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奥的天空蓝得晃眼,阳光暖融融的洒在通往机场的道路上,艾斯洛拖着玛俐那个不算大的行李箱,两人并肩走着,影子在身后拉得老长。
“所以……”玛俐侧过头,碧色的眼眸里闪着促狭的光,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你真的把辞呈拍悟松前辈桌上了?”
艾斯洛脸上那点送别的离愁瞬间被一丝心虚取代,他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道,“嗯……堆在文件山最角落那里……”
“噗!”玛俐忍不住笑出声,清脆的笑声像风铃,“艾斯洛冠军大人,您这‘任期’……恐怕快赶上赤红先生,要去争一争‘在位时间第二短’的宝座喽?”她故意掰着手指头算,“青绿先生五分钟的记录是神话,你这……满打满算,一个上午?午餐都还没在联盟餐厅吃上呢!”
艾斯洛被她逗得也笑了起来,那点尴尬烟消云散,只剩下轻松和一点点对自己“壮举”的得意,“人们常说,自由价更高嘛!再说,达克多肯定比我合适多了。”他顿了顿,看向玛俐,眼神温柔,“而且……这样我才能早点去找你啊。”
玛俐脸上飞起淡淡的红晕,轻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却没反驳。
机场很快就到了。人来人往,广播声嗡嗡作响,离别的气氛似乎被阳光冲淡了些。
在候机楼里,艾斯洛帮玛俐办理好托运,只剩下一个小背包随身,他像变戏法似的,从自己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纸盒,塞进玛俐怀里。
“喏,路上吃。”艾斯洛笑得内敛,但其中的温柔不变,“神奥这边新开的那家甜品店,你上次说想尝尝的栗子蒙布朗和草莓大福,我都买了点。还有……这个。”他又摸出一个小小的、用柔软绒布包着的物件,塞进玛俐手心,“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天冠山脚下小店看到的,觉得挺衬你眼睛的……”那是一枚小巧的碧色雪花胸针,材料像是什么翡翠,在光线下折射出温润的光。
玛俐低头看着怀里的甜点和掌心的冰凉触感,心尖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暖暖的,又有点酸涩。她没说话,只是默默打开自己的背包,拿出一个用素色手帕仔细包好的东西,塞回艾斯洛手里。
“给你的。”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我自己做的,伽勒尔风味的能量方块改良版,你别嫌弃。”手帕里是几颗带着诱人光泽的深红色能量方块,散发着熟悉的独属于玛俐的独特气息。
艾斯洛握紧了那包还带着她掌心温度的能量方块,感觉心里某个地方被填得满满的,“怎么会嫌弃?这可是冠……前冠军特供。”他珍重地把它收进贴身口袋。
广播里传来登机的提示音,清晰而带着催促的意味。
玛俐的哥哥聂梓,已经站在那架小型私人飞机舷梯旁等着了,他抱着手臂,远远地看着这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带着催促。
时间到了。
玛俐深吸一口气,背好小包,拿起甜点盒。她看向艾斯洛,少年清澈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那里面盛满了不舍和……某种她期待已久的炽热光芒。
没有犹豫,玛俐踮起脚尖,在艾斯洛微微惊愕的目光中,双手环住他的脖颈,用力的深深的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离别的咸涩,带着未说出口的千言万语,更带着少女毫无保留的炽热情感,艾斯洛只愣了一瞬,便立刻回应了她,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周围喧嚣的人声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心跳和交融的呼吸。
良久,唇分。
玛俐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树果,气息微喘,她看着艾斯洛同样泛红的脸和亮得惊人的眼睛,心脏砰砰直跳。
“阿洛……”她轻轻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无比清晰,“我……”
“玛俐!”艾斯洛打断了她,他握着她的手,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郑重,仿佛在进行一项无比神圣的仪式,“我喜欢你!不,不只是喜欢,我爱你!从很久以前,我就想这样告诉你了!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少年终于把心底最深处,排练了无数次的话语在这离别的时刻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他们早已知晓了彼此的心意,也早已决定共度余生,可若缺少了最后郑重的告白,那总会感觉少上了些什么。
玛俐看着他紧张又期待的样子,心像是泡在温热的甜酒里,但她没有立刻回答“好”,而是踮起脚,飞快地在他唇上又啄了一下,然后退开一步,有些湿润的眼眸里闪烁着狡黠又温柔的光。
“答案嘛……”少女拖长了调子,看着艾斯洛瞬间屏住呼吸的样子,才笑着说,“留到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说完,她像是怕自己反悔,也像是害羞到了极点,转身就朝着舷梯跑去,脚步轻快得像只小鹿。
艾斯洛站在原地,看着她跑向舷梯,和脸有些黑的聂梓汇合,然后登上飞机,舱门缓缓关闭。
他望着那架银灰色的小飞机在跑道上滑行、加速,最终轻盈的挣脱地心引力,冲向了那片蔚蓝的天空,心也像是被那架飞机带走了,空落落的,但又被刚才那个吻和她的笑容填满了一种奇异的温暖和期待。
……
机舱内,飞机平稳爬升,神奥的大地在脚下渐渐缩小,变成一块色彩斑斓的拼图,玛俐靠窗坐着,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那枚翡翠雪花胸针。
下次见面告诉他答案……
少女看着窗外翻涌的云海,心里默默想着。
“下次见面,我要变得更强……在伽勒尔的舞台上,我要绽放出最耀眼的光,不是站在他光芒下的影子,而是能与他并肩、让他也为我骄傲的存在。到那时候……”少女的嘴角弯起一个坚定又温柔的弧度,心中的呢喃继续,“到那时候,就由我,主动告诉他我的心意!”
她想象着那时艾斯洛可能会有的惊讶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脸颊又有点发烫。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舷窗外,有什么东西在高速接近。
“?!”玛俐惊愕的贴近舷窗。
只见在飞机侧翼平行的位置,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悬浮在万米高空凛冽的狂风中。
是艾斯洛!
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如同水波般流动的蓝色光晕,黑发在疾风中舞动,眼神却穿透舷窗,牢牢锁定在她的身上,少年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得意又有点紧张的笑容。
他竟然……飞起来了?用波导之力?!玛俐的大脑一片空白,如同曾经亚玄所说一般,她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够做到,而这貌似也是少年的第一次实践。
艾斯洛努力维持着与飞机平行的速度,在狂暴的气流中稳定身形,他伸出手,带着高空寒气的掌心轻轻的贴在了冰冷坚硬的飞机舷窗玻璃上。
隔着一层透明的屏障,少年的手掌正对着窗内玛俐按在玻璃上的手,掌心对着掌心。
那一瞬间,玛俐仿佛感觉到了他指尖的温度,感觉到了那份滚烫的思念和执着。
——现在,已经是“下一次见面了”。
艾斯洛露出了和玛俐之前一样狡黠的笑容,他等不了下一次,纵使他不畏惧等待,但此刻,心中的暖流与炙热催促着他应该有所行动,于是乎他出现在了这里。
泪水毫无征兆的冲破了眼眶的堤坝,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砸在少女紧紧按在舷窗玻璃的手背上,温热而滚烫,离别的愁绪与一腔炽热的情感一起涌上心头。
什么“下次见面”,什么“变得更强后再告白”,在少年的目光下、在这无声相贴的掌心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那么不再重要了。
隔着厚厚的舷窗,玛俐看到艾斯洛的嘴唇动了动,少年没有使用波导之力,所以没有声音,但她仿佛清晰地听到了那三个字,也读懂了他眼中所有的询问和期待。
玛俐用力的点着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却让窗外的那个身影更加清晰的烙印在心底,她张开嘴,用尽全身力气,对着舷窗外那个将掌心贴上她世界的少年喊道,即使知道他听不见,“阿洛,我也爱你!我愿意——!”
声音在机舱内回荡,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和幸福,聂梓在她身后不远处挑了挑眉,最终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却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艾斯洛看到了她的口型,看到了她汹涌的泪水和用力点头的动作,更感受到了她隔着玻璃传递过来的同样炽热的情感。
隔着玻璃,少年露出了一个比阳光还要灿烂、还要耀眼的笑容,他悬停在风中,对着玛俐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然后缓缓收回了贴在玻璃上的手掌,周身的蓝色光晕流转,身影开始依依不舍地缓缓下降。
飞机载着泪流满面却笑容灿烂的少女,继续飞向伽勒尔的方向。
而艾斯洛稳稳的落回机场外的草坪上,仰头望着那架越来越小的飞机融入蓝天,直到它变成一个小小的光点,最终消失不见。
他下意识地握了握那只曾贴在飞机舷窗上的手,掌心仿佛还残留着冰冷的玻璃触感和那份难以言说的悸动,他又摸了摸口袋里那包带着她体温的辣樱能量方块,经过少女的处理,其中的辣味已经消失,只留下樱子果特色的香味。
唇上残留的甜蜜和舷窗内无声的应允在少年心头交织回响。
青春的故事,或许总有离别。
但爱和勇气,会为他们道破迷航。
他的冒险,她的征途,都才刚刚启程。
他们的冒险地图上,却从此都标记了彼此的方向。
而在天空的彼端与大地的前方,终将再次交汇。
少年迎着风,望向无垠的蓝天,脸上是清澈而坚定的笑容。
属于艾斯洛和玛俐的故事,不会在这里落下帷幕,下一场冒险,已在风中启程。
………………
第一卷·(神奥)冠军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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