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水管道的积水没过脚踝，浑浊的液体里漂浮着不知名的碎屑，踩上去发出黏腻的声响。张铁牛的医气光球在前方三尺处悬浮，金色光芒勉强驱散黑暗，照亮管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深可见骨的痕迹里还残留着黑色的血渍，显然有变异体曾在这里经过。
“邪气浓度在升高。”莉莉丝的净血之力顺着水流蔓延，红色光丝在水面上画出细碎的涟漪，“前面左拐有个岔口，右边的管道里有草药的气息，很淡，但确实存在。”她的红宝石瞳孔里闪过一丝疲惫，连续两天高强度使用力量，让她的脸色比纸还白。
张铁牛放慢脚步，医气探入莉莉丝体内，温柔地梳理着她紊乱的净血之力：“再撑会儿，找到药物就让你休息。”他的指尖划过她的手腕，那里的血管因过度消耗而微微凸起，“实在不行就告诉我，别硬撑。”
莉莉丝摇摇头，往他身边靠了靠，红色光丝缠上他的衣袖：“有你在就没事。”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依赖，“小时候在月光谷，长老说净血草和医气是天生的伙伴，放在一起能发挥双倍的力量，原来是真的。”
阿青的狼骨匕首在管壁上划出火花，绿色的狼瞳警惕地扫视着黑暗：“别光顾着说情话，前面有动静。”她拽着张铁牛往侧面一躲，一只浑身长满触须的变异体从头顶的管道坠落，触须砸在水面上，溅起的黑水滴在管壁上，立刻腐蚀出小孔。
“是管道蠕虫！”阿青的复合弓瞬间拉满，绿色箭羽带着破空声射出，精准地钉住变异体的核心。狼族力量顺着箭羽涌入，触须很快失去活力，瘫软在水面上。“这种东西怕火，莉莉丝，能不能用净血之力点燃它？”
莉莉丝的净血之力与张铁牛的医气交织，红色光丝突然燃起金色火焰，瞬间将变异体的尸体烧成灰烬。“可以是可以，但很耗力气。”她的脸色更白了，扶着管壁才能站稳，“前面的草药气息越来越浓，应该就在附近。”
三人拐进右侧的岔口，管道突然开阔起来，像是个废弃的检修站。角落里堆着生锈的工具箱，墙壁上挂着泛黄的地图，而最里面的铁架上，竟然摆着十几个密封的药箱——玻璃罐里的草药泛着新鲜的光泽，显然是有人刻意储存的。
“是防疫部门的应急储备！”张铁牛认出箱子上的标志，医气光球照亮药箱上的标签，“这里有抗生素、止血粉，还有……”他的目光落在最上层的玻璃罐上，里面装着晒干的净血草和月华草，“是我们需要的草药！”
阿青刚想过去拿药箱，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她惊呼一声掉了下去。张铁牛伸手去拉，只抓到她的衣袖，两人一起坠入黑暗——下落了约摸三米，重重摔在堆满麻袋的地面上，麻袋里的东西发出干燥的沙沙声。
“咳咳……这是哪儿？”阿青推开压在身上的麻袋，发现里面装的全是草药，一股熟悉的草木香扑面而来。张铁牛的医气光球亮起，才发现这里是个隐藏的储藏室，四周堆满了草药箱，角落里还躺着具穿着防疫服的尸体，胸口插着根管道蠕虫的触须。
“是个草药库。”张铁牛检查着尸体上的证件，“死者是疾控中心的研究员，看来是他把药藏在这里的。”他拿起箱盖上的笔记本，上面的字迹潦草：“……病原体正在变异，普通药物无效，唯有净血草与医气的结合体才能抑制……找到张医生，他知道配方……”
“张医生？难道是说你？”阿青凑过来看笔记本，绿色的狼瞳里满是惊讶，“这研究员认识你？”
张铁牛的指尖在“张医生”三个字上摩挲，医气突然剧烈波动——这字迹有点眼熟，像师父年轻时的笔迹。他翻到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果然看到个熟悉的标记：是龙国医道世家的徽记，由“医”字和两片柳叶组成。
“是师父的老朋友。”张铁牛合上笔记本，心里涌上暖流，“师父说过，他年轻时在国外交流，认识了个研究草药的老外，原来就是他。”他拿起一罐月华草，医气注入其中，草药立刻散发出淡淡的银光，“这些草药用特殊方法保存过，药效还在。”
头顶传来莉莉丝的呼喊：“铁牛哥哥！阿青！你们没事吧？”张铁牛仰头回应：“我们没事，你待在上面别下来，这里有梯子吗？”
“没有梯子，但我找到条绳子！”莉莉丝的声音带着喘息，显然在费力地搬运东西，“我把绳子放下去，你们自己爬上来。”
绳子很快垂了下来，张铁牛先让阿青上去，自己则往麻袋里装草药。当他抓住绳子准备攀爬时，储藏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三只管道蠕虫爬了进来，触须朝着他的脚踝袭来。
“小心！”阿青在上面大喊，复合弓射出的箭羽擦着他的头皮飞过，钉住最前面的蠕虫。张铁牛的医气在脚下形成光墙，同时拽着绳子往上爬，狼骨匕首反手劈砍，斩断缠上来的触须。
就在他快要爬到出口时，一只蠕虫突然跃起，触须缠住他的小腿。张铁牛痛呼一声，医气光墙瞬间破碎，身体往下滑去。千钧一发之际，莉莉丝的净血之力化作红色光链，死死缠住他的手腕，同时阿青的狼骨匕首从天而降，精准地刺穿蠕虫的核心。
“抓紧了！”两人合力将张铁牛拉了上去，他的小腿已经被触须腐蚀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的血液正顺着裤管往下滴。“铁牛哥哥！”莉莉丝的眼泪掉了下来，净血之力立刻覆上伤口，红色光芒与医气交织，试图压制邪气。
“别慌……这点伤不算什么。”张铁牛忍着痛，从麻袋里掏出月华草，“嚼碎了敷在伤口上，月华草能中和邪气。”他看着莉莉丝颤抖的手，握住她的手腕，“相信我，死不了。”
阿青往伤口上撒了把止血粉，绿色的狼瞳里满是后怕：“都怪我，刚才不该踩那片地面的。”她撕下自己的衣角，用力勒紧张铁牛的大腿，“先止血，等出去了再好好处理。”
三人背着药箱往回走，张铁牛的伤口时不时传来剧痛，医气在体内艰难地修复着受损的经脉。莉莉丝一直扶着他，净血之力源源不断地输入他体内；阿青则走在最前面，狼骨匕首开路，绿色的狼瞳里再没了平时的戏谑，只剩下警惕。
快到检修站出口时，管道突然剧烈震颤，大量的积水涌了进来，带着活死人的嘶吼声。“是尸潮！”阿青将药箱背在身上，“肯定是刚才的打斗声引来的，我们得赶紧出去！”
张铁牛的医气凝聚成光桥，横跨在积水上方：“你们先走，我断后。”他的八尺剑在手中转动，金色光芒越来越亮，“莉莉丝，把净血草的粉末撒在光桥上，能挡住活死人。”
莉莉丝却将药箱塞给他，红色光丝缠上他的手腕：“要走一起走。”她的红宝石瞳孔里闪着决绝，“净血族的规矩，伴侣在哪，族人就在哪，死也一起死。”
阿青也停下脚步，狼骨匕首指向涌来的尸潮：“狼族从来没有丢下同伴的道理。”她的绿色狼瞳泛起绿光，指甲变得尖利如爪，“要么一起冲出去，要么一起死在这里，你选一个。”
张铁牛看着身边的两个女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医气在体内重新凝聚，与净血之力、狼族力量交织成金色的光茧，将三人笼罩在内。“那就一起冲出去！”
他的八尺剑带着三种力量的合力，划出道横贯管道的光弧，金色光芒瞬间净化了前排的活死人。阿青的复合弓连珠般射出火箭，点燃了积水表面的邪气；莉莉丝的净血之力化作光盾，挡住飞溅的黑血。
三人在尸潮中撕开一道口子，踏着光桥往前冲。张铁牛的伤口不断流血，染红了脚下的光芒，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他能感受到身边两人的力量——莉莉丝的温柔坚韧，阿青的直率勇猛，像两把最锋利的剑，助他劈开所有阻碍。
当终于冲出排水管道，跌跌撞撞地回到地面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来，照亮三人沾满血污的脸，也照亮了背上沉甸甸的药箱。张铁牛靠在墙上喘着气，看着身边互相搀扶的莉莉丝和阿青，突然笑了。
“笑什么？”阿青递给他水壶，绿色的狼瞳里带着别扭的关心，“伤口不疼了？”
“不疼了。”张铁牛接过水壶，医气在体内缓缓流转，“就是觉得……有你们在，真好。”
莉莉丝的脸颊红了，往他身边靠了靠；阿青翻了个白眼，却往他这边挪了挪，用身体挡住清晨的冷风。药箱里的草药散发出清香，混合着血腥气，竟有种奇异的安宁。
张铁牛知道，寻找药物的战斗暂时告一段落，但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病源的位置已经确定，防疫部门的炸药也在路上，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最核心的决战。
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不是一个人——身边有能与医气共鸣的净血之力，有能并肩撕咬的狼族力量，还有远方正在准备支援的艾琳娜。这些力量汇聚在一起，像清晨的阳光，终将驱散所有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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