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兕的疑问,秦潮只是垂眸静立,唇线微抿,未置一词——那沉默并非无话可说,倒似一泓深潭,表面无波,底下却暗流汹涌,裹挟着未出口的千钧之重。兕却并不追问,只轻轻一笑,仿佛那句诘问不过是山风掠过松针的轻响,一晃即逝,不留痕迹。他旋即转向辰,声音低沉而温厚,如古钟余韵:“你看我眼下这副模样,像是还能收到消息的样子么?”
话音未落,他所化的中年汉子身形忽地一颤,周身虚影如水波荡漾,倏然溃散又重聚——刹那间,数十道幽光流转的锁链自虚空浮现,纵横交错,盘绕其身,宛如命运亲手织就的荆棘王冠。那锁链非金非玉,非实非虚,通体泛着混沌初开时才有的灰白微芒,链节之间隐隐有星砂浮沉、时光碎屑簌簌剥落,每一道弧度都仿佛镌刻着不可违逆的律令。
辰眸光骤凝,一步踏前,玄力自指尖奔涌而出,化作一道银鳞般的锐芒,直刺锁链最细处。龙族攻伐秘法“裂渊指”向来所向披靡,曾撕裂过上古雷劫云核,此刻却如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也未激起——银芒触链即溃,无声无息,仿佛撞进了一片绝对静默的真空。他眉峰一压,不信邪地催动龙爪,五指暴涨三尺,覆满青金鳞甲,爪尖迸出撕裂空间的寒光;继而额间龙角嗡然震鸣,一记“断岳顶”悍然撞去……石屑纷飞,气浪翻卷,可那锁链纹丝不动,连最细微的刮痕也未曾留下,反将震劲尽数吞没,只余下空洞回响,在岩洞深处反复激荡,如同叩问天门却无人应答。
兕望着他汗珠滚落、气息微促的模样,笑意渐深,眼角褶皱里沉淀着万载沧桑:“好了,小友且歇歇罢。此链,乃命运长河本体分出的一脉支流所凝,是‘因’与‘果’尚未交汇时最原始的具象,连老夫这等洪荒旧躯都挣它不开——你这点力气,倒不如留着替我温一壶酒来得实在。”
辰终于收势,胸膛起伏,掌心微微发麻,仿佛不是击打在金属之上,而是撞进了整条时间之河的旋涡中心。他退后半步,喉结滚动,终是哑声低叹:“原来……连‘挣脱’二字,都是对它的僭越。”
秦潮一直静立旁观,目光如刀,细细剖开每一寸锁链流转的幽光、每一次虚影明灭的节奏。良久,他指尖微抬,一截三寸气剑悄然凝成——剑身剔透如冰魄,却无半分寒意,反倒浮动着极淡的紫金色泽,似有无数微小符文在其内生灭流转,呼吸之间,竟隐隐牵动洞顶悬垂的钟乳石滴落之声,慢了半拍,又快了半拍,仿佛连时间本身,都在这剑锋之下屏息侧耳。
兕脸上的笑意,霎时敛尽。那双阅尽沧海桑田的眼瞳骤然收缩,瞳仁深处似有远古星图急速旋转,须臾之后,他喉间滚出一声极低的喟叹:“……小友,慢来。”
话音未落,整座山洞轰然一震!四壁岩层如活物般蠕动、隆起、坍缩,粗粝的赭红砂岩转瞬被抹平,化作一片浑然天成的墨色玄晶石壁——光滑如镜,映不出人影,却倒映出无数破碎星轨与游走的篆文残影。那些符文并非刻于其上,而是自石髓深处自然浮凸,笔画蜿蜒如龙蛇,又似血脉搏动,每一次明灭,都引得洞内气机如潮汐退却,彻底隔绝于寰宇之外——连规则之力的流转,皆被这方寸之地一口吞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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