下的铁案,好大的口气啊!”
轿子内传出一声沉吟,轿帘无风自动,瞬间掀起。
许东仙斜靠在座椅之上,打量着眼前的十位千户。
身手沉稳,气息绵长,全都是一品高手!
此前锦衣卫受重用,陆鼎又是武道宗师,麾下自然人才辈出,数年之间,实力已将东厂远远甩下。
实力上不如人,气势自然也就比不过了!
但在许东仙眼中,不过都是一些土鸡瓦狗,插标卖首之徒!
十位千户看到许东仙,莫名感到后颈一阵凉意,气势自动弱了三分,但眼中的愤怒丝毫不减。
“陆大人一心为国,中心耿耿,我等皆可作证!定是有人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伪造罪证,才让我大齐无双神将,死后都不得安宁!”
又一名千户满脸悲愤的怒喝道。
“呵呵,好!”
许东仙嘴角浮现笑意,点头说道:“陆鼎犯上谋逆,你们却要为他作证,这就是结党作乱!看来抄家还远远不够,连同你们在内,都应该夷灭三族!”
十名千户眼底都是一颤,许东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在他们心头埋下了深深的恐惧。
为报陆大人的知遇提携之恩,大家都可以将生死抛之度外!
但若要连累家人亲友,就没几个人能扛得住了!
一名千户察觉到军心不稳,立刻说道:“许公公想要接管锦衣卫也不是不可以,兄弟们在衙门里准备了一些节目,你要是敢一个人走进去,我们就甘愿拜服!”
许东仙不屑一笑,脚下轻轻一点,飘然飞出轿子,落在一众锦衣卫之前。
“请!”
十位千户立刻侧身抬手,面容阴沉的邀请入内。
许东仙背负双手,顺石阶而上,镇定自若的走进锦衣卫大门。
“把大门封死,任何人不得踏入院中一步!”
所有千户齐声一喝,数百名锦衣卫立刻如潮水般退入院中,厚重的大门顿时关闭,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督主!”
东厂番子见状,纷纷上前撞门,可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在撼动大门分毫。
锦衣卫大院之中,上千把明晃晃的刀刃,泛着阴冷的光芒,将许东仙团团围住。
十位千户扔掉纱帽,解下腰带将刀柄和手臂紧紧缠在一起,眸光坚定的走过人群,振臂高呼。
“为陆大人报仇,誓杀阉狗!”
“誓杀阉狗!”
千余名锦衣卫齐声高呼,声音震彻九霄,悍不畏死冲向许东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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