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两人，玉竹和佩兰就快步迎了上来。
她俩知道今天谷主是去宫里办正事的，所以也没缠着说非要跟着去。
正好姜叔给了下银子给她们，说她们好不容易才来趟京城，趁此机会就好好出去逛逛。
这不，刚外出玩完回来，就碰见姜叔派的人回来说他晚上不回来了，让两人晚些去宫门口接谷主。
“谷主怎么了？”
说着两人担忧地就想抬起柠栀埋在男人脖颈处的脑袋查看情况。
沈言棠一个转身，顺势躲开两人的手，小声回道：“她没事，就是累得睡着了。”
“哦。”
玉竹、佩兰同时松了口气。
突然又想起两人这姿势不妥，又上前道：“把谷主给我吧。”
沈言棠没理她俩，而是径直向马车走去。
“不了，小心弄醒她。”
也是。
玉竹、佩兰也没再纠结，小跑着上前给他掀开马车的门帘。
见他放下人还顺势坐下了，忍不住问道：“你不回家吗？”
沈言棠摇摇头，道：“先送你们回去。”
“我们自己知道回去。”
“我知道。”
“那你干嘛非要送？”
佩兰像是非要问个清楚，说白了其实就是不想让他跟着她们。
在佩兰看来，就算沈言棠身份再怎么显赫，他跟自家谷主也是不会有未来的，他属于这里，而谷主早晚都是要回到那个与世隔绝的小山谷里的。
玉竹拍了拍她的肩膀，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她安静。
玉竹认为佩兰就是死脑筋，两人都有情，有没有未来就看双方都能付出多少了。
马车轧在石板路上，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另一边刚出宫门的沈老夫人在音娘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坐稳后便对外面的马车夫道：
“走吧！”
音娘疑惑：“老夫人，咱们不等小少爷了吗？”
晌午的时候小少爷是骑马到宫门的，但底下人说他进宫后就让人把马送回营里了，她们不等的话他走回去吗？
虽说也不是走不回去，但累啊，小少爷刚遇刺也不知道身体养没养好，要是累坏了怎么办？
“哼。”沈老夫人轻笑着哼道，“他哪里要我们等，没见陛下刚离场，他就屁颠屁颠地跟人小姑娘身后去了吗？”
“老夫人的意思是，小少爷跟姜姑娘一道回去了？”
“可不是嘛。”
音娘点点头，倒是没想到之前那冷着脸死活不愿去相看姑娘的小少爷也会有今天。
沈老夫人心里也满是感慨，幸好啊，幸好她这孙子还是对男女之情感兴趣的。
待两人成婚后，她就是过身，下去了也有脸见沈家的列祖列宗啊。
————
“姑娘们，到了。”
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
“你们先下去，我抱阿栀。”
沈言棠率先发号指令。
“凭什么？”
佩兰表示不服。
“凭他力气大。”
玉竹嘴快直接替他说了，扯着一脸愤然的佩兰下去。
“就你那两条细胳膊，小心把谷主给摔了。”
“玉竹！你……你怎么还帮他说话！”
虽然面上还在嘴硬，但佩兰动作却是顺着玉竹的。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下车站定，玉竹无奈问道。
佩兰撇撇嘴，嘴上依旧不饶人：“我不管，你就是在帮他说话，哼！”
沈言棠轻轻将人捞进怀里抱起，看着怀里依旧睡得正香的人，忍不住轻笑。
一路上那车轱辘轧地上的声音都没把她吵醒，看来是真累了。
抱着人下车，看向一旁正在小打小闹的俩小孩，无奈地小声制止道：“先别打了，阿栀房间在哪，给我带个路。”
“哦。”
玉竹收回手，佩兰趁机给她最后一击，直接拍中她的胳膊。
“等会儿再战。”
玉竹瞪她一眼，随即走到前面给沈言棠带路，佩兰怕她生气，赶紧小跑着跟在她身边。
悄摸瞥了眼身后，见沈言棠抱的稳当，心里暗道：算了，看他干的还行，今晚就不说他了。
她绝对不是因为怕惹玉竹生气不跟自己玩！
府里还有其他下人，沈言棠也不好在柠栀房里待得太久，将人放下后就走到屋外。
嘱咐玉竹和佩兰打盆水给她擦擦，然后换身干净衣服。
“记得动作要轻些！”
“知道了，你比谷主还啰嗦。”
佩兰吐槽道。
沈言棠也不跟她计较，他比佩兰大了快十岁，在他看来佩兰就是个小孩。
而且他知道佩兰就是单纯地嘴上不放过他而已，问题不大。
姜府跟将军府离得不远，沈言棠没走多久就到了。
路过见沈老夫人的院子里还灯火通亮，便进去请个安。
“祖母，还没睡呢？”
“嗯，舍得回来了？”
沈老夫人放下手上的账本，眉目含笑地调侃着来人。
沈言棠走到她旁边坐下，笑道：“祖母这是哪里的话？”
“我说的不对吗？我看你是身回来了，心还落在人小栀那。”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有机会，她这孙子会回来才怪。
沈言棠默然，只是耳尖悄悄红了。
沈老夫人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暗笑一声，果然上了心的就是不一样。
正了正神色，又道：“我看那姑娘眼眸清澈，是个好的，你可得好好对人家。以后的事，也得早做打算。”
今日靠近那姑娘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药香味，要么是个大夫，要么就是成日与药材打交道的。
她年纪大了，什么没见过，今日皇帝那反应热情地有点过头了，这位姑娘应当不简单。
虽说她也不在意什么门楣，但就怕人家觉得京中的交际弯弯绕绕的过于烦人，就此拒绝她孙子。
宴会才刚开始就出去透风，不就是不喜这种氛围吗？
要不是看上人家姑娘的是她亲孙子，她都不想让人姑娘淌这趟浑水，那双干净的眼睛，就该好好保护。
“我知道的，祖母。”
“小栀家里的情况你清楚的吧？”
“嗯，她没父母，抚养她长大的师父在早些年也离世了。”
沈言棠提前透底，想探探沈老夫人的态度。
若是她瞧不起阿栀，往后他就神医谷和京城来回跑，不让两人住一起有碰面的机会。
沈老夫人愣住，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一会儿才开口道：“倒是个可怜的。”看来得对人更好些才行。
“那你们的婚事，只要她点头就行了吧？”
沈言棠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没错，但是……”
“但是什么？”
注意到他的动作，沈老夫人看了眼一旁的音娘，音娘会意转身去倒了杯茶水，无声递给沈言棠。
“她的情况有点特殊。”
沈言棠抿了口茶，眉心拧着，思索如何开口。
“直说无妨，我又不是那会棒打鸳鸯的恶毒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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