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在渐渐黯淡下来时。
潘凤靠在墙上，墙壁也都已经被晒得滚烫了。
他眼神里几乎已经看不见什么神采。
现在的这日子对他来说也简直就是一种煎熬，他现在几乎是完全难以动弹，
这种是一种来自于身体和肉体之上的双重痛苦。
“真是比死还难受啊。”
“他娘的……”
“老天啊。给我那么一丝生的希望吧。”
他现在着实是感觉非常难受。
但又完全无法去排解掉这种难受。
只能是硬生生的挺着。
眼神里波动着。
等到外面的戏志才回来之后，他才努力的叫道：“志才啊！”
“外面出什么事儿了？”
“你给我讲讲外面的都发生一些什么事儿吧？”
戏志才说道：“外面没什么事儿。”
“一直都非常安稳。”
“能出什么事儿啊！”
“你想要出点儿什么事儿 啊？”
“你自己就是那个最大的麻烦。”
“而你作为那个最大麻烦被清除掉之后。”
“一切就变得非常安稳了。”
他在说着时，也是使劲儿的在捶了捶腰背说道：“现在的钱不好赚了啊！”、
“我的腰疼得难受。”
潘凤问：“你去干什么活儿了？”
戏志才说道：“现在还能有什么活儿干啊？”
“修城墙！”
“皇上念及这城内刚刚遭了大灾，所以，这次以工代赈。”
“将城内的一些劳动力都给送去修城墙。”
“每天能吃上两顿饭，工钱肯定是没工钱了。”
说着时。
戏志才拿出了一个饭团来，说多了：“这是从我嘴里抠出来的。”
“我跟着你天天遭罪，一天福都没享过啊。”
“以前是如此，前线依旧还是如此，你说我图什么呢？”
“苦都让我给受了，福都是让别人享了。”
“啧啧啧。”
戏志才也是忍不住在微微咂摸了一下嘴角，说道：“我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儿啊？”
潘凤说道：“戏先生，你自己选的嘛。”
“我还以为你就是喜欢吃苦呢。”
他在说着时，张嘴吃吃着戏志才给他围过来的饭团。
“我天天就吃这些没什么营养的东西，我到底是什么时候能好啊？”
戏志才说道：“没饿死你，就已经算得上我的宽宏大量了。”
“你还想要吃点儿什么啊？”
“现在，城内天天都有饿死，整个中原的情况都不好，到处都找不到粮食了。”
潘凤说道：“其实，我藏了一些粮食的。”
戏志才说道：“那你还不快拿出来，是要看着我们饿死吗？”
潘凤说道：“我藏的粮食不在中原，在海外啊。”
戏志才：“……”
“那还是饿死吧！”
“他娘的。”
“我跟着你受尽了苦，苦海无涯，看不见尽头啊。”
潘凤说道：“你现在就好像是一个怨妇一样，戏先生，这既然是自己选的，那你就不要抱怨。”
“我要是选择了一条路的话，那么无论是过得再不好，我就不会抱怨。”
戏志才说道：“我也不得告诉你一声啊。”
“我就快要撑不住了。”
“我本来就是一个文人，你让我去干苦力。”
“要是有那么一天我没回来的话，那么也就证明我是累死了。”
“你现在就祈祷，我累死的那一天，我已经能动了吧！”
“到时候……你也好自己去找一口吃的。”
说着。
他在微微咳嗽了起来。
在这夏日炎炎之中去修建城墙。
戏志才身上的皮都快给晒掉了，脸上是一块黑一块白的。
潘凤也知道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以戏志才的这个身板儿来说，迟早都是会累死的。
他在使劲儿的支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
戏志才累得瘫在了地上，眼睛在微微瞥了一眼潘凤，问道：“你想要作甚啊？”
潘凤说道：“我一天实在是闲不住了。”
“你给我找点儿什么诗集、兵书来看看。”
“不然我死的时候，一定是被闲死的。”
他在说时，戏志才已经睡着了。
实在是太累了。
“哎。”
潘凤也不由的叹息了一声，他现在也不敢往外去联系人。
他一旦要是往外去联系人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就会被发现。
怎么也得顶过这几个月，等待外面对他的搜查减弱之后，他才能出去联系人。
“就怕是活不过这几个月啊。”
眼神里微微眯了起来。
忽然听着外面传来动静儿。
他一下将身体给缩了回去，就好像是一只只能躲在阴暗深处的耗子。
……
天亮。
戏志才出去上工，“我得快点儿去了。”
“现在就修城墙的这个活儿都是一群人抢着干。”
“去晚了，也就没了。”
他在快速出门之后。
潘凤微微睁开眼，整个人睡得是有那么一点儿迷迷糊糊的。
等到戏志才走了之后。
他是用身体靠在了墙壁之后，一点一点儿蹭起来，推开窗户，让外面清晨的露水滑落进来。
踩着露水。
天儿才刚亮。
炎热的气息就已经传来。
戏志才到了上工地方之后。
已经不少人等着了。
等到工头来了之后，才一人发了一根儿签，拿着签去上工。
这个时候肯定是没有工钱的，能有一口饭就算是感恩戴德了。
一旁他看见一个瘦子拿着锤子在捶着面前的石头，只不过那石头是怎么都锤不烂。
戏志才过去帮手，道：“这锤子不是这么用的。”
“举得太高了，砸下去就歪了。”
他教着那人用锤子，只不过尸体还是锤不烂。
监工拿着编制就走了过来，“你俩在作甚呢？磨磨蹭蹭的，给石头按摩呢？”
“老子这鞭子可就不客气了。”
说着。
一鞭子就甩了过去。
瘦子是一下挡在了戏志才面前，毕竟，戏志才是来帮他的。
一鞭子下来。
汗水搅拌着血水。
他的眼神里渐渐变得凶狠起来。
戏志才一把按住了瘦子，说道：“没有，没有。”
“只不过这块石头硬，砸不烂，有可能是宝石。”
“大人，你快来看看。”
监工在看了一眼之后，眼中也是微微起来，接着，他就让人将石头给抬走，“别再让我看见你们俩偷懒了。”
“皮给你们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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