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桐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她想要的古琴,古琴才三百万美元,比人鱼还便宜一千多万。
去领手机的时候,一开始看了几眼的男子就在我前面,我一时又心潮澎湃起来。
我见了帅哥,就像狗见了骨头。
毫无形象。
不过,出门在外,人要矜持。
看看就好,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姑娘,我是长得像你某位故人吗?看你看我许久。”正自以为悄无声息跟在男子身后时,男子突然回头,看着我道。
我站在肖离和军桐的中间,是最矮的。看起来一定也最呆。
“妈,艳遇哦。”军桐故作惊呼。她是没有留意到在展台上主持人介绍拍品时,我就在看他了。她看起拍品其实很专心致志,旁若无人。
故人?说起来,是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觉。
应该是帅哥都是类似的吧!他长得很正,剑眉星目,肤白胜雪。说起话来,也是彬彬有礼。
“没有,就是,看你好看,多看几眼。”哈哈,还是坦白吧,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笑了笑,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正尴尬间,有人恰到好处来解了围。
“小姐,您的拍品,请问是帮你空运回去,还是您自己带过去?”有个工作人员拿出拍品的号码牌。一个是一号,一个是七号,递给了军桐。
我付的钱,她是买主。问她理所当然。
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介绍拍品的时候要说英文,不是有人会中文吗?
搞得我都不知道,我买的那个人鱼,身高多少,年龄多少。
哦,还没有真切地看上一眼,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让他拿着琴,和我们一起。”军桐淡淡道,从我包里拿出一叠美元,递给了询问的人。
问的人点头哈腰、笑容满面地离开了。
我???
这钱可真好赚,我刷一个月盘子都没有这么多钱。
军桐把一号的号码牌递给了我。
这是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小金牌,上面刻了一个阿拉伯数字1。
最上方有一个小洞,用一根红绳系着。
它本来是系在拍品上的。
我握着号码牌,心里空落落的。
“看来,姑娘是真喜欢好看的东西。”那个戴着绅士帽的男子没有离开,看了全程。
“是啊。”我扬了扬号码牌道, “你不也买了那幅画吗?”
那画上,可是有个手拿利剑,青色衣裙的少女,弯腰,轻嗅花朵,周围彩蝶翻飞。一颗大树屹立身旁,似为她遮风避雨,抵挡太阳。
“你我相逢,也算有缘。要是姑娘喜欢,赠予你。”他把手里的画递给了我。
“不用了,不用了。”没听错,他这画,竟然要了七百万美元。
初次见面,如此大礼,我受不起。
他们这种习惯一掷千金,犬马声色场合的人,几千万送出去,眼睛都不带眨的。
只要和眼缘,那钱就不是问题。
其实我能理解,以前玩过一款经营类游戏,从一开始动不动就负债几十万,到后面拥有几个亿,十几亿。一开始不舍得买的东西,到后面就随便买了。
但买的时候却没有那种买到东西的喜悦,是很平淡的,没有丝毫拥有的快乐。
当我有几个亿的财富的时候,我看游戏里的东西,就都是我的了。
买与不买,都已经是我的了。
那买与不买,又有什么区别?买的时候,还反而嫌麻烦。
“好,那就有缘再见。”男子拿着画,往远方走出。
看着他的背影,我有了一丝的怅然若失。
“舍不得,为什么不加好友?”肖离道, “都以为拍品是表演节目的,想要加好友,为什么不加他。”
“夜世行的联系人列表都没有几个,我怎么可能去加萍水相逢的帅哥。”男女平等,男女都一样。而且,想要加的,我是以为他是演员,至少是同行,说不定还能有合作。和这个不知名姓的人不一样。
“你可以理直气壮地和他说,你看到一个大帅哥,你很喜欢,就加了好友。”肖离道。
“她已经买了一个大帅哥了,再加一个大帅哥,夜世行会不会疯掉啊?”军桐道, “拈花惹草,也适用在她身上。”
正说话间,一个赤裸着上身,穿着牛仔裤的黑色长发的男子,没穿鞋,抱着琴走了过来。
我看着都觉得冷。就算是被卖,哪里有衣服都不给的啊。
“小姐,这是他的身份证。”工作人员把他的身份证递给了军桐。
军桐转交给了我。
还能有身份证?
我看了看,姓死名了。这是什么破名字啊?
看着男子绸缎般的黑发,我一时有些恍惚,捏着身份证,问军桐道: “能改名吗?”
“你想改什么?你是不是还想给他上个北京户口?他是你买的奴隶,不是祖宗。”军桐推了一把死了道。
“我的所有物,你不要乱动。”虽然场内有暖气,但出门之后肯定很冷。
我脱下羽绒服,拿给了他。
再把古琴接过,递给了军桐。
“你的所有物,你自己拿着。”古琴还蛮重,我拿着都有一些费劲。男女的力量还是有差距的。
死了拿着,就很轻松。
军桐看了我一眼,很聪明的没有去接。
打开手机,给她的保镖发了信息,因为已经散场了,她的保镖能进来了。其中一个男的接过了古琴。
看来,这就是知人善用吧。
回头看的时候,那个长发的男子,也只是拿着我的羽绒服,并没有穿。
我挤出一个最善意的笑,道: “你穿吧。”
男子没有说什么话,穿了上去。
他难道是个哑巴吗?这种问题不好在这问,毕竟还没有离开,就嫌弃人家的商品,说不定会被那些站着的,真枪实弹的雇佣兵打。
上了飞机,肖离抱着毛毛,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军桐爱怜地捧着琴,就像小女孩得到了心爱的洋娃娃般,爱不释手。
我看着坐在我身边的名叫死了的男子,思考着他的去处。
回北京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至少安全,不用担心被拿着枪的人一枪毙命。法治社会,只要努力,他也能够好好活着。
不想努力,给我当个小助理,也不错。反正,我也没有小助理。
“你未来有什么打算?”实在是叫不出口他的名字,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死了,毕竟了是多音字。
死了看我是在和他说话,茫然道: “都听主人的。”
原来是能说话的啊,就是声音,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不,我买了你,不代表之后你还是奴隶。”我不过是一时怜悯,军桐就把怜悯付诸实践了。
“主人有钱又大方,我是不会离开主人的。”死了脸不红心不跳道。
有钱,那也是过去式了。
现在,我反而欠了六百多万。夜家给的零花钱,不应该用在这上面。
“我叫单晚,不是什么主人。我不知道你在那鬼地方学了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何沦落如此。你是华夏儿女,就不要动不动喊人主人,要有自己的脊梁骨。叫我单晚就好。”他皮肤很白,但是眉眼可以看出来,头发也可以看出来,他和我应该是一国人。
肖离凉飕飕道: “每个人都有脊梁骨,被枪抵着,被鞭子抽着,几人不俯首称臣?你买了他,不想了解他的过往也就罢了,也请不要否认他吃饭的本领。”
“吃饭的本领是叫人主人?”是肖离疯了,还是我疯了?
“不是说了吗?性奴。”军桐端着杯白开水道, “合格的性奴,身经百战的性奴。”
“没有,是被调教得很好,但没有身经百战吧。”肖离道。
“是吗?没怎么听那主持人说话。”军桐道。
看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讨论这么少儿不宜的事情,我这个结了婚的妇女反而落伍了。
“军桐,你让仇叶去接待人,就是因为你觉得这很正常吗?”我实在是好奇啊,当时军桐还没有十三岁,顶多十岁。就干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
“他是这么和你们说的?”军桐看起来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无论是不是,以色侍人就是不对。”如果大家都这样,社会还要不要进步了。
“那不是自己的选择吗?”军桐道, “和旁人有什么关系,谁能评价对不对。”
“冥顽不灵。”我忍不住道。
“你知道什么,你就来斥责我?!”军桐哭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哭,在视频中她被虐待,也没有哭,今天被我说了一句,竟然哭了。
“我讨厌你,讨厌你。因为我开始在乎你,你的话就对我有了杀伤力,即使你根本什么都不了解。”军桐一口喝完水,扔掉杯子,扑过来,打死了。
我???
要打也应该是打我,打死了干嘛?
而且,死了完全不还手,任由军桐又踢又踹。
我看不下去了,起身拉住了军桐。
“好好说话,能不能别打人。像暴力狂一样,做个大小姐不好吗?”做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不好吗?偏要如此蛮横无理。现在还小,大了呢?二十几岁,三十几岁,不能还这样吧。
“我不想和你说话了。”军桐哭着离开了。
幸好她家的飞机驾驶员技术高超,不然军桐这样大哭大闹,飞机总得摇摇晃晃一点。
“为什么?”我指了指军桐离去的背影。
肖离道: “因为你听仇叶一面之词,因为她不能和你说出真相。”
“你不也是?”当时仇叶说话的时候,肖离明明也在。
“我事后了解了情况,而你没有。”肖离道。
“你不和我说?”我从医疗箱拿出瓶酒精,给死了受伤的手背喷了喷。
“是我的事吗?不是你要去多管闲事?”肖离讽刺笑了笑, “多管闲事,又不了解全面,事后踩雷,不愧是你。”
我捂住死了的耳朵,道: “博闻强识的肖离弟弟,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胸无点墨的单晚姐姐,仇叶和军桐第一次见面在医院不假,不过是,仇叶被他爸出卖,被人玩弄,玩伤了。”肖离道。
“他爸不是早就离家出走了吗?”仇叶一直是和他妈相依为命的啊。
“每一个离家出走的人,你要说完全对所抛弃的家庭不闻不问,那是不可能的。只可能是不管不顾。见自己的儿子能挣钱了,来勒索一些,不很寻常吗?”肖离道。
“然后呢?”这初识仇叶美化了,过程总不能骗人吧。
“你是不是活腻了,敢在背后嚼本小姐的舌根。”军桐又去而复返,剜了一眼肖离。她新端了一杯水, “妈,给你。你不是爱喝水吗?这水温度刚刚好。”
我说军桐莫名其妙怎么跑后面来,原来是接了热水,来孝敬我的。
的确有些渴了,我接过水,喝了一口。
我???
“哈哈哈。”军桐笑出了花。
“你哪里来的盐?”这飞机上还能有盐的?
“买的啊。还能去偷、去抢吗?”军桐指了指自己的义肢道, “我可没有那能力。”
“对不起。”想了想,我不应该不知道事情真相,就误会了军桐。
“没事,我已经决定了。以后你对我说的任何让人伤心的话,我都左耳进右耳出。”军桐道。
“仇叶的事,你不想说就不说。”我压下好奇心道。
“你不用用激将法,我是不可能说的。我情愿你们都把我当怪物,也不愿毁灭我的理想。”军桐道。
“我好奇也不行?”我抬头道。
“你好奇也不行。”军桐斩钉截铁道。
“好吧。”我怅然若失道。军桐又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我身边,我可以问肖离。
肖离似乎知道我的想法,和毛毛一起看着我。
“以后别人打你,打回去。”我指了指军桐,对死了道, “尤其是她,不用惯着她。”
“好。”死了道。
“你不想离开,就做我的小助理吧。我是个演员,助理就是......助理就是啥来着的呢?”我看向肖离。
夜世行当我助理的时候,是可以啥也不干。
可是,死了,总不能领工资,不干事吧。我又不是慈善家。
“拎包撑伞,打杂。”肖离道。
“可以吗?”我问死了。
“可以。”死了道。
“一个月三万工资,也可以吗?”我现在是负债状态,只能给月薪三万,白吃白住的条件了。希望他不要嫌弃。
“我还有工资?”死了疑惑道, “您买了我,就是我的主人。我的一切都属于您。”
“不,就算是奴隶,也有自己的爱人吧。你不存钱以后给自己的爱人买房买车吗?”死了才十八岁,身份证上写的今天十八岁,不过我才不信。
“做奴隶,不用买车买房,就有家。”死了打得一手好算盘道, “这不是更好吗?”
这个人,似乎从小到大被洗脑了。
“你就算不买车买房,你总有喜欢的东西吧,那不是要用钱买的吗?”他不可能对钱完全没兴趣吧。
“只要和主人撒娇,讨好主人,那是赏赐。”死了低头道。
“你这一说,我感觉你是在天堂。”我还可怜他,天啊!谁来可怜可怜我啊。
“好逸恶劳,死后下地狱。”死了云淡风轻道。
“你的人鱼表演挺好的,不算好逸恶劳。”看不清面容,都让人震撼。
“主人喜欢,我天天表演给您看。”死了扬起一个青春无敌的笑。
“那倒也不必。”常年在水里,对身体不好, “隔三差五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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