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担心你啊?”我心道。我想了想,是这样的。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担心过肖离的安危。
他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也救不了啊。
我美其名曰说要练武保护夜世行,其实也是从保护我自己的角度出发,让夜世行少一些担心。
你要说真的,我这小身板,能把他保护住?除非他本身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我这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还能和他不相上下。
做公众人物真难,要是寻常人遇到这种事情,直接报警,也不怕这事情闹大。事情闹大,说不定还能引起酒店方面的重视,社会上的舆论。可是,如果是公众人物,就要考虑舆论影响。
抱着毛毛,我不能和阮翠在一间酒店。
可是,我又实在是不想一个人住。
毛毛又不是我的猫,是肖离的。要是毛毛出了什么事情,我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已经十一点了。仇叶看那样,吓得胆都没有了。是指望不上了。
就在我手足无措之间,夜世行给我打了一个视频通话。
我正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左顾右盼都没有更好的背景。只好硬着头皮接了电话。
“嗨,你知道吗?白天下了雨,今天晚上星星可多了。让人看得忘了时间”我抱着毛毛,笑嘻嘻道。
“把手机给仇叶。”夜世行道。
“肖离和你说了?”我嬉皮笑脸、明知故问。
夜世行,两天没睡好觉了。
他没睡好觉,偶尔会说错话。
“给他。”夜世行道。
我磨磨蹭蹭,把手机递给了仇叶。
“你平日姐姐长、姐姐短,一出事就摆烂?”夜世行道,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战胜莫须有的恐惧,二是被恐惧折磨。”
“你不懂,你这种人......怎么会懂。”仇叶道。
“就你一个人有害怕的东西?你都不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人,为何认为自己有世上独一无二的恐惧?”夜世行道。
“我可从来没有这么说。”仇叶道。
“你说什么,你说,‘放心,哥,出门在外,我会把姐姐看好的。’你现在这样,我心放哪?”夜世行道。
我???
仇叶竟然私下,和夜世行说这种话?他不怕被打吗?
夜世行打人,还是蛮痛的哦。
“我食言了。”仇叶面色更不好了。
“她现在没什么事,你还没有食言,我是怕你即将食言。”夜世行道。
“我会......看好姐姐的。”仇叶道。
“不是,你们在说什么玩意儿啊?我是东西吗?什么叫看好我?”我真的会生气。
原来不止有什么GpS定位,还有仇叶这个活体监视器吗?
我突然,有了一种怀疑。
仇叶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仇叶是《樱花落》里演魔君的,但是,他一个十八线明星,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关系,就可以出演这部戏。
除非,这一切都是夜世行的阴谋。
好像,就是在和夜世行吵架之后,仇叶就出现了。
原定的演员,还真不一定是仇叶。只是,当时我没有太在乎这个角色。连主演的名字都记了好久,何况是配角的配角。
“夜世行,你老实告诉我。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很严肃地看着镜头,试图透过屏幕,穿到夜世行的面前。
“就,你从云南回来后。”夜世行道。
“夜世行,你只有一次机会,一次现在不和我说谎的机会。”我道。
“哦,记错了。是有一次来剧组找你,他说你和你偶像接吻。”夜世行道。
“???”我头上顶起三个问号。
“什么接吻,那是借位吧?!拜你所赐,没有哪个导演敢让我拍真的吻戏。”和夜世行这样一说,心情似乎好了一点。
至少,我不再担忧,毛毛是不是会遭遇不测。
“很晚了,早点睡觉吧。”夜世行打了一个哈欠道, “半夜三更,肖离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和我说了你的事。你还不如一开始就和我说,这样更节省时间。”
“这不是,不想打扰你嘛。这么晚了。”我瞄了眼时间,十一点十一分了。
“肖离就不是打扰?”夜世行道。
“他是外人,打扰我又不心疼。”我笑嘻嘻道, “他以前可没少欺负我。”
没想到,下一秒,肖离的脸,就入了镜头。
好家伙,肖离这么晚和夜世行在一起。他们在干什么?!
“你们两个......”为了防止肖离发难,我决定先发制人。
“心理素质真强大,当面说人坏话被逮到还不以为意。”肖离道。
“我哪有说你坏话?”我又没有骂人,也没有诋毁肖离半分。都是事实好吧。
“说没说,某人心知肚明。”肖离道, “你换个房间睡觉,你老公要睡觉,我精力好。视频不用关。”
“你吹吧,你不是每天早睡早起吗?”以前,经常,十点以后就不见人影,杳无音信。这不是早睡的证据,那什么才是?
“那有了这个认知,我为你熬夜。你会不会心疼?”肖离道。
“不会。”笨蛋肖离,在夜世行身边,问我这个。我答会,才是有问题。
其实,印象中,有过一次,心疼。
就是,我请病假了一段时间,回去的时候,肖离的身体状况也不太好。没有考到年级第一。那一刻,看着他看成绩单时候,落寞的表情。我很心疼。
不过,我觉得很怪异。他第一不第一,管我什么事啊?
我的同桌是年级第一,从来不是值得炫耀的点。
肖离露出一个笑,伸出手,在夜世行脸上捏了一下,道: “现在呢,心不心疼?”
夜世行无奈地把肖离的手推开,自己翻身,把被子盖在了自己的全身。
肖离露出一个获胜的笑。
我???
不是,夜世行,你和肖离关系现在这么好了吗?
可以一个被窝里睡觉,还让他和我彻夜视频。
要不是,和肖离毕竟认识了这么多年,我是真的会怀疑,夜世行这人,是不是性取向发生了什么变化。
突然觉得智商高、颜值高的男人也不错。于是试了试。发现,真的还不错。
我摇了摇头,晃荡出这些可怕的想法。
“仇叶,重新开个房。肖离看着,你放心。他,是很可靠的人。”我在仇叶面前晃了晃手机。
仇叶终于点了点头。
后来就是我们两个开了一间房,我睡床上,仇叶睡地下,灯开了一晚上,肖离也看了一晚上。
无事发生。
我们这边的画面一直没变,而肖离那边却是一直在变化。
终于,他到了酒店。
一晚上没睡,他看起来依旧精神抖擞。不愧是干科研的料子。可惜他不喜欢做实验,要是喜欢的话,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成果来。
肖离道: “和他们没关系,是仇叶的私事。你说,什么事?”
肖离坐在我们新开的房间的床上,摸着毛毛,看着我们。
“我......她是未成年。”仇叶道。
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让我汗毛直立。
什么叫未成年?仇叶怎么可能和未成年扯在一起。
他不是喜欢什么英姿飒爽、顶天立地的女孩子吗?未成年有这样的吗?还是说,现在的小朋友和以往的完全不一样,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肖离掏出笔记本道: “仇叶,你抽离几分钟,把事情说清楚。这样模棱两可,某人会以为你和未成年有染。”
“肖离!”什么叫某人认为,我就不信他不这样认为。
“你闭嘴。别打扰我做事。”肖离道。
我闭上了嘴,打开了手机,看起了微博来。
“她,今年应该十三岁了。”仇叶开始真的置身事外般,诉说起来。
“她是十岁那年,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的。
我的母亲身体不好,在医院常年住院。三年前,碰到了她。
她看起来,格外的,单纯,天真。穿的白色的碎花裙。
她是来探望她的爷爷的。恰巧是隔壁病房,偶尔出入会邂逅。
就认识了。她看起来那么的好,我完全不能想象她后来的坏。
她知道我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演员,先是给我拉线,结果是送我入火堆。她拉的都是那种潜规则的。
可是,在她眼中,似乎真就是很稀松平常的。
我不愿意,她也没说什么。可是后来,无意撞见,她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疤。我就知道,她自残。可能,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就刻意疏远了,我毕竟不是什么大圣人。给母亲办了转院,以为有新的开始。
结果,却是噩梦的开始。
她会深更半夜敲我家门铃,给我寄莫名其妙的东西,用过的卫生间,戴着头发的头绳......后来,我就不收快递了。
报警过,她年纪太小,根本管不着她。还有就是,她姓军。
军桐。”仇叶的话,断断续续,但是还是听出了大概。
军桐,这......我抬头看了眼肖离,肖离却不畏权贵,整理着信息。
“未成年?”肖离道, “你那时,不也是未成年。”
“是。”仇叶点头,露出一个强颜欢笑的笑, “但我无权无势,又有母亲,怎么和她拉扯?”
“单晚说,你说她出来了?难道,她曾经进去过?”肖离道。
“她怎么可能进去,进去也是精神病院。”仇叶道。
“我知道了。这事,你不用管了。”肖离合上了笔记本。
“肖离。”我叫了他一声,怕他干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你想什么呢?这副表情。”肖离道。
“你可不要,干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虽然不大可能,但还是要提醒的。
“我不会,只会看狗咬狗。”肖离进了我以前的那个房间,他照了一些相片。
“你想怎么做?”那么恶心的画面,照在手机里干嘛?
“你且看啊。”肖离笑道。
“听说了吗?”
“军家大小姐被绑架了。”
“哪个军家?”
“你说,全北京还有哪个军家?”
“这样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被绑架呢?他们出行不应该是戒备森严,还是真枪实弹的那种吗?”
“不知道。看官方报道吧。”
不久后,一段视频,如雨后春笋般四处散播。
那是一个小女孩,被绑在椅子上。面目狰狞,被人一刀又一刀割着血肉的视频。
“你做了什么?”我、仇叶和肖离又一次聚在一起。
“没做什么,只是说看见只猫被虐猫狂分尸了。酒店监控坏了。不知道外面有没有。”肖离轻描淡写道, “没有违法乱纪吧。”
“没有。是借刀杀人。”我道。
“仇叶,你可以安心过你的日子了。”肖离不理我的阴阳怪气,笑道。
“我没有想过,想过她会......”
“想过什么?想过她会死?可是她不死,她一辈子都会像恶鬼一样缠着你。
仇叶,我和她素不相识,你倒是有几分交情。孰轻孰重,我一目了然。
在这耽搁小半个月,我这无业游民,要走了。”肖离道。
“肖离,军桐有事,她家不会放过你。”这个很重要,好不好。
“管我什么事,我只看见只猫被虐猫狂分尸了。酒店监控坏了,不知道外面有没有。”肖离一字不差又把他那套说辞,说了一遍。
“虐猫不对,害人也不对。以恶制恶,也是不对。现在是,法治社会。”我还是觉得报警可行。
“姐姐~”肖离凑在我面前,用食指勾起我的下巴道, “我还没有满十四岁,就算我杀了你,也不会以命换命的。你算什么,我的命,就是比你鲜活,比你高贵。”
“仇叶是我的,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你凭什么是他姐姐?”肖离站起身来,发出嘿嘿的怪笑, “就因为你比他大,而我比他小吗?不如冰冻他七八年。七八年后,我就比他大了。”
“肖离,你......”我被他这样一搞,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单晚,你要心慈手软,我就做那铁石心肠的恶人。这样,你和夜世行还是明台上不染风雪的贵人,我是那可有可无、无关紧要的外人。”肖离道。
可是,都是猜测啊。军桐只是分尸了猫,不是要杀我。
这,怎么能一样呢?
还有,什么是可有可无、无关紧要的外人?
“谢谢。”仇叶起身,向肖离鞠了一躬。
我???
无论我如何想,都木已成舟。事情,就这样被肖离解决了。
以他的方法,按他的方式。
我悲哀的发现,我可能从未懂肖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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