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仁宗被国丈这么一打岔,心里的不快也就少了不少,心想对方其实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假如自己言而无信,对方付出得不到回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能花钱帮自己摆脱任得敬的掌控,就可以花钱让自己这皇帝当的不自在,所以千万不能小觑对方的能耐。
因此夏仁宗点头说道:“这一点请公子放心,我李某人说话算话。”
赵桓点头道:“那就好,接下来陛下按照我说的来安排,咱们一步步来,任得敬掌控西夏很多年了,要想摆脱他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咱们要有足够的耐心和充分的准备才能实现。”
夏仁宗点头,他对此也有思想准备,当即说道:“该当如何请公子安排,我一定全力配合。”
赵桓说道:“我有一支一万人的雇佣军,装备精良,可以借给陛下作为侍卫,替换掉你之前的所有侍卫,并把他们派到前线去。
这样至少陛下身边是安全的,这件事陛下直接做就行了,不需要征求任得敬的意见,等他知道了,提出反对的时候,事情已经做完,他反对也没用。
必要时你得强硬起来与对方抗衡,摆出不惜一战的姿态。放心吧,任得敬目前尚未做好万全的准备,他还不敢与陛下翻脸。即使陛下采取这一步,也不会把他逼到造反的地步。”
夏仁宗起初听到赵桓愿意提供一万雇佣军作为护卫时,心中颇为高兴。然而,他很快又担心此举会激怒任得敬,甚至引起他的警觉,打草惊蛇,反而逼迫他起兵造反,那样反而会弄巧成拙。
但他的担忧还未及出口,赵公子便抢先一步,将他的顾虑一一说出。
夏仁宗沉思片刻,对赵桓问道:“公子真的能确保此举不会逼急任得敬吗?要知道,我目前手中并无军队,包括身边的护卫,也全都在他弟弟任得聪的控制之下。若他真要起兵造反,你的一万人马能抵挡得住吗?西夏可是有三十万大军,尽在任得敬掌控之中。”
赵桓却微笑摇头说道:“看来国王殿下对你的军队缺乏深入的了解,表面上看军队的确掌控在任得敬的手里,军中的中高级将领基本上都是他的人。
但是这些人也并非铁板一块,有很多人并不想跟他造反,只不过是怕他的权势而对他不得不遵从而已。
如果他真起来造反,相当一部分高级将领是不会跟着的,他们会持观望态度,会约束自己的手中掌控的军队,不参与这次造反。
所以他真正能动用追随他起来造反的估计不会超过一半,更何况现在完颜亮率兵四十万已经杀入了西夏边境,正朝着京城杀来了,外敌当前,他哪里还敢窝里斗?
他如果这时候选择起兵造反,他就要同时对付那些不愿意跟他造反的人,同时还要对付大金朝四十万大军,甚至于西南的吐蕃,恐怕也会趁机发动进攻想分一杯羹。
那时候他面临的敌人就很多了,他任得敬也算得上一代枭雄,如果连这样的局面都看不清楚,他就不会走到今天。
所以我敢断定,对于陛下的强行更换御前侍卫的行为,他只能威胁或者虚张声势,绝不敢真的起兵造反,或者挟持陛下。”
一番话把国相说得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对夏仁宗说道:“是呀陛下,我觉得赵公子的话非常在理,咱们根本不用担心,必须强行更换你身边的侍卫。
只有保证你自己的安全,后面才能跟对方叫板,否则你随时处于对方拿捏之下,哪里还能与对方平起平坐,甚至反击他的拿捏呢?
赵公子分析也很有道理,任得敬只会威胁,而不会真的敢跟陛下翻脸的,这一点我相信赵公子的判断是对的,陛下不能犹豫,也不要瞻前顾后。”
这一刻国丈恨不得直接代替皇帝做决定。
夏仁宗最终也缓缓点头说道:“好,就赌一把。”
他不能不赌,身边的人如果都不是自己的人,那他还当什么皇帝呢?那就是一个傀儡。
从今天的局面他也看得出来了,这场会议迫使他走出最关键的一步,先确保自身的安全再说。
随后又商议了一番细节,夏仁宗这才告辞离开。
第二天。
任得敬带着两个弟弟再次来到皇宫见皇帝。
他们并不像其他大臣那样,先递上奏折,请求拜见皇帝,再由皇帝安排会见时间。
相反,他们进皇宫就如同踏入自家菜园般随意。这主要是因为他弟弟担任殿前太尉,直接掌管皇宫大门,使得这扇大门实际上与自家菜园一般。
他们一直到了皇帝的寝宫之外,才派人进去通禀皇帝,说他们要求见皇帝。
夏仁宗之前对这件事并没有太在意,可现在他感觉这三兄弟越来越过分,根本不把他这位西夏皇帝放在眼中。
也正是因为对方的嚣张跋扈,让夏仁宗更下定决心,借助这位神秘的赵公子,来摆脱任得敬三兄弟和他党羽的掌控。
望着金刀大马的坐在对面的任得敬三兄弟,夏仁宗努力压制住了心里的怒火。
他根本就没有吩咐赐座,这三人甚至都没有行礼,在他面前就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样,一屁股便坐下了,然后眼睛死死的瞪着他,已经完全不把他这位西夏皇帝看在眼中。
不过夏仁宗现在也三十多岁了,知道隐忍的道理,在没有布局好之前,他只能忍。
所以他如同往常那样,脸上浮现出自然的微笑,说道:“国相,有什么事要向朕禀报吗?”
任得敬脸上浮现出一抹假笑,说道:“陛下该不会是忘了今天应该答复御驾亲征的事,不知陛下想好没有?其实想不想你都必须做出这样的选择。
可你非要想一晚上,我也就只能迁就你了,我希望陛下不要让我们大家为难。”
夏仁宗再也忍不住了,厉声说道:“任卿家,你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朕乃皇帝,你就这么跟朕说话吗?”
任得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在这之前他说话比现在难听的也有过,每一次夏仁宗都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很是羞愤,但也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质问他,这是从哪得来的胆子?
任得敬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陛下不是忘了吧,臣虽然是臣子,但说起来算得上是你的外公,长辈说两句晚辈,好像不算过分吧?”
任得敬的女儿任晓倩是先帝李乾顺的贵妃,李仁孝的母亲是李乾顺的曹贤妃,都是先帝的嫔妃。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任得敬非要自称是皇帝李仁孝的外公,从法理上倒也说得过去,但没有血亲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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