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爹就是去了赵家,这一会儿也找不到赵大山。
昨晚这位去省城与赵传光几位聚会,喝高了还没回来呢。
至于他会不会说真话?
还别说,他们几位兄弟早就有默契地全当没瞧到这条新闻。反正那么大的版面重点不是他们正哥的名儿。
接下来几天,赵大山也忙得一塌糊涂,更是没机会与张爹闲聊。
数字团倒了,可不就是新年新气象了吗?
这一年从一月份开始,不是巨星接二连三的陨落中华大地,就是天灾,搞得人心惶惶,他们也提心吊胆啊。
如今好了……
黎明终于来到!
不知是不是会瑞雪兆丰年?
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天气是越来越冷,鹅毛大雪飘然而下,纷纷扬扬落在屋檐,落在街上,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
而盼星星、盼月亮许久的张爹老俩口,他们也终于一下子收到两封来自远方老儿子的来信。
谢过邮递员,张爹接到信后,先认真确定一下邮票上面的邮戳时间。
——按理来说,他老儿子的信该在十天前就能到了,咋就这么迟呢?
果然如同他所料,应该是被邮局给耽误了几天,要不这回咋能一下子前后两封一起到呢?
这段时间,他要不是一直在等老儿子的来信,又担心孩子们出啥事,早就跟大山兄弟问个究竟。
可惜啊,他不提,这老伙计也硬是一字半句的不提周老弟,也不知这家伙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他嘛,先不说瞧着人家一直忙得团团转,自然更不会自讨没趣去找人家问个明白。
就是真是周老弟……
那,还瞒着点好!
老张家是人丁兴旺了,可不代表下一代的孙子孙媳妇们都能同心,何况还有那么多的姻亲。
张爹搓了搓手,等感觉暖和了一些,他才按照上面的时间,小心翼翼地拆开一封信,从中拿出一叠纸。
抛去一看就很明显是给其他孩子回信的几张纸,张爹飞快地从中挑出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回信。
“孩子爹,你给我念念啊。”
“先别吵,等等。”
张母瞪了他一眼,无奈之下只能自己伸长脖子靠近这死老头,想想她又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
再瞧瞧上面,嗯,是她老儿子的字,写得可真好看!可惜上面一整张纸,她也就认识几个字,不过一点也不妨碍她自个脑子好,会想啊。
比如:她老儿子写了一个“好”,她就明白这是老儿子一家人在外好着呢。哈哈,她就不用担心了。
再比如:她老儿子写了“娘”,数了数,就开头几横足足有六个,她就明白她老儿子想自个了。
这天下还有她这么聪明的娘吗?
怎么可能!
不怪她生的老儿子这么聪明!
张母这一高兴,再配合着她走马行空的想象,那是越想越开心。
不一会儿……
只听到她的哈哈大笑声,“不用你说,我都能看懂。在外面很好,让我和你这个死老头一起过去玩,对不对?”
张爹对老伴的自言自语已经见怪不怪。
他还没看完信呢,这老婆子显摆啥啊?
他老儿子十次里哪回不是让他们老两口过去,不是报喜不报忧的说都很好?
张爹看完一封信,也不急着想老伴解释,又是拆开第二封信,随之也很快的找出属于自己的回信。
这回,他是越看越皱眉。这臭小子!咋就不算算回来一趟要花多少钱?咋就不想想平安过几年也要成家了?
见老伴神情,这会张母可不敢自个串起来联想了。她急忙推了推老伴,“咋了?小五遇上事啦?快说啊。”
张爹摇了摇头,看向老伴,犹豫地张了张嘴又合上。
“到底咋说?”张母最见不得人吞吞吐吐,尽是卖关子!
张爹叹了口气,“咱们小五提也没提一句他老丈人的事情,倒是说……”
张母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哪里顾得上老伴还有话还没说完,立即开口噼里啪啦的一通埋怨:“我还以为出啥事了。没提就没提呗,兴许是同名儿不同人呢,你没瞧跟你同名同姓的,光咱们县城有多少人?”
张爹朝老伴翻了一个白眼:还让不让人说完话?
“你是啥意思?”
居然被老头子鄙视了,张母立刻怒了!“就是真是周兄弟!咋啦?小五还得敲锣打鼓地给你报喜不成?”
“你咋不想想啥是树大招风?小五告诉你干啥?回头大家伙都知道了,还不得屁点点的事都找上你?”
“俺跟你说啊!别说这会没人知道。就是有人问你,你也得说不是同一个人,知道了吧?就上回听报纸上说咱们家小五是啥处长,你瞧瞧家里来了多少人?”
“俺是又贴东西又贴脸,就怕不给个笑脸,回头人家又在背地里嘀咕咱们瞧不起人,臭显摆上了。你说说俺图啥?”
得了!老伴连俺都冒出来,可见是真急了,张爹见状连忙安抚。他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被批了?
张母是只要想起前段时间进进出出的客人,她就越说越激动,“还有你说说青山媳妇是啥意思啊?”
啥意思?不就是听说老儿子当官了,该拉把她的几个孩子!
张爹被老伴这么一连串的话一逼,立即接着说完嘴里的半句话。本想逗逗她,等晚点再说,现在好了……
这狗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啥?小五真的年底回家啊?”张母闻言哪里顾得上别的,顿时眉开眼笑,拍打了一下老伴,“咋回事?说话都不利索!”
张爹无语地看着老伴。这话真是冤枉死人,是自己说话不利索,不是你急着打断,来了一堆话?
“咋地?我说错啦!”
张爹嘿嘿地笑了两声。他可不敢跟老婆子呛声,回头闹着身子骨不舒服,最后还是得自己认输!
张母被他这么盯着笑了笑,也有些不好意思,放软语气,“刚才不是听你叹气嘛,好了,你给我说说小五到底说了啥让你愁眉苦脸,孩子要是不听话,我替你教训他。别说他当官了,他就是再能,还是我儿子!”
张爹也不跟老伴废话,“你说这么冷的天,他拖家带口的回来干啥?你算过了没?来回一趟要花多少路费,过年了得给出多少份压岁钱?”
张母默默算了算几个曾孙,颇为犹豫地看向老伴。是花费不少路费,可能不能不给压岁钱?
这不是四旧,最该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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