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乱葬岗。
冬天的寒风在肆虐,吹起一片残叶和垃圾,在空中打着圈儿,枯树上几只乌鸦在哀号着,几朵萧瑟的白纸花在地上打着旋。
这里是乱葬岗,牢中的死囚,街上冻死的乞丐,还有屈死的女人,都葬在这里。
风起,雪冷,几只野狗伏在小坟头边正用血红的眼睛瞅向枯树边上。
枯树边的地上,摆着柴头垛,垛子上码着三具尸体。
元天和陈天强,王剑,花无缺正站在尸体旁边,低着头,脸色哀伤。
汉人虽然讲究入土为安,但西凉军中的传统却是火化。
士兵们征战千里,随时有面临战死的危险,虽说青山处处埋忠骨,但魂归故里却是每个战士的心愿,所以军中有规定战死者焚化,用陶瓷罐把骨灰装上,带回家乡安葬。
“各位壮士,一路走好!”元天低沉的说。
面前三位军谋司的士兵的尸首是众人晚上偷偷抱回来的,全被御林军大刀斩成了两段,众人看着这惨状都忍不住落泪。
现在遗体已经整理好,换上了新衣服,随身物品放在一旁,元天带着一众兄弟为他们送别。
一行人默默的点上香,敬了酒,默默的为袍泽送别。
花无缺将几坛子灯油浇到了木柴上,陈天强拿着火把将柴火坛点燃。
“轰”
火焰腾空而起,瞬间将战士们的遗体吞噬,转眼间烈火熊熊,一股肉焦味在空中弥漫。
随着刺鼻的肉焦味飘起,远处的野狗顿时开始躁动了起来。
望着烈火熊熊,火焰越来越烈,直至再慢慢变小,元天心中却愤懑不已。
“冤屈呀,死得冤屈呀。”战士一腔热血,却不能死在战场上,却被人暗算而死,这般冤屈怎么不让人恼怒呢。
火焰熊熊,在阴冷的夜风正不停的摇曳,影出几张俊郎而忧郁的脸。
身后雪花飘零,寒风刺骨,将黑发人的头染成了白色。
雪在飘,风在吹,乌鸦在叫,野狗在吠,一行人默默的望着一堆烈火。
火小了,燃尽了,风吹过,黑夜里泛着无尽的惆怅。
一匹马悄然的从远方驰来,马背上坐着一个小不点和一个黑披风汉子。
来的正是小树根和赵强子。
“元哥,出事了。”
强子站在元天面前,低沉的说。
元天脸上已经风轻云淡,该来的总归会来,风雨欲来风雨楼,只能兵来兵挡,水来土淹了,于是元天没有乱,而是沉声道:“说,怎么回事?”
强子赶快道:“官兵出动了,把陕甘总督进京送礼的人全抓了,咱们住着的院子也被封了,幸亏小树根机灵,藏在马棚的草垛里,避过了这一劫。”
元天不禁望了一眼坐在强子面前的小树根,冲他点了点头。
于是又问:“知道了么,是那路人干的?”
“查到了,是京都宿卫军干的。”
“一水色的盔甲,威风得不行,前面还竖着宿卫军的大旗呢。”强子补充说。
元天目光渐冷,连宿卫军都出动了,看来已经惊动了皇上,斗争已经从暗地里转到明面上来了,这天子脚下,可是人家太子的主场呀,强龙还压不住地头蛇呢,更何况那对手就是皇家。
元天思考了片刻,望向陈天强,道:“天强,你带人先到驿馆避一避,量他们也不敢动西凉使团。”
陈天强赶快点头:“遵命!”
此时却听见花无缺说:“六郎,你打算自己干?要不。。。。。”
元天冲花无缺摆了摆手,让他止住说话:“这事越少人越好。”
“当家的,让我们一起干吧?”陈天强和王剑叫。
元天摇头:“不用,一群人目标太大,再说,我只是去打探消息,你们也不必担心。”
王剑赶快道:“宫中到处是龙潭虎穴,不但危险还凶险无比。”
元天不禁冷笑:“老王头,你难道没有见过我动手?”
王剑和陈天强顿时无言,上次被御林军偷袭,若不是元天殿后掩护,王剑他们怕是很难全身而退,而元天是什么角色谁不知道,不但刀法厉害,还机智多谋,而且还凶猛,连突厥百万大军也不是他的对手,还怕这腐败无能的朝廷呢。
。。。。。
夜深人静,雪花飘零。
户部尚书府,灯光飘动,一片寂静。
书房,仍然有灯光闪动,周大人正在连夜批阅公文。
窗外的雪已经下了几个时辰了,屋顶,树梢上,都染上了一层白色。
窗前,几支腊梅在雪中悄悄开放,鲜艳而寂寞。
在腊梅旁边,倒影出一个长长的影子,在窗中外,一袭白衣的夜行人正静静的站在那里。
白衣人悄无声息,飘然而至。
周子卿猛的抬头,看见了白色的披风在随风飘动,不禁惊叫了一声:“谁?”
其实元天已经在那儿静静的站了两个多时辰了,等,一直在等,午夜已过,窗外的雪开始停了,周子卿这才抬起头,这才赫然发现了这个白衣夜行人。
猛的抓起身边的宝剑,仔细打量了一下窗外的夜行人,不禁脸色一愣,叫:“是你?元天?”
“你何时来的?怎么不进屋呢?”
元天赶快拱手道:“来了一会儿,但不敢惊扰大人。”
周子卿一看元天,才回过神来:“元天,大概你已经知道了吧,宿卫军把你的部属都抓走了。”
元天点了点头:“我之所以来见周大人,就是为了此事而来,我等并未做过什么作奸犯科之事,为何会被官兵缉拿呢?”
周子卿摇了摇头:“老夫执掌的是户部,想帮你也无能为力呀,你该去找刑部才对呀,你找我老夫作甚。”
元天笑了,笑得十分无奈,他冲周子卿道:“周大人,你不知道么,我们借住的可是你的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大人你会不管不问,再说了,既然是被陷害,找官府去讨说法有用么,被他们拿下还不屈打成招了么?我们死了倒没什么,只怕牵连了范东育,周大人,那才是大事呀。”
周子卿听罢,不禁脸色一凛,只好笑了笑:“呵,看来你小子也是个有心计的人呀,那好吧,进来说话吧。”
书房,元天坐定,周子卿正要上茶,却发现茶已凉,只好又将壶子放进炉子上烧。
拨了拨火,炉火更旺了,屋子更暖了。
“元天,老夫记得,你是十里堡人,芦县快班捕头,兼营着盐茶马的生意,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也算是个能人,若不是你,范东育也没有今日的成就啊。”
“啊,想不到周大人还记得这些事!”元天不禁冲周子卿笑了笑。
“唉,范东育其实选你,是一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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