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这样看我,也好。”夜世行笑道, “至少我在你心中有这样一个印象。”
单晚不置可否。
“夜含笑,你女朋友被你堂哥这样搭讪,你一点表示都没有的吗?”单晚饭都没吃完,把夜含笑拉进卧室,设了隔音的禁制,才问道。
“你和他毕竟是夫妻。我同你在一起,每一天都像是偷来的。”夜含笑道, “他是纯血的吸血鬼,又是夜氏集团的总裁,夜旭的长子,我比不上他。”
“那你向我告白,算什么?你难道没有想过我答应的未来吗?”单晚变出两个直径约五厘米的冰球,在手上玩弄着。
“没有想过那种情况,告白已经用了我全部的勇气了。”夜含笑道, “我一直不解,为什么你拥有这么大的能力,情愿不用,情愿成为一个人。中途,你明明醒过来了的。为什么,又要选择成为一个人。我只能想到因为夜世行,因为他,你情愿做一个人。”
“你问我,我问谁?”单晚手中的冰球烟消云散了。
“你和我在一起,也不是因为爱我。”夜含笑道, “你去找他吧。”
“夜含笑,你是不想和我一起捡垃圾吧,才找借口分手。”单晚皱眉道。
“我是因为我太爱你,而你,不爱我。我留得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我只拥有一具躯壳。”夜含笑笑道。
“才一个多月。”单晚觉得真可笑,一个月多一点,就分手。那太丢人了。
“正因为才一个月,所以分手才能还做朋友。我陷入太深的话,更无法自拔。”夜含笑很有自知之明道, “分手吧。”
“我不要。”单晚拒绝道, “我不要被你甩,分手应该我来提。夜含笑,始乱终弃的大渣男,分手吧!”
“好。”夜含笑道。
天色已经渐晚,屋内没有开灯,朦朦胧胧,两个人却都看得清对方的表情,一个释然悲痛,一个面无表情。
谈恋爱真没意思,不晓得为什么人要谈恋爱。不晓得为什么她要走进爱情的坟墓——婚姻。
单晚觉得一切都没有意思,她想找到事情干,打发无聊的岁月。要是实在找不到的话,那就不如回流江沉睡。
单晚出门的时候,看到了贴在门边的夜世行、仇叶等人。
“干什么?”单晚冷漠地看着夜世行道。
要是没有夜世行,她单晚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还用拘泥于此么。
都怪结婚生子,要是没有老公,没有孩子,就好了。
如今怎么办呢,只有等这些人都死绝了,死得一干二净。她就自由了。
“没什么。”夜世行欲盖弥彰道。
“你们先走吧,我和他有些话要说。”单晚下了逐客令。
“我?”夜世行很意外地指了指自己,单晚点了点头。
夜含笑看了单晚一眼,和仇叶他们离开了。
单晚又坐在了竹木椅上,自娱自乐、摇摇晃晃地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夜世行打开天窗说亮话道。
“我为什么要来找你,这个世界上好男人那么多,你和我还有生殖隔离,我为什么非你不可呢。”单晚淡淡道。
“你真的是神?!”夜世行道。
“我是什么重要吗?和你有什么关系?”单晚反问道, “你要点脸的话,就不要来烦我。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你还有一大家子要养吧,不像我,孤家寡人,闲云野鹤。”
“报仇也要来找我吧。”夜世行道。
“报什么仇,不过是我的一滴血,算不上什么。”单晚不以为意道, “你想繁衍生息,多找找女人,自然多子多福。”
“你那时听到的话,不是我的本意,是......我骗父亲的。我......”夜世行支支吾吾道。
“什么?”单晚疑惑不解, “你说的我都不记得了。”
“没什么。”夜世行苦笑道, “你不是说想拍校园剧吗,二伯找好了剧本,就等你了。”
“夜世行,我不记得那些,不代表我不知道我自己是自杀的。我不是一个悲观的人,我的化身也不可能是,你对她做了什么事情,导致她自杀。我已经决定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你不要再来挑战我的底线。”单晚莫名有些愤怒。
“你不记得,我记得,你说要和我白头偕老的,你总是在骗我。”夜世行委屈道。
“夜世行,我是夜含笑,你堂弟的女朋友,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些话!”真的不尊重人。
“那又如何,结了婚还可以离,何况是谈恋爱。我根本不在乎。”夜世行道。
“不在乎,你跑电影院偶遇我们?”单晚觉得好笑,夜世行以为自己做的事情都不留痕迹,天衣无缝么。
“我不在乎你朝三暮四,不在乎你醉生梦死,我只在乎你,能看见你,能触摸到你的灵魂,就够了。”夜世行道。
单晚鬼使神差变了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把烟雾吐在了夜世行的脸上,鬼魅笑道: “我滥情,抽烟喝酒一个不落。和我发生关系的男人,除了你,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的灵魂,要真是如此就交出去,早已经四分五裂了。”
夜世行呆住了,很久之后他才道: “抽烟喝酒有害身体健康,不过对你来说,应该无伤大雅。你要是喜欢,就喜欢吧,我不说什么。做爱追求的快感,是昙花一现。有正当的爱好,并为它付出时间,得到的才是长时间的喜悦。”
“神经病。”单晚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好去洗碗。夜世行笨手笨脚地帮她拿碗筷,不小心差点打烂一个瓷碗,要不是单晚让那碗漂浮起来的话,就碎了。
洗完碗,单晚道: “你还不走啊,有妇之夫,左拥右抱的夜大总裁。”
“她不是我女朋友,你是我老婆。她是魏雪,是你的高中同学,是她告诉我你要去电影院的。她弟看了夜含笑的购票记录。”夜世行解释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单晚真的不理解为什么夜世行和仇叶都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找到她。她除了名字,什么都不同以往好吧。
难道真的是因为名字?
“什么意思?”夜世行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回来的?”单晚道。
“珠穆朗玛峰雪崩,夜含笑他们毫发无伤还带了一个你,你还恰巧叫单晚。没有来历,不知去处。”夜世行道。
“我不爱你。”单晚诚实道, “你除了好看,身无长物,”
“我还有钱,有儿有女,不会再让你受生育之苦。”夜世行道, “你是我认定的妻子,此生不换。”
“追我吧。”单晚道, “你要是有时间,就追我。夜含笑那小子,和我表白,我答应了,一个多月就分了。我想是得来的太轻易了。”
夜世行兴高采烈道: “你们刚刚在房间里聊分手啊,那你不应该关门,我会为你鼓掌,为你喝彩。”
“有病。”单晚道, “你没有开车来,我送你回家吧。”
下一秒,单晚就和夜世行回到了家中。
依旧是粉色、黄色、蓝色三种颜色。
漆星竹的立牌摆放在卧室。
“这是谁?”单晚对漆星竹没印象,想来是她喜欢的。之前跟夜世行来过这,不过没人问。又没有手机,不能百度识图。
“漆星竹,你偶像。”夜世行道。
单晚抽了抽嘴角,不置可否,不忍直视。
“还不如你漂亮。”单晚道。
“我也觉得。”夜世行笑道, “你终于慧眼识珠,不给他套滤镜。我很欣慰。”
“你个大老爷们,喜欢粉色?”单晚扯了扯被单,粉红色,全是粉红色。
“是你喜欢。”夜世行道, “第一次见,你就是穿的粉红色的公主裙。那年你才六岁。”
单晚打了个哈欠道: “我不喜欢粉色,我喜欢白色。”
“哦。”夜世行道。
“我不是她!你要是在我身上找她的影子,你就完了!”单晚立马反应过来夜世行言语中的失落。
“那你喜欢甜豆花吗?”夜世行道。
“那是什么?没吃过。”单晚道。
“明天,你要和夜含笑捡垃圾吗?不捡的话,我带你去吃。”夜世行道。
“要,白天和夜含笑捡垃圾,晚上和仇叶打游戏——还有你,单长生,肖离。不过,经纪人和助理,我都没当演员了,他们的工资结了的吧?”财迷单晚道。
“你给肖离年薪两百万,你花五百万美金买了单长生,你竟然忘记,太可惜了。”夜世行吃醋道。
“?”单晚挑眉道, “我一个月工资才一万多,他们凭什么值那么多钱?”难道他们比她还貌美,比她还能力超群?
“我不知道,你给的,你买的。”夜世行摇了摇头。
“你怎么不制止她?你钱是大风刮过来,天上掉下来的吗?大笨蛋!”单晚很生气,气得吐血!那么多钱,她当老师一辈子也挣不到!
“你是我的妻子,我有钱,为什么不能给你用?”夜世行不以为意道, “我很有钱,古董珠宝随便买。”
“你追我的时候,不许花钱买那些莫名其妙的奢侈品,我情愿要你家宅子里的一朵山茶花。”单晚道。
“不仅去了公司,还去了夜宅,你要我怎么放下你?”夜世行笑道。
“......”单晚在风中凌乱。
“我以后要做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单晚道。
“好,我来叽叽喳喳,打平衡。”夜世行笑道。
“我走了,明天还要捡垃圾,晚上见。”单晚挥了挥手,离开了。
夜世行看着空荡荡的卧室,弯腰轻嗅了一下被单被单晚扯过的地方。
她带有香味,那是,欲望与玫瑰的味道。
这样傻的神,他怎么可能把她让与他人,拱手相让都不可能!
周六,单晚穿着黑色紧身衣,牛仔背带裤,拿着大火钳和蛇皮口袋就出了宿舍楼。
“单老师,去哪玩?”有她班上的学生,今日放内假,和她打招呼道。
“致力环保。”单晚笑眯眯道, “学校有瓶子也可以给我哦。”
“单老师捡垃圾卖钱请我们喝奶茶,我太感动了!是不是啊?”那个学生道。
那学生旁边的学生也附和道: “单老师太好了,中秋节请我们喝奶茶。”
???
“中秋节你们要办晚会么?”单晚挑眉,那不是十月份的事情吗?如今在九月中旬,急什么啊。她工资都没有发,几乎一贫如洗,还要被学生宰。
“单老师,我们已经足够苦逼了,要是节假日不办晚会,没有娱乐,我们就要裂开了。”那学生道。
“东西不是开口要就能有的。”单晚现在不轻易给别人东西,这是她吃的教训, “我们比赛,要是你赢了我,我请你们班喝奶茶。”
上她课的有两个班,四班和五班,仇叶在四班,这个人也是四班的。
虽然她不会输,但即使输了,仇叶也可以喝到奶茶。
仇叶不喜欢喝奶茶,她偏要他喝。哈哈。
她现在属于没事找事的阶段,因为太无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比什么?可别说我们欺负你。”那学生身高一米八五偏上,浓眉大眼,一看就是北方儿郎,人高马壮。
“你们在练箭,我们就比射箭,三发定胜负。”单晚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射术马术这些打仗的反而无师自通。
她毕竟是按战争机器培养的,那些美的,学不学无所谓,这导致她格外爱美。
“好。”浓眉大眼的学生视力5.3,双眼炯炯有神,善于骑射。
单晚放下大火钳和蛇皮口袋,从地上的背篓里拿出三支箭,挽弓射了出去。
三发十环。
那学生见了,变了脸色道: “单老师珠玉在前,我不献丑了。”
他偶尔能中十环,可是不可能一次性发三支箭,三支箭都中十环。
他没有射出去,就知道赢不了了。
其他学生没有怪他的意思,反而更加踊跃,叽叽喳喳问单晚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当然是天赋加努力。
天赋占九,努力占一。
“勤学苦练。”单晚道, “练了好几年的。你们练习若是如此,聚精会神,全情投入,一定也能百发百中。”
“可是你不是语文老师么?”有个学生摸了摸脑袋,不解道, “为什么不教箭术啊?你比汪老师还厉害!”
汪老师是教箭术的。箭术是周六的选修课,可上可不上。
“抬举我了,术业有专攻,汪老师的耐力很好,我是靠暴发。要是让我一箭一箭地射,就没有力气了。”单晚甩了甩手臂,装作很累的模样道, “跑步也一样,我只能短跑。”
“在干什么?集合!”有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上课时间了。单晚朝汪老师点了点头,离开了。
夜含笑今日没开跑车,而是开了个三轮车,三轮车可以放很多垃圾,单晚很是满意。
“没想到,我堂堂夜含笑有一天会陪一个女生捡垃圾。”夜含笑道。
单晚坐上后座道: “出发!我的马夫!!”
夜含笑差点没能把三轮车发动。
“什么马夫啊,我高低也算个骑士、护花使者之类的吧。”马夫听起来怎么像骂人呢。
“我的马一般人还喂不了呢。”单晚洋洋得意道。
“那匹白马?”夜含笑记得那只白马,单晚就是骑着白马来救他们的。可是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看到白马了。
“嗯。我的马不吃草,不喝水。”单晚道。
“光合作用?”夜含笑道。
“它已经死了,什么也不吃。”单晚道。
“死了?抱歉。”夜含笑道, “你一定挺喜欢它,不然它死了就不会用它了。”
“说不上喜欢吧,我和魔族打仗,在魔族的地盘看到了它,就养着它。”单晚道。
“它被魔族杀死了?”夜含笑道。
“怎么可能?魔族那些人,被我打得屁滚尿流,他们打不过我,怎么可能伤害得了我的坐骑。”单晚道。
夜含笑若有所思,还是决定不说了。明明单晚一开始说她是被魔族镇压的,现在怎么成了魔族打不过她。
他怕单晚在吹牛,他拆穿单晚,单晚会不开心。
于是他道: “那白马怎么死的?”
“它不死会老的啊,它若是在最好的时候终结了生命,它可以作为一个鬼魂,永生。”单晚道。
“你不会把我哥也......”夜含笑说不下去了。
“你想多了,我又不是变态。”单晚笑道, “况且,也要他自愿,不然成了厉鬼,我可是会被反噬的。”
“你还怕反噬?”夜含笑道。
“不是怕,只是陈述情况。我没有想过他死。”单晚道。
“我们的寿命平均只有两百年。”夜含笑道。
“然后呢?”单晚不知道夜含笑想表达什么。
“他会死。”夜含笑道。
“那又如何。”单晚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道, “我若是爱他,我生生世世守他轮回转世者,和他谈天荒地老的恋爱。”
“不一定是人吧,轮回不是有猫有狗还有草吗?”夜含笑笑道。
“我管他是什么,这世上的东西就没有孤立的。他若是狗我就做狗,或者他的主人,养他十几年,爱他十几年。他若是花花草草,我也会照料他。就算是树,活个几百年也会死,我会在他身下看书,我会爬上他的枝头......”单晚道。
“说到做到?”夜含笑道。
“我不是她,我说到做到。”单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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