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秘书匆匆的来，又急急的走。
杨小涛没有出门相送，而是在走廊里静静的将香烟吸完，然后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人在做，天在看。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哈哈哈~
嘴里嘀咕这两句，杨小涛就笑了起来。
此时放在倭岛身上，那是再合适不过来。
甭管这两台机器里面为什么会有放射性物质，也甭管不列颠的人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为什么不提前告知仪器的情况。
事实就是按照原本计划，这两台医疗设备要卖给他们的。
可中途被小日子给截胡。
活该他们倒霉。
只是往深了想，杨小涛脸上的笑容就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骇人的严肃。
如果没有小日子的半路杀出，那这两台仪器，最后的去处就是四九城。
也就是说，现在发生在小坂城的惨剧，很可能会在四九城上演。
如此想着，杨小涛看着窗外的一切，不由得打个冷颤。
他清楚，小日子不了解医疗设备里面的‘恶魔’，他们九部在没有事先告知下，也不会知道里面有这东西。
事故发生的概率，不会比小坂城的小。
随后再次拿起一支烟，打火机打开，点上，默默吸着。
这背后，到底是阴谋？
还是一切的巧合？
吸完烟，杨小涛就理解上级的顾虑了。
这玩意就是防不胜防的恶魔。
也明白联盟为啥急着出手了。
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别的恶魔？
要知道现在为止，能够检测放射性材料物资的探测仪本身就具有局限性，有些未知的放射物质根本就检测不出来。
所以联盟也怕扣押的仪器里，有问题。
“这东西，还真要谨慎些了。”
杨小涛将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里，随后往办公室走去。
既然上面已经有了决断，那就不需要多说了。
这件事还是听安排就好。
回到办公室，刘丽雪跟娄晓娥都是满脸的好奇，她们只知道倭岛出事了，都想着吃口瓜，可杨小涛不说，她们也不敢询问。
于是就在两人的注视下，杨小涛走动桌前拿起电话给医院的季香打过去。
电话接通，杨小涛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下。
最后说道，“季院长，事情就是这样，我估计短期内购买的医疗设备是拿不回来了。”
“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不需要担忧。”
“没了仪器设备，咱们就只能在擅长的领域想办法，看看老祖宗有没有这方面的研究。”
“发动中医同志们研究下，从预防到治疗，这是个精细活，也是个造福子孙后代的工程。”
“我相信，咱们的中医只要做到极致，不比西医差...”
“需要什么资源跟老陈说，我们全力支持...”
杨小涛在电话里跟季香说了不少，对面季香心中也松了口气。
她是真的怕杨小涛一口气买了百十台机器，那样他们第九人民医院或许可以快速提升业务能力，但相应的也会挤占中医的发展空间。
如今杨小涛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中医发展上，她当然开心了。
只是开心之余，仍旧忐忑。
万一中医的发展也不尽如人意呢？
怀着忐忑的心，季香挂断电话，随后将医院的主要管理人员召集起来，开会说明情况。
另一边，杨小涛打完电话之后，就继续前往研究院。
等杨小涛离开后，刘丽雪跟娄晓娥对视一眼，都露出震惊神色。
“小雪，你说那啥真的这么厉害？”
娄晓娥对放射性污染并没有切实的认知，对影响多大没有具体的印象。
而她询问的刘丽雪同样缺乏这方面的知识，或许杨小涛会知道，但她们没敢问。
谁都听出杨小涛刚才说话的语气不太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医疗设备的事。
毕竟那都是花了钱的。
“不知道，我也不清楚啊。”
“这辐射什么的，好像是很厉害的东西，要不然也不会死人吧。”
刘丽雪摇头说着，然后想到什么小声说道，“我不知道，但有人清楚啊。”
“谁？”
“研究院的人啊，他们研究的多。”
“等杨部离开，咱们就去问一下。”
“对！”
两人眼里都是八卦，对倭岛发生的事情上心的很。
杨小涛来到九部研究院，就在各个科室里面查看研究进度。
最后来到叶老的办公室，然后将小坂城的事情说了下。
叶老听后，脸色平静，询问遭难的人数。
杨小涛摇头，“我也是刚刚知道，不过算起来从事件开始到今天，得一个多周了吧。”
“具体遭难的人数还不清楚，不过应该不会少。”
“毕竟小坂城的商业发达，人口稠密，流动性又大，一天下来不知道扩散多远呢。”
叶老叹息一声，没在说话。
经历过那场悲壮战争的老人，尤其是从甲午开始，厄运被强加在头上的老人，很难让他们喜欢这样的一个民族。
但也说不出风凉话。
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又在四合院里经常被孩子们围绕，教孩子们读书识字学习，心中便对儿童多了些不忍。
杨小涛看出叶老的神色不对，连忙岔开话题，引到工作上。
“叶老，上次说的沪上李谦，您打听清楚了吗？”
听到杨小涛问起这件事，叶老缓缓点头，“这人我托人打听下，学术上确实有些建树，这些年也做出一些成绩。”
“但在实践当中，并没有太多拿出手的成绩。”
“而且有人反映，这人在生活作风上有些小毛病，喜欢进出西餐厅...”
叶老说完，杨小涛眉头一皱，“这人喜欢喝咖啡吗？”
叶老不知道杨小涛为啥这样问，还是俱是回答道，“应该喝吧。”
杨小涛点头，“那这样吧，这人以后不用接触了。”
“生物研究所那里，还是从内部抽调人手组建起来。”
“万丈高楼平地起，没有人才咱们就自己培养。”
“以前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叶老听杨小涛这样说也没意见，随即建议道，“我这段时间观察了几个人，觉得原先的生物研究所的田海生，可以顶起来。”
“田海生？”
杨小涛在心里略微思索立马有了这人的印象。
这人当初是跟王光美老师一起从沪上生物研究所里出来的。
当初在沪上研究所里就是副所长，技术上如何他不太了解，但管理上应该没问题。
“田海生同志技术如何？”
“还不错，这些年也做了一些有益于研究所发展的工作。”
“而且比起王老师，他在管理上更加得心应手。”
叶老也将自己观察的情况说了些，杨小涛点点头，如今关键时候，还是自己人更加可靠。
“那行，您跟老韩他们商量下，要是没问题就让他试试。”
“好！”
就在杨小涛两人在研究院里谈着研究所的事情时，陈老也在跟一群人开会。
“这件事情起因我已经说清楚了，本质上是提高我国的医疗发展水平。”
“出现这次事故，本身就是偶然事件。”
“对于某些同志的无端指责，我认为完全是愚蠢的，不可理喻。”
陈老几乎是拍着桌子说话，声音更是充满了攻击性。
当然，在这里，他也不怕桌前的这些人。
要论底气，现在谁有他足？
不说这里面没有错，就是真有错了，那也是敌人太狡猾了，谁知道这里面还藏着害人的东西？
就因为这个，要给自己的同志上纲上线，别说他不答应，就是千千万万的工人，也不答应。
陈老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他倒要看看，谁敢这时候跳出来唱反调。
真以为他是好脾气啊。
老子手里拿捏不了你们，还拿捏不了你们的下级？
敢撕破脸，老子就敢让你们明年经费见底，喝西北风去。
会议室里，陈老就跟横刀立马的大将军，手里有钱，谁都不怵。
而真正横刀立马的大将军，却是坐在一旁冷眼注视着在场的人。
心里对这些人同样没有好感。
九部做出的贡献，不说别的，就在座的大部分人，还不如车间工人呢。
以前的这种狗屁会议，他都懒得来。
也就是这次听说有这么一帮子人在搞事，就带人过来瞅瞅。
果然，上来就开始扣帽子，这下直接惹得老实人发火了。
鹏总侧头看了眼陈老，这家伙韬光养晦这么多年，没想到这次为了杨小涛，再次暴露出本性了啊。
这般想着，鹏总嘴角上扯出一抹弧度。
就在这沉默中，房门突然打开。
清老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大伯、徐总几人，神色严峻。
众人连忙起身迎接。
随着清老坐下，扫过在场众人，这才说道，“我听说大家在开会，在讨论这次小坂的事情经过，不知道有没有结果？”
清老说完，陈老跟鹏总都沉默不语。
跟陈老、鹏总等人一条心的也都抱着膀子一副看戏样子。
而作为会议的发起者，姚主任已经有些后悔了。
当初小坂事故爆发后，他的上级就觉得是个机会，是个打击九部名气的机会。
于是就在上级的要求下召开这次会议。
可谁知道，会议途中先是陈老带人加入进来。
然后又是鹏总带着一群人进来。
瞬间让参加会议的‘墙头草’看清楚了形势。
如今，清老又来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给九部或者说是杨小涛站台啊。
再想到九部那恐怖的吸金能力，再想想这些钱能够办到的事情，再想想陈老刚才说的话，这...
这就是傻子也知道该怎么站队。
他现在不用看就知道原先达成一致的‘战友’肯定叛变了。
他心里除了后悔，还是后悔。
早就告诫过自己不要掺和跟九部有关的事情了。
可这次又鬼使神差的掺和进来。
搞不好又得背黑锅啊。
如此想着，姚主任已经生出隐退的念头。
而此前种种，已经让他看清楚了，跟在那位身后，没有前途的。
听到清老询问，姚主任立马转换态度，神色恭敬，“报告首长。”
“我们正在开会研究这次小坂核辐射的问题，我们了解到这次起因源于不列颠的两台仪器...”
姚主任将自己收到的消息说了下，当然话语里的形容词用的比较多。
哪怕小坂已经很惨了，但在他声情并茂的言辞中，显得更加凄惨。
只是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姚主任的结论上，许多人目光里更是含着杀气。
感受着周围人的目光，姚主任咽口唾沫继续说道，“我们追根溯源，发现这两台医疗设备，原本是咱们九部的同志购买的。”
姚主任一咬牙大声喊道，“所以，这既是一次阴谋，一次针对我们的巨大阴谋。”
“多亏了九部的同志及时发现，才破坏了敌人的阴谋。”
说到这，坐在徐总身边的张老已经将身体往前倾斜，会议室里有股杀气在汇聚。
下一刻，姚主任大声喊道，“所以，九部的同志在这件事上，有功无过，需要重重表扬！”
砰！
话音落下，就听张老猛地拍着桌子，蹭的一下站起来。
然后...
然后张老嘴里的话憋在喉咙里。
周围人也被张老吓了一跳，可这时候也听清楚姚主任话里的意思。
有功无过。
种种表扬。
这...
这家伙也叛变了啊。
然后，众人都将目光放在张老身上。
人家都说九部有功了，你拍桌子啥意思？
张老这时候也回过味来，一双眼睛瞪着姚主任，心里骂道，‘这家伙他娘的不按套路出牌啊。’
‘自己这桌子白拍了不说，还得赶紧解释清楚啊。’
“好，说的好！”
张老憋红了脸大声说道，然后立马坐下。
姚主任被张老吓了一跳，然后等对方迅速的坐下立马回过神来，再次说道，“这次九部的同志洞悉了不列颠的阴谋，正是他们果断的终止交易，才让对方的谋划落空。”
“否则，现在小坂城的惨状就是我们四九城的明天。”
“当然，我们四九城绝不会出现那种事情的，但九部的同志们能够防患于未然，已经难能可贵了，值得我们表扬...”
“在此，鉴于此次九部在此次可能遭遇的危机中的出色表现，我提议授予第九工业机械部相关人员‘革命荣誉勋章’，以资鼓励...”
姚主任侃侃而谈，甚至有种越说越上瘾的感觉，有种改换赛道后焕然一新的感觉。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或许不用急流勇退，只需要...
换个阵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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