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其实很羡慕人类。”夜世行道。
“为什么?”吸血鬼皮肤那么好,长得都那么好看。
“乐家有私生子,魏家也有私生子。而我们吸血鬼呢,有一个孩子都已经足够幸运了。”夜世行道。
“可是生吸血鬼的孩子,母亲容易死啊。”这不可怕吗?
“你听谁说的?只是生女儿比较困难,几乎没有。”夜世行道。
“芥子母亲不是也死了嘛,然后当时你又没有母亲,我就觉得,生完孩子就要死了。”我越说越小声,头越来越低。
我发现,我犯了一个错误。
根据很少的事实,得到结论。连概率学的边都没摸到。
“那臭狐狸说的?”夜世行道。
狐狸?肖离怎么可能像狐狸,像白鹤差不多。
“嗯。那我冒昧地问一下,他母亲怎么死的?”不礼貌的事情,我还是不看夜世行眼睛了。
“芥子,小时候发烧,失去理智,把她咬死的。”夜世行吞吞吐吐而后斩钉截铁道, “这事,不要和他说。”
“我看起来像什么都说的笨蛋吗?”我反驳道, “几岁?”这么具有杀伤力,太可怕了。
要是夜芥子知道真相,不自我了断,我就不姓单。
“三岁。这事就我和我爸知道,连公会都不知道。”夜世行道。
“什么破公会,管天管地了还。”啥都是公会制定的,凭什么要守那些规矩啊。
“不算破,就是有些老古板。没有他们,我们心也不会齐。”
“那我感谢你没把我咬死。”我给他拜了一拜。
“你被我标记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弄死你的。”夜世行道。
“标记到底意味着什么?”实在是不理解。
“你是我夜世行此生此世唯一的妻子。只此一生,只有你能怀我的孩子。”夜世行道。
孩子来,孩子去,他就是想要个孩子。
不过,有一个问题。
“现在的年轻人,不孕不育的机率很大。你这样随便,万一我不能生孩子,你岂不是一辈子就没有孩子了?”
“没什么。也不是随便。是蝶恋花,是我十二岁就认定了你。”夜世行道。
“蝶恋花个鬼,你的爱沉默吗?”蓝星花我不知道,蝶恋花我还是知道意思的。
蜜蜂采花蜜会嗡嗡嗡,而蝴蝶却很沉默。
蝴蝶的爱很沉默。
“我只是想说,蝴蝶爱着花,如同我爱着你,顺理成章,自然而然。你在说什么?蝶恋花是一种花,你现在在说花语吗?你不是都不知道蓝星花的花语吗?还是你在装懵?其实你就是信任我。”夜世行道。
“我讨厌语言有时候的多种含义。”真的,很讨厌。又出嗅了。
“没事。我能懂就行,不懂就问你。”夜世行道。
“你刚刚准备给仇叶发什么?”夜世行把手机还给了我。
“觉得抱歉啊,想邀请他来家吃火锅。”我又打开聊天框。
“我都不怕丢人,你怕什么?”夜世行道。
“你丢什么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夜世行道: “你最近是不是不看新闻。”
是哦,好久都没有打开新闻类的App了。
“我没有手机,怎么看啊。”这才是重点。
夜世行给我看了一张截图。
标题是《豪门寻妻,欲抽干流江水》。
副标题是《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配图是他站在流江边,指使人开始行动的画面。
我看了忍俊不禁,只好安慰他道: “没有指名道姓,也没有露脸,还好。”
“指名道姓,外加露脸了怎么办?”夜世行道。
“也没什么啊,日子是我们在过,管别人怎么说呢。”
夜世行又给了看了一张截图。
是关于我的,是那天我继承夜旭财产的后续。
说我失踪,可能是被丈夫谋财害命了,且那个丈夫还假惺惺去找我。
我???
“少看点这些。”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没有想到竟然会给夜世行造成这样的困扰。
“我是无所谓。”夜世行鹦鹉学舌道, “毕竟日子是你我在过,与旁人无关。”
“说早就救起我了,你抽水想找定情信物,我醒来后让你不要找了吧。”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为什么要和他们解释,悠悠众口,且让他们高谈论阔。不能伤我一分一毫。”夜世行笑道。
我很羡慕夜世行的心态,明明之前也在意别人的看法,而现在已经无所畏惧。
而我却不能。
“怎么做到的,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我想取取经。
“在我危难之际,他们没有帮过我,凭什么能对我的事情指点江山、我的人生指手画脚?”夜世行道。
这个思想,怎么说呢,我如雷贯耳,豁然开朗。
不过, “可是有的人对我好,我就会在意他的看法,有的人我喜欢,我也会在意他的看法。”
“前者很正常,喜欢的人要是觉得你不好,那就没必要喜欢了。”夜世行道。
“不好就是不好,管喜欢的人什么事?”这不是强词夺理嘛。
“人之为人,都是有价值的,不存在好与不好这一说。他那样看了,说明他目光狭隘,心无慈悲。”夜世行道。
“巧言令色。”我不再理他,下床趿了拖鞋, “不是要我们买菜嘛,走吧。”
“现在只能吃火锅,等我学了做菜,给你做好吃的。”夜世行道。
“嗯,我的手艺不行,靠你啦。”我应该开心,却觉得莫名有些失落。明明决定不想她的。
“家里有一个会做饭的就足够了,何况,又不是没钱,想去外面吃,也行。”夜世行道。
“你可还是吃的你爸家厨师做的菜?”让我去外面吃,自己吃比外面的大部分厨师都做得好的自己家的厨师的饭菜。
“这不重要。”夜世行道, “你要也想吃他做的,和他说就是。”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们是夫妻,吃他家厨师做的饭都不行。
可是我又想,夜世行这样说,肯定是有夜世行的道理。
不是小气。
“仇叶,晚上你有没有时间,我们晚上聚餐,有我的朋友、漆星竹,还有我老公,你要来吗?”逛超市的时候,我给仇叶发了消息。
仇叶很快回我道: “我还以为你死了。”
“还能喘气。”我回道。
“时间,地点?”仇叶问。
我告诉了他时间、地址后,他道: “有时间,我要来。”
这事算是解决了。
“十九岁的男孩子喜欢什么?我想送点礼物赔罪。”我拿了最新鲜的金针菇,丢进购物车里道。
“美女左拥右抱,出行有豪车,回家住豪宅。”夜世行道。
“要不庸俗的。”这是什么答案啊,仇叶不一定要呢。
“衣食住行,人的基本需求,为何庸俗?”夜世行选了个最黄的南瓜。
他倒是真的爱黄色,连食物也偏爱黄色。
“买不起。”非要听实话。
“你的卡丢了吗?我把包给你的时候,手机和卡都在。”夜世行道。
“那不是你家给的钱嘛,我来买礼物,不太好吧。”万一闹矛盾,又找我要钱,我怎么办。
夜世行像看出了我的想法,笑道: “你真是笨蛋,你我是夫妻,婚后我每赚一分,你都有一半。你从来没有意识到吗?”
我看他揶揄,若有所思想了想,好像的确如此。
“你又玩我?!”就知道欺负我!
“是你自己笨蛋。”夜世行道。
他要是这样说,我就不客气了。
我要送我现在最喜欢的东西,黄金。
不算特别贵重,但很有分量。
买完菜后,去金店打了个金锁,是给小孩的那种长命锁,上面刻了片叶子。钱给到位,很快就完成了。不然还得等几天,他们会说什么要有工期啊,巴拉巴拉的。
仇叶认我这个姐姐,我也答应了,送这个礼物,也不算出格。夜世行没有什么不开心的表情挂在脸上。至于是不是放在心里,我不知道。夜世行的脑回路和我完全不同,我猜是猜不到的。
仇叶是第一个来的,他拎了瓶七块钱的可乐,不算空手而来。
“姐姐,这几天跑去哪了?”仇叶道。
我把金锁递给他道: “云南。”
“姐姐和哥哥闹矛盾了?”仇叶道。
夜世行站在饭桌前,摆放着菜品,听他这样道,抬起头道: “小绿茶,我们的事你也别掺和。”
什么话啊,上午还在说毕竟是我朋友,下午就这样没礼貌。
“你别管他。是我自己误解了他,现在解决了。你随便坐坐。”我把可乐拎着,放到了冰箱里。冷藏一会儿,会更好喝。
夜世行不喝可乐,我榨果汁给他喝。
刚把西瓜切成块,夜世行就道: “给每一块插上牙签,干净一些。”
你在教我做事?!
“你不喝可乐,我给你榨西瓜汁。”我微笑,露出八颗牙齿,我要让仇叶看见,我们夫妻的关系很好。
“我更想喝柠檬水。”夜世行道, “没有买,你去水果店买些吧。”
“好啊。”我笑道。
仇叶看我要走,本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他,立马站了起来,他大步流星走到我面前道: “姐姐,姐姐,我也去,我也去,帮你拎东西。”
夜世行拉住了他的衣领道: “你留下,剥虾。”
虾很大,其实有冷冻的新鲜虾仁,夜世行不吃那些,不信新鲜二字。我们买的活虾。
仇叶幽怨地看夜世行一眼,好像在说,面前这个人,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说话如此没礼貌,他明明是客人。
但反抗不得。
仇叶只好坐在了夜世行旁边,剥起虾来。
买柠檬回家的路上,在电梯口看见了等电梯的肖离、魏雪及漆星竹。
我拎着柠檬道: “你们来了。”
漆星竹道: “刚刚停车的时候碰到了他们,就一起来了。”
我笑道: “见过魏雪一次,就记得,真羡慕你的记忆力。”
漆星竹笑了笑,没有回答。
魏雪却如往常的语气道: “自然是不像你的,七秒钟记忆。”
进电梯的时候,肖离不轻不重地掐了我的胳膊一爪。
我轻轻踩了他一脚,让他别管我。
“你以为你这样试探,很不留痕迹吗?”肖离在厨房帮忙的时候,突然道, “既然选择不追究,就不要再提。否则,现在的关系也会破裂。”
“哦。”我切开柠檬,放在了杯子里。
“虽说事不过三,但要是他们还伤害你,我会不顾你的软弱,自作主张的。”肖离切着莴苣道。
他刀功很好,切的莴苣,又薄又整齐,不像我连柠檬都切不均匀。
“是软弱嘛......”原来我的行为,在肖离眼中,是软弱的意思啊。
“善良也要有能力做支点,不然,就是软弱。”肖离道。
“那怎么才能变强?”我洗了手,看着他。
“为什么一定要变强。小草柔弱,却遍布世界。自己过得开心就好。”肖离道。
可我的心不强大,我会因为一些小事,觉得不开心。
我敏感,在意一些事情。
别人都觉得无关紧要的小事,偶尔还会被贻笑大方。
“我在认真问你。”从来没有这么认真了。
我不想成为被夜世行被肖离庇佑的柔弱小白花,我想成为一棵参天大树,最好能独木成林的那种。
这样,我才能也保护他们。
“学习。”肖离道, “只有学习,终身学习,人才会成长,变强大。”
我头开始痛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我一提学习就头痛,好像我潜意识就不喜欢学习。
她不想学习。
为什么?
学习很痛苦吗?可是学会某种东西,也会有满足感。
为什么会不想要这种满足感呢?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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