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在他看来,大队长就算有心思动手脚,也绝不会在这种明面上的账目上做文章——毕竟钱是当着全村人的面交的,真要克扣得太明显,传出去只会让他这大队长颜面扫地。
他们若真想使手段,只会在借粮的斤两、成色上暗暗动手脚,做得隐蔽又“合理”,这才是老油条的处事方式。
他今天露的那手,不过是十成里的一成。
掐住刘老大脖子时留的力道,踹刘三他们时收的分寸,甚至最后把钱给大队的举动,都是算计好的——既要震慑,又不能真把事做绝。
过早亮出底牌是最蠢的做法,他得留着些后手,应付那些可能藏在暗处的阴招。
至于大队或村里人会不会有更恶劣的手段?
顾从卿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兵来将挡就是。
他从不是任人揉捏的性子,有的是办法让对方知道疼。
另一边,大队部院子里。
大队长捏着那三张皱巴巴的钱票,脸上的笑容在顾从卿几人身影消失的瞬间就垮了下来。
他猛地将钱塞进兜里,牙齿咬得咯咯响,眼神里满是阴鸷。
“好个顾从卿……”他低声咒骂着,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真当我治不了你?”
刚才在众人面前,他不得不放低姿态,可心里的火气早就烧得旺了。
一个外来的知青,敢在他的地盘上动他儿子,还拿捏得他进退两难,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旁边的刘老大捂着脖子,咳了几声:“爹,就这么算了?”
“算了?”大队长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这蠢货!
没看见那小子是个硬茬?
明着来不行,不会暗着来?”
他抬头看向知青点的方向,眼神阴沉沉的,像在盘算着什么。
秋收还早,借粮的日子长着呢,往后打交道的机会多的是。
这30块钱,他可以暂时“替”知青点存着,但怎么扣,扣多少,可就由不得他们知青说了算了。
“走着瞧。”大队长冷哼一声,转身往办公室走,“我倒要看看,他这四九城来的金凤凰,能不能在咱这山沟沟里安稳过冬。”
院子里的村民渐渐散去,刚才的风波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虽暂时平息,却在水底漾开了更深的涟漪。
谁也不知道,这场明面上的较量结束后,暗处的角力才刚刚开始。
而顾从卿回到知青点,正和秦书他们仔细检查着门窗,将那把匕首藏在枕头下,眼神平静无波——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大队长把刘三几家人叫到自家屋里,关上门,脸色凝重地看着他们:“我把话撂在这儿,入冬前,谁也不许再去找知青点的麻烦,哪怕是路过都给我绕着走,听见没有?”
刘母还憋着气,嘟囔道:“大哥,老三他们……”
“闭嘴!”大队长猛地一拍桌子,吓得屋里人都一哆嗦,“现在去硬碰硬?
那小子是个狠角色,明着来咱们占不到便宜!”
他扫了眼几人,放缓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你们当我愿意忍?
可眼下不是时候。
听话,入冬前安安稳稳的,谁要是敢坏了我的事,别怪我不认人!”
几家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忌惮。
大队长的手段他们是清楚的,真惹恼了他,往后在村里怕是连立足的地方都没有。
再说,他们也隐约明白大队长的意思——现在忍一时,等冬天到了,有的是机会把这口气挣回来。
归省虽在南方,冬天却未必暖和。
这里的雪下得不大,落地就化大半,但湿冷的寒气能钻进骨头缝里,比北方的干冷更难熬。
到时候路面结了冰,滑得像抹了油,别说骑自行车、三轮车,就是走路都得小心翼翼,从村里去镇上,原本坐牛车四五个小时的路,得走八九个小时,加上外面又刮风又下雨夹雪,更是出不了村。
到了那时候,知青点缺柴少炭,想买点东西都难如登天,还不得看村里的脸色?
粮食、柴火、过冬的东西……哪一样不得求着大队?
那时候再把如今受的气还回去,让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才叫解气。
“行了,都回去吧。”大队长挥挥手,“管好自家的娃,别再惹事。
冬天还长着,有的是功夫慢慢算。”
几家人喏喏地应着,退出了大队长家。
刘母回头看了眼知青点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怨毒——冬天,等着瞧。
屋里,大队长独自坐在炕沿上,摸出旱烟袋点燃,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你们不是能耐吗?
我倒要看看,你这四九城来的金贵身子,能不能扛住咱这山沟里的冬天。
……
时间转瞬即逝,顾从卿他们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秋收,除了顾从卿之外的四人都累的不行。
顾从卿平时上工一点都上心,每天混个四五公分,剩下的时间就在村子周围的山上四处逛。
秋收不能摆烂,顾从卿才多用了两分劲。
而此时的知青点,顾从卿正和秦书他们往窗往墙上贴报纸。
“得多准备点柴火,”秦书念叨着,“听说这儿冬天湿冷,没柴火可熬不住。”
顾从卿点头,目光望向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心里清楚,平静的日子不会太久。
冬天不仅意味着寒冷,更可能意味着新的麻烦。
但他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对方藏着什么招,他都接得住。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预示着这个冬天,注定不会平静。
顾从卿几人正忙着把最后一批过冬的杂物归置好,李广蹲在灶房门口劈柴,斧头落下的力道又稳又狠,木柴“咔咔”裂开,溅起细碎的木屑。
“这南方的冬天,能有多冷?”李广一边劈柴一边念叨,“顶多比咱老家凉快点,总不至于像东北那样,出门能冻掉耳朵吧?”
顾从卿正往墙上钉钉子挂杂物,闻言回头笑了笑:“东北那大雪壳子,齐腰深的都常见,出门得裹着棉袄棉裤,呼出的气能结成霜。
这儿就算冷,还能冷过那儿去?”
他打小在东北的林子里摸爬滚打,数九寒天里跟着大人进山打猎,零下三四十度的天气都经历过,实在没把南方的冬天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所谓的“湿冷”,多半是村里人没见过真正的严寒,才小题大做。
秦书虽然觉得该多做准备,却也没反驳——毕竟顾从卿是从更冷的地方来的,想来对寒冷的耐受力更强。
王玲和黄英更是没什么概念,只想着把现有的棉衣缝补好,能挡风就行。
他们跟老知青早就断了往来,村里的人也只是点头之交,自然没人会特意提醒他们:归首的冬天,冷的是骨头缝,是那种钻心的湿寒,没有足够的柴火烤着,就算裹着棉衣也能冻得直打哆嗦。
“就算到时候真缺了粮、少了柴,也没啥好怕的。”
顾从卿拍了拍手上的灰,眼神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锐利,“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他没明说,但心里早有打算。
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那些惦记着他们的人,总得“贡献”点什么。
就像老话里说的那样——邻居要是囤着粮,他手里有家伙,那邻居的粮仓,自然也能变成他的。
李广没听懂他话里的深意,只当他是有底气,咧嘴笑了:“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真到时候缺啥,咱再想办法。”
秦书却隐约听出点味道,看了顾从卿一眼,没多说什么——顾从卿心思深,手段硬,真到了那一步,怕是不会跟人客气。
夕阳渐渐沉下去,给知青点的屋顶镀上一层金边。
屋里,几人还在忙碌着,对即将到来的冬天做些准备。
他们不知道,大队长正站在大队部,望着知青点的方向,眼里藏着过冬的算计。
也不知道,那些被他们教训过的人,正盼着冬天快来,好让他们尝尝求告无门的滋味。
但顾从卿不在乎。
他经历过更凶险的场面,见过更阴狠的手段,区区一个冬天,几句算计,还奈何不了他。
他拿起墙角那根磨得光滑的木棍,掂量了一下,又放回原处——这玩意儿,冬天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至于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
顾从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尽管来就是。
喜欢四合院:我,十岁称霸四合院请大家收藏:(m.vipxiaoshuo.com)四合院:我,十岁称霸四合院VIP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