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毒……”
焦桐脸色平静，似是早就知晓这一切。
而黑羽箭却脸色大变，扭过头去，目光灼灼地盯着徐福，似是在等徐福一个回答。
“是不是去黑煞门的时候？”
黑羽箭很容易就想到了那个鬼道门派。
徐福不愿说谎，只好微微点了点头。
“是为了找万象丹？”黑羽箭又问道。
“是我跟黑煞门主打斗时，不小心被他咬了一口。”徐福赶忙解释道，他一直没跟黑羽箭说起此事，是不想让黑羽箭觉得亏欠他太多。
“你为什不告诉我？”
“我……”
徐福哑口无言，他当初去森罗门虽说是九死一生，但总算是有惊无险。他从未想过让黑羽箭报答什么，自然也没去她那里“邀功”，如今被黑羽箭点破，徐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所以，你当初离开，也是因为黑煞毒？”
黑羽箭这话既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解答，如此一来，之前的那些疑惑就全解开了。
她从未觉得自己是那种让人神魂颠倒的美艳女子，她也从未觉得这长相有什么要紧的，可就在师父说徐福是因为她身上长了这许多黑斑才离开时，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第一次讨厌自己的相貌。
即便是后来与徐福重逢，这件事也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每每想起，心里便如针扎般疼痛。
怕师父说得是真的，这些日子即便是见到徐福，她也不敢去问，只盼着早点儿把这件事忘了。
如今，这根刺终于拔出来了！
黑羽箭如释重负。
“我同你一起去！”黑羽箭语气坚定地说道。
她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都要报答徐福，不管多难多险，徐福走到哪儿，她就要跟到哪儿！
“可这一趟……”
徐福还想再推脱，但看到黑羽箭坚毅的眼神，剩下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黑煞毒之间可以互相感应，只要你解除一半封印，百里之内，便能发觉。”
焦躬行的声音幽幽传来。
徐福闻言一怔，不自觉地摸了摸肩头，恍然大悟！
他想明白了，当初莫留行是和黑煞门的夜魁一同失踪的，只要找到夜魁，那自然就找到莫留行了。
想不到当年的邪道第一高手，竟是自己此次成败的关键。
“这么多年了，那夜魁会不会已经……死在莫留行手上了？”徐福有些担忧地问道。
那夜魁是借助黑煞毒才能与莫留行打个平手，这种提升自己修为的方式定然不能持久，过了这么多年，夜魁不会已经死在莫留行的剑下了吧？
“莫留行不会杀他，要杀早就杀了！”
听到焦躬行肯定地答复后，徐福微微松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便去碰碰运气吧！有了这百里之内的感应，想找到那座岛应该不是难事。
“你知道衔枝鸟吗？”
临下楼前，焦躬行没来由地问了一句。
徐福一脸茫然，但焦躬行没有再解释什么，重新闭上了双眼。
等黑羽箭收拾好行囊，石久安不知所踪，出门时只有焦桐一人来送。
焦桐脸色很不好看，也不知是耽误了她睡觉还是其他原因，直到徐福从乾坤袋里掏出海蛟肉，这脸色才和缓了些。
在焦桐答应吃完了肉，把海蛟骨送给春材灵院煮汤后，徐福这才与焦桐道别。
焦桐看着手里还冒着凉气的海蛟肉，重重地咽了下口水，看着徐福离开的背影，好像有点儿明白这个少年为什么会让这么多姑娘惦记了。
……
“羽姐，前辈说的衔枝鸟是什么意思？”
徐福拍打着千里翼，黑羽箭驱使着她那把灵弓，二人在夜空中急速向东行进。
“衔枝鸟是一种凡鸟，也是唯一一种能飞过沧海的凡鸟……”
“飞过沧海？”
徐福心中很是惊讶，沧海有多大，无人知晓，即便是在书中，也只是用“无边无际”这几个字来形容而已。
但徐福知道一点，他所见过的那片浩瀚辽阔的东海，只不过是沧海的一点儿边缘罢了。
“它是能在水上歇息吗？”徐福好奇问道。他也见过有一些水鸟可以漂在水上，于是便猜想那衔枝鸟也是此类水鸟。
“是可以在水上歇息，但不是漂在水上。”
黑羽箭似是想到什么，犹豫了一下，接着道：“衔枝鸟在过海前都会选一根树枝衔在口中，累了就将树枝丢在海面上，落在树枝上歇息。”
“原来如此，难怪叫‘衔枝鸟’！”
徐福心中赞叹这鸟的智慧，旋即明白了焦躬行那句话的意思。
“看来想找到那个岛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咱们也得准备块‘树枝’才好。”
黑羽箭点头称是。
原本黑羽箭想在山林里挑选根木头用来渡海，但徐福却说不用，二人就一直往东飞，就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到了海边。
沿着海边，二人很容易就找到一个名为“丰城”的海边小城。
丰城之外就是一处海湾，停靠着数十艘大小不一的渔船。
此时天色尚早，但已有许多渔船行驶在了海上，都是赶早出去捕鱼的。
徐福招呼黑羽箭一同悄无声息地落在一艘渔船边上，仔细打量起来。
“这船还行。”
徐福挑的这艘船是此处所有船中最干净的，约莫有三丈长，虽然有些旧了，但破损的地方都已经补好了。
“大哥！这是你的船吗？”徐福冲着船舱叫道。
船舱里有个忙碌的中年汉子，面皮、脖颈还有露在外面的手臂都是黝黑的，听到有人叫喊，便停下手中的活，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是我的船。”
中年汉子一脸憨厚，笑着答道。
“我想买你的船，多少钱？”
“买船？”中年汉子呆了一下，随即变了脸色。
“不卖不卖！你问别家去！”
“你给开个价，好商量嘛！”
徐福却是没有放弃，反正都要买船，那当然要买条干净的。
“那可是老于打了十年鱼才挣出来的，比亲媳妇儿还亲呢！”
“老于，赶紧问问人家给多少钱？说不定能碰上个跟你一样的冤大头呢？”
两侧的船上，两个同样面皮黝黑的汉子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嘲弄。
“五十金，怎么样？”
徐福一开口，那两个大笑的汉子像是一下子被什么噎住了，笑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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