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书菀将拼合的龙凤玉佩紧紧攥在手心,余温还残留在玉面上。高云洲扶着她坐在床沿,目光扫过外婆床头那只掉漆的木箱——方才外婆临终前指向的床底,正是这只箱子。
“我来吧。”高云洲弯腰,指尖刚触到箱锁,就听见“咔哒”轻响——锁是虚掩的。他掀开沉重的箱盖,一股混合着樟木与旧纸的气息扑面而来,最上面放着只雕花紫檀木匣,匣面刻着缠枝莲纹,与云书菀灵泉玉佩的纹路隐隐呼应。
云书菀的心跳骤然加速。她伸手取下木匣,指尖抚过冰凉的雕花,打开的瞬间,一道柔和的绿光从匣内漫出,与灵泉空间的光泽如出一辙。匣底铺着暗红色绒布,放着三样东西:一本牛皮笔记本、半张泛黄的矿洞图纸,还有枚银质徽章,上面刻着“云城地质勘探队”。
“这是……”高云洲凑近,视线落在笔记本的扉页——上面是行娟秀的字迹:“赠予阿菀,母留。”
云书菀的指尖发颤,翻开笔记本的刹那,眼泪再次决堤。第一页贴着张黑白照片:年轻的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她,站在矿洞入口,身后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是年轻时的沈砚之,另一个眉眼竟与高云洲有七分相似。照片背面写着日期:1968年秋,矿脉初现。
“我妈妈真的……”云书菀的声音哽咽,“她也是地质队的?”
高云洲拿起那半张矿洞图纸,图纸边缘有烧灼的痕迹,中央用红笔圈着个三角形区域,旁边标注着“灵泉眼”。“这位置,和老槐树的地脉完全重合。”他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我爸说过,当年矿脉有处活水,能让玉石生‘灵’,后来被人为炸毁了。”
沈砚之这时走上前,指着笔记本里夹着的一张便签:“这是阿芷的字迹。”便签上只有寥寥数语:“沈家贪念起,矿脉将毁,携女避之。灵泉玉匣,唯血脉能启,望囡囡日后护地脉周全。”
“阿芷……是我妈妈的名字?”云书菀抬头,看见沈砚之眼中的泪光,“您早就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沈砚之老泪纵横,点头如捣蒜:“阿芷是我唯一的女儿!当年矿难前她察觉不对,带着你躲进山里,我以为……以为你们都……”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是我没用,护不住你们母女!”
高父在一旁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当年炸毁灵泉眼的,是沈家长辈,我爸是帮凶。阿槐阿姨(云书菀外婆)为了保你妈妈,假意归顺沈家,暗地里却一直在收集证据。”他从怀里掏出个铁皮盒,里面是父亲的日记,“这里写着,你妈妈当年把灵泉的力量封进了玉佩,留给了你。”
云书菀看着满箱的秘密,突然明白灵泉空间为何会认她为主——那是母亲用血脉和性命留下的守护。她合上玉匣,绿光缓缓收敛,仿佛融入了她的掌心。
“矿脉的未来,外婆让我决定。”云书菀站起身,目光扫过沈砚之、高父,最后落在高云洲身上,“我不会重启矿洞,也不会让它永远尘封。”她想起灵泉泉水能滋养玉石,更能净化地脉,“我要让老槐树的黑水变清,让矿洞遗址成为自然保护区。至于那些被掩埋的真相……”
她举起笔记本,声音清亮:“该让所有人都知道。”
高云洲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坚定而温暖:“我陪你。”
沈砚之重重点头:“沈家所有资源,任你调用。”高父也跟着点头,眼中是释然,更是愧疚。
这时,周延洲从屋外进来,手里拿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书菀,刚在老槐树底下挖着的,像是个信号发射器。”红布揭开,露出个生锈的金属装置,上面刻着沈氏的标志。
云书菀瞳孔骤缩——这是沈氏用来监测地脉能量的装置!看来林文彬即便被控制,沈氏的其他人仍没死心。
高云洲看着那装置,眼神一冷:“看来有人还没认清形势。”他掏出大哥大,“我让高氏的人过来,彻底清掉沈氏在矿脉周围的眼线。”
云书菀却拦住他,指尖在装置上轻轻一敲:“不用。这东西,正好能当个‘引子’。”她看向沈砚之,“沈老先生,您敢不敢和我演场戏?”
沈砚之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女儿,朗声笑道:“只要能还地脉清明,老头子陪你疯!”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明亮,透过窗棂落在玉匣上,泛出细碎的光。云书菀摸着匣面的雕花,突然觉得外婆和母亲从未离开——她们的爱与守护,就像这灵泉的力量,早已融入她的骨血。
而身边这个愿意陪她面对一切的男人,掌心的温度正透过皮肤传来,让她在这八零年代的风里,第一次如此确定:未来纵有风雨,她也不再是孤身一人。
老槐树下的黑水,似乎在夜色中悄悄放缓了流淌的速度,仿佛在等待着被净化的那一天。而这场跨越三十年的守护与救赎,才刚刚奏响最关键的乐章。
高云洲刚拨通大哥大,周延洲突然按住他的手,脸色古怪地指着那信号发射器:“这装置……不对劲。”他蹲下身,用小刀撬开装置底座,里面露出块微型芯片,刻着的编号竟与云书菀灵泉玉佩内侧的暗纹完全一致。
“这不是沈氏的技术。”周延洲指尖划过芯片,“是地质队当年的加密芯片,我在老矿工的工具箱里见过同款。”
云书菀心头剧震,突然想起笔记本里母亲写的一句话:“最亲近的人,藏着最深的刀。”她猛地看向沈砚之,却见老人正悄悄将那枚矿洞钥匙往袖口里藏,眼神躲闪的瞬间,与方才的悲恸判若两人。
“沈老先生,”云书菀声音发紧,“您刚才说,这钥匙是外婆交给您的?”
沈砚之身体一僵,刚要开口,高父突然冷笑一声:“阿槐当年根本不信任你!这钥匙是她托我保管的,你从哪儿偷来的?”他从怀里掏出张收条,上面有外婆的签名,日期正是矿难发生前一天。
更惊人的是,高父翻开父亲的日记,最新一页贴着张照片——年轻的沈砚之正将炸药埋向灵泉眼,而旁边站着的,竟是云书菀的母亲!照片背面写着:“阿芷被胁迫,沈砚之才是主谋。”
云书菀如坠冰窟,她颤抖着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母亲的字迹突然变得潦草:“父亲(沈砚之)要毁灵泉,他说……只有断绝地脉,才能让‘活玉’成为沈家独有的秘密……”
沈砚之见事已败露,突然面目狰狞:“既然你们都知道了,就别想活着离开!”他猛地拽过云书菀,将那枚玉钥匙抵在她咽喉,“把灵泉空间交出来!那本就是沈家的东西!”
高云洲想冲上来,却被沈砚之带来的保镖拦住。混乱中,云书菀突然摸到灵泉玉佩,玉佩在接触到玉钥匙的瞬间爆发出强光——钥匙上竟刻着与玉佩相同的龙凤纹,只是被刻意磨去了痕迹!
“这钥匙……是我妈妈的!”云书菀恍然大悟,“你根本不是我外公!你是沈家旁支,当年害死我妈妈,还冒用了沈砚之的身份!”
假沈砚之脸色煞白,就在这时,屋外传来警笛声。周延洲举着信号发射器笑道:“早猜到你会狗急跳墙,这玩意儿不仅能监测地脉,还能发求救信号。”
原来,从一开始,所谓的“沈砚之”就是场骗局。真正的沈砚之早在矿难中救下云书菀母亲后就被灭口,而眼前这个老人,不过是沈家用来掩盖真相、伺机夺取灵泉的棋子。
高云洲趁机打倒保镖,将云书菀护在身后。假沈砚之见大势已去,突然将钥匙狠狠砸向地面,钥匙碎裂的瞬间,一道暗门在床底缓缓开启——里面堆满了三十年前失踪的矿工尸骨,还有块刻着“云城地质勘探队”的队徽,与玉匣里的那枚,正好拼成完整的“忠”字。
云书菀看着那堆白骨,突然明白外婆临终前的眼神——她要找的,从来不是玉匣,而是这些被掩埋的冤魂。
月光从暗门照进来,落在散落的尸骨上,仿佛在诉说迟到三十年的冤屈。云书菀攥紧手心的玉佩,突然觉得灵泉空间里的泉水开始沸腾——那是地脉在哭泣,也是在等待一个真正的答案。
暗门开启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霉味混杂着铁锈气息涌出来。云书菀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尸骨堆,突然在角落照见个眼熟的铁皮盒——样式竟与高云洲给她的蝴蝶酥铁盒一模一样。
她伸手将铁盒勾出来,打开的刹那,里面的东西让所有人倒吸冷气:除了几张泛黄的矿工合影,还有半张被血浸透的遗嘱,落款处是“沈砚之”三个字,而受益人一栏,赫然写着“云书菀”。
“这不可能……”假沈砚之瘫坐在地,眼神涣散,“真正的沈砚之明明没留下任何东西!”
高云洲突然注意到铁盒内侧贴着块碎玉,与云书菀的灵泉玉佩缺口严丝合缝。他刚要伸手去拿,铁盒却“咔哒”一声自动弹开暗格,里面掉出枚微型录音带,标签上写着:“留给找到铁盒的人——矿难前夜录”。
云书菀捏着那枚录音带,指尖冰凉。她知道,这卷磁带里藏着的,或许是比尸骨更残酷的真相。而假沈砚之突然发出的呜咽声里,藏着的恐惧,远比刚才的狰狞更让人不安。
屋外的警笛声越来越近,高云洲握紧云书菀的手:“不管里面是什么,我们一起听。”
可他没注意到,云书菀的灵泉玉佩正泛着诡异的红光,与暗门深处不知何时亮起的幽绿光芒,在空气中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录音带放进老式录音机的瞬间,电流声刺啦作响,随后传出沈砚之沙哑的声音:“若你听到这段录音,说明矿脉的‘活玉’已现世。记住,灵泉不是自然馈赠,是三十年前那场实验的产物——我们用二十七个矿工的骨血,催生出能自我修复的玉脉……”
云书菀猛地抬头,看向那堆尸骨的手腕处——果然,每具尸骨的指骨上都套着半块碎玉,拼起来正是引玉黑石的形状。
“真正的引玉黑石,是用矿工的骨灰和玉矿熔铸的。”沈砚之的声音带着疯狂的兴奋,“云书菀的母亲发现了这事,才被灭口。而她的女儿……是唯一能与活玉共生的‘容器’……”
录音戛然而止,录音机突然冒出黑烟。云书菀的灵泉玉佩烫得惊人,空间里的泉水竟泛起血色,原本温润的青绿色玉石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纹路——像那些矿工的冤魂在挣扎。
高父颤抖着翻到父亲日记的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个奇怪的符号,与云书菀外婆枕头下那半块玉佩的背面图案完全一致。“这是……地质队的最高机密标记,”他声音发颤,“代表‘未完成的实验’。”
这时,假沈砚之突然狂笑:“你们以为结束了?沈家和高家当年都参与了实验!高云洲的爷爷就是主谋之一!那盒蝴蝶酥,是用矿脉里的特殊花粉做的,专门用来监测你的身体反应——你以为他是真心对你?他不过是在观察‘容器’的状态!”
云书菀猛地看向高云洲,他口袋里的蝴蝶酥铁盒不知何时敞开,里面的饼干正泛着与灵泉空间相同的绿光。高云洲脸色煞白,从怀中掏出份体检报告——是云书菀的,每一页都贴着他的签名,日期从他们相识第一天开始。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高云洲抓住她的手,掌心全是冷汗,“我爸说这是保护你的方式……”
话音未落,周延洲突然指着暗门深处:“那里有字!”
众人循声望去,墙壁上用鲜血写着行模糊的字:“活玉成熟之日,容器必遭吞噬——1968年,云芷留”。而“云芷”二字的笔画里,藏着个极小的“高”字。
云书菀的玉佩突然炸裂,碎片扎进掌心,渗出血珠。血珠滴在地上的瞬间,暗门深处传来沉闷的撞击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高云洲的袖扣裂开,露出里面的引玉黑石,与尸骨上的碎玉产生共鸣,发出嗡鸣。
假沈砚之被警带走时,突然回头对云书菀说:“你外婆根本没死,她在矿洞最深处,守着能毁掉活玉的最后一把钥匙——那钥匙,长在她的骨头上。”
夜色渐深,云书菀看着掌心的血珠与碎玉融合在一起,突然明白:所谓的守护,从不是保护秘密,而是要亲手埋葬这场用鲜血浇灌的罪恶。可高云洲躲闪的眼神、外婆“假死”的真相,还有自己身为“容器”的命运,像一张无形的网,正将她拖向更深的黑暗。
灵泉空间里,那汪血色泉水中央,缓缓浮出一块新的黑石,上面刻着行字:“下一个祭品,是爱你的人”。
云书菀包扎掌心伤口时,发现碎玉的断面处刻着极小的“高”字,与母亲日记里夹着的发丝上的印记完全相同。她不动声色地将碎玉收进灵泉空间,却没察觉泉水里倒映出的影子——她的脖颈后,不知何时多了个与矿工尸骨指骨碎玉相同的蝶形印记。
高云洲在整理父亲日记时,发现最后一页被人用刀片刮过,隐约能看出“书菀是……”的字样。他将纸页对着灯光,刮痕下透出的字迹让他瞳孔骤缩——那是母亲的笔迹,写着“高家血脉,需献祭”。这时他口袋里的暖玉突然发烫,玉面上浮现出与云书菀后颈相同的蝶形纹。
周延洲在老槐树的树洞里找到个布包,里面是件婴儿襁褓,布料上绣着的龙凤纹与玉佩同源,而襁褓夹层里藏着张纸条:“1968年秋,双胞胎,一留矿洞,一送云家”。他捏着纸条的手微微颤抖,袖口里露出半块蝶形玉佩,与云书菀掌心的碎玉能拼出完整的蝴蝶。
被带走的假沈砚之在警车上突然癫狂大笑,对着后视镜喃喃自语:“真正的沈砚之早就成了活玉的养分……那丫头以为自己是容器?她是钥匙啊……打开矿洞最底层的钥匙……”他的指甲缝里,嵌着些青绿色的粉末,与灵泉泉水干涸后的残留物一模一样。
深夜的矿洞遗址,暗门深处的撞击声越来越密。守在外面的警察突然看到,岩壁上渗出的黑水开始凝结,慢慢聚成个人形,脖颈处有块发光的玉,形状像极了云书菀的灵泉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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