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的心沉了下去。他望着洛阳城方向,火光已蔓延到西城墙,映红了半边天。“他不会来了。” 他低声道,“那支游骑至少有十人,他是故意拖住他们,给我们争取时间。”
阿福愣住了,眼泪突然涌出来:“为什么……”
“因为他是曹营旧部。” 苏羽想起张虎腰间的虎形玉佩,那是曹操亲赐的信物,“郭嘉说的‘正确的选择’,或许不只是依附谁,而是守住什么。” 他脱下长衫,撕成布条给阿福做了双简易的鞋,“我们得快点走,天亮前要走出三十里地。”
夜风吹过坟地,带来纸钱燃烧的味道。苏羽背起阿福,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行在荒草间。孩子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肩头,温热的触感让他想起十年前。那时他还是太学里的博士,在熹平石经前给弟子们讲《公羊传》,窗外的海棠开得正好。
“先生,你看!” 阿福突然指着前方。
苏羽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官道旁的驿站亮着灯火。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驿站门口,朝着他们的方向张望。月光下,那人的纶巾随风飘动,正是本该在城北议事的郭嘉。
“郭先生?” 苏羽又惊又疑,快步走上前。
郭嘉脸上带着疲惫的笑意,手里还攥着卷竹简:“我就知道你会往南走。” 他将竹简递给苏羽,“这是曹操在许县的布防图,还有些旧部的名册。张都尉的死讯,我已经收到了。”
苏羽展开竹简,墨迹还带着些微湿润。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岗哨、粮仓、军械库,甚至连哪处水井有暗道都标注得清清楚楚。“你早就料到我会去许县?”
“不是料到,是希望。” 郭嘉咳嗽两声,用帕子捂住嘴,帕上立刻染开点点猩红,“袁绍刚愎自用,麾下谋士互相倾轧;曹操虽势弱,却能容人。但他也有不足,多疑、狠厉,需要有人制衡。” 他看着苏羽的眼睛,“先生曾说‘治世需礼法,乱世需仁心’,许县需要你这样的人。”
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郭嘉脸色一变:“是袁绍的斥候!我引开他们,你们沿官道往东南走,会有接应。” 他翻身上马,又回头道,“阿福的脚伤,用艾叶煮水烫洗最好。”
苏羽望着郭嘉策马远去的背影,那袭青衫在月色下渐渐成了个小黑点。阿福拽了拽他的衣角:“先生,张虎大哥说,好人都会有好报的。”
苏羽握紧手中的竹简,纸页边缘割得掌心生疼。他突然明白,所谓 “能改变的人”,从来不是某个盖世英雄,而是每个在乱世中选择守住底线的人。就像张虎明知寡不敌众却仍挺身而出,像郭嘉拖着病体奔波于险地,也像他自己,明明只想避世,却终究放不下那些在战火中挣扎的百姓。
“阿福,我们走。” 苏羽背起孩子,踏上通往许县的官道。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与远方洛阳城的火光交织在一起,像是条连接过去与未来的路。
夜风送来更清晰的厮杀声,夹杂着妇孺的哭喊。苏羽加快了脚步,阿福在他背上渐渐睡着了,小手里还攥着半块麦饼。他知道前路不会平坦,许县的水比洛阳更深,曹操帐下谋士如云,未必容得下他这个半路杀出的 “外人”。但此刻他心里再无迷茫,就像郭嘉说的,乱世之中,守住仁心,便是最正确的选择。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们遇见了接应的人。那是个跛脚的老卒,看见苏羽手中的竹简便跪地行礼:“小人王二,奉郭祭酒令在此等候先生。前面就是许县地界了,过了颍水,就安全了。”
苏羽扶起伏在地上的老卒,看见他空荡荡的左袖管。“王大哥曾在军中任职?”
老卒嘿嘿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嘴:“建安元年跟着曹将军打吕布时没的。先生别看我这样,射箭还是准的。” 他接过苏羽背上的阿福,“小童累坏了,我来背吧。”
颍水岸边停着艘乌篷船,艄公正蹲在船头补网。看见他们过来,便将船撑近岸边:“郭先生说,让先生走水路,岸上不太平。”
船行至江心时,苏羽站在船头眺望。许县的城墙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头蛰伏的巨兽。他想起张虎最后射向追兵的那三支箭,想起郭嘉染血的手帕,想起洛阳城头那些绝望的脸。原来所谓改变天下,从来不是凭一人之力扭转乾坤,而是无数人用微光汇聚成火炬,照亮这乱世的长夜。
阿福醒了,趴在船舷上看水里的鱼。“先生,许县有学堂吗?”
“会有的。” 苏羽摸着他的头,“等安定下来,我们就办学堂,教孩子们读书写字。”
船穿过晨雾,渐渐靠近对岸。艄公唱起古老的歌谣,调子苍凉却带着韧劲,像是在诉说这片土地上流传了千年的故事。苏羽知道,他的选择或许不能立刻终结战火,但至少能让许县的孩子们,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而这希望,终有一天会生根发芽,长成庇护天下的浓荫。
撞到岸边的刹那,苏羽听见芦苇丛里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他弯腰将阿福从船舷抱下来,孩童的手掌还攥着半片干枯的柳叶,那是在江心捞鱼时不知从哪捡来的玩意儿。
“先生你看!” 阿福突然指向码头石阶,那里蹲着个穿粗布短打的少年,怀里抱着只断了腿的灰鸽。少年抬头时,苏羽发现他左眼眉骨有道月牙形的疤痕,像是被刀剑划开的旧伤。
“这是陈家的二郎,” 艄公将乌篷船系在木桩上,粗粝的手掌在布衫上蹭了蹭,“去年黄巾贼过境时,他爹娘都没了。”
陈二郎抱着鸽子站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正往鸽腿的夹板上缠麻布。“郭先生在县署等您,” 他声音比同龄人沙哑些,目光掠过苏羽肩头的行囊时亮了亮,“说您带的书到了?”
苏羽点头的瞬间,阿福已经凑到少年身边。孩童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鸽子的羽翼,灰鸽扑腾了两下翅膀,竟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背。
“它叫灰儿,” 陈二郎嘴角难得扬起个浅淡的弧度,“昨日被流矢伤了腿,我正带它去寻兽医。”
县署的青砖墙爬满牵牛花,郭嘉正坐在影壁前的石凳上翻账簿。看见苏羽进来,他将沾着墨迹的狼毫往砚台里一搁,染血的手帕从袖中滑落在地。苏羽弯腰去捡时,发现帕子边角绣着朵将开未开的玉兰,针脚细密得不像男子之物。
“许县粮仓还能撑三个月,” 郭嘉用指节敲了敲账簿上的朱砂批注,“但北边来的流民昨夜又多了三百,再不想办法,怕是要出乱子。”
阿福正踮脚够案上的青铜灯台,被陈二郎一把拉住。少年从怀里掏出块麦饼塞给他:“这是主簿先生给的,掺了芝麻。”
苏羽的目光落在账簿最末页,那里用小字记着各处校舍的损毁情况:东市的废弃酒肆漏雨,西巷的破庙被流民占了,唯有城南那座焚毁的孔庙还剩三间厢房可用。
“孔庙的大梁得换,” 郭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咳嗽声里带着浓重的痰音,“我让木工班留了三根柏木,就是瓦片得你自己想办法。”
暮色漫进县署时,苏羽跟着陈二郎往城南走。孩童们在断壁残垣间追逐嬉闹,有个扎总角的小姑娘正用烧焦的木棍在墙上写字,歪歪扭扭的 “人” 字被晚风一吹,混着墙灰簌簌往下掉。
“那是李家阿姐,” 陈二郎指着姑娘被柴火熏黑的指尖,“她识得几个字,原是大户人家的丫鬟。”
孔庙的朱漆大门早已不知所踪,断碑上 “至圣先师” 四个字还剩半边。苏羽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月光恰好落在正厅的神龛上,尘埃在光柱里翻涌,像无数细小的星辰。
“这里以前有口井,” 陈二郎突然蹲下身,用手刨开墙角的瓦砾,“去年冬天冻裂了,我爹生前是井匠,说这口井的水最甜。”
阿福踩着碎砖跑到后院,突然惊呼一声。苏羽赶过去时,看见他正盯着墙根的蒲公英,白色的绒球在晚风中抖落,伞盖般的种子乘着月色飘向夜空。
“先生你看,它们要飞走了。” 孩童的声音里带着惊叹,苏羽却注意到墙缝里冒出的几株绿芽,在砖石的压迫下倔强地探着头。
三日后清晨,苏羽被一阵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吵醒。他披衣出门时,看见十几个流民正往孔庙搬瓦片,领头的老汉缺了只左耳,正是那日颍水岸边遇见的独臂老卒。
“王大哥怎么来了?” 苏羽连忙上前帮忙,老汉却摆摆手,用仅剩的右臂擦了把汗。
“郭先生说你要办学堂,” 老卒嘿嘿一笑,露出缺牙的嘴,“俺们这些残兵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点正经事。”
陈二郎抱着捆麻绳从厢房跑出来,身后跟着七八个背着笔墨的孩童。李家阿姐正用湿布擦拭断碑,被熏黑的指尖在碑文中的 “仁” 字上反复摩挲。
“先生,这字念什么?” 有个瘸腿的小男孩指着碑上的字,他右腿比左腿短了半截,走路时像只踉跄的幼鹿。
苏羽刚要开口,却见阿福举起块木炭,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圆圈:“这是太阳,先生教过我的。”
正午的日头晒得人发晕时,老卒突然指着东边街口高喊。苏羽望去,只见十几个挑着水桶的妇人正往这边走,为首的婆子挎着竹篮,里面装着刚蒸好的黍米糕。
“俺是张屠户家的婆娘,” 婆子把竹篮往供桌上一搁,粗粝的手掌拍了拍苏羽的肩膀,“张虎那小子是俺三侄子,他托人带信说,先生要办学堂?”
苏羽喉头一哽,看着妇人眼角的皱纹突然想起张虎。那个在追兵箭雨中射出三支利箭的汉子,此刻或许正守在某个烽燧的垛口,望着同一片被战火炙烤的天空。
“瓦片够了,” 陈二郎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袖,少年手里捏着片鸽羽,是灰儿翅膀上掉下来的,“但窗户还没糊纸。”
暮色四合时,孔庙的窗棂上渐渐亮起微光。李家阿姐带着几个姑娘在糊窗纸,竹浆纸在烛火映照下泛着柔和的乳白,将外面的喧嚣轻轻隔开。老卒们坐在门槛上打磨竹简,竹屑在暮色里簌簌飘落,像场细密的春雪。
阿福趴在供桌上睡着了,嘴角还沾着黍米糕的碎屑。苏羽替他掖好衣襟时,发现孩童手里攥着块木炭,炭尖在供桌的木纹里,歪歪扭扭地刻了个 “家” 字。
夜半突然起了风,苏羽被窗纸的响动惊醒。他起身点灯时,看见神龛旁立着个黑影,银亮的月光从破门缝溜进来,照亮了那人腰间悬挂的玉佩 —— 是块雕着麒麟的羊脂玉,在乱世里这般贵重的物件,实在太过扎眼。
“奉孝说你这里缺笔墨,” 来人掀开兜帽,露出张清癯的脸,竟是那日在颍水岸边未曾露面的郭先生,“我从司空府库房寻了些,还能用。”
他身后跟着两个仆役,正往供桌上搬木箱。苏羽打开其中一口,里面整齐码着松烟墨,墨锭上的 “延平” 二字,是洛阳城破前最有名的墨坊印记。
“先生是?” 苏羽注意到他袖口绣着暗纹,那是汉室宗亲特有的云纹样式。
“姓刘,单名一个协字。” 男子拿起支狼毫,指尖在笔锋上轻轻拂过,“十年前在洛阳太学,见过令尊一面。”
苏羽心头剧震,手中的烛台险些落地。他望着眼前这个眉宇间带着倦色的男子,突然明白郭嘉染血的手帕为何总藏在袖中 —— 那上面或许不是咳血,而是替这位流亡的天子遮掩行踪时沾上的污渍。
“许县的孩子们,” 刘协突然望向窗纸外的星空,那里正有流星曳过,“不该只识得刀枪。”
天快亮时,刘协带着仆役悄然离去。苏羽打开最后一口木箱,里面竟是卷《仓颉篇》的孤本,泛黄的绢帛上题着 “建安三年秋”,墨迹里还能看见淡淡的泪痕。
“先生你看!” 阿福揉着眼睛跑进来,孩童手里举着支抽新芽的柳枝,是从井台边折来的,“它活过来了!”
晨光漫过断墙时,孔庙的钟声突然响了。是陈二郎找到的半截铜钟,用麻绳悬在残梁上,少年敲响它时,灰儿从屋檐下飞起来,断了的腿已经能勉强站立,在晨雾里盘旋成个小小的黑点。
苏羽站在阶前望着陆续赶来的孩童,他们手里大多攥着树枝或木炭,眼神里闪烁着他在洛阳城头见过的光 —— 那不是绝望的余烬,而是乱世里倔强燃烧的星火。
李家阿姐领着女孩子们在清扫庭院,老卒们把打磨好的竹简搬到廊下,张屠户家的婆娘又挎着竹篮来了,这次里面装着刚孵出的小鸡,叽叽喳喳地在供桌下跑来跑去。
“先生,该上课了。” 陈二郎将灰儿放在窗台上,少年眉骨的疤痕在晨光里泛着浅金,“我已经把字写在门板上了。”
苏羽转身时,看见那块被战火熏黑的门板上,用白石灰写着大大的 “人” 字。风穿过破庙的窗棂,带着远处颍水的潮气,将孩子们齐声诵读的声音送向天际 —— 那声音稚嫩却坚定,像无数株破土而出的新芽,正奋力顶开乱世的瓦砾。
他想起刘协离去时说的话,这位颠沛流离的天子,或许早已明白所谓江山,从来不是宫墙里的龙椅,而是这些在尘埃里挣扎着长大的孩童。当他们学会用笔墨而非刀剑书写命运时,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终会等来真正的春天。
灰儿突然从窗台飞起来,在孔庙的上空盘旋三匝,然后朝着许县的方向飞去。苏羽望着那抹灰色的身影渐渐融入晨光,恍惚间仿佛看见无数微光正在汇聚 —— 颍水岸边老卒的断袖,郭嘉染血的手帕,张虎射向追兵的利箭,还有此刻孩子们朗朗的书声,都在这乱世的长夜里,慢慢凝聚成照亮前路的火炬。
阿福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孩童指着东墙根,那里有株蒲公英正迎着风舒展绒球,无数细小的种子乘着气流升起,在阳光下闪烁成一片流动的星河。
“先生你看,” 阿福的声音里满是惊奇,“它们要去很远的地方呢。”
苏羽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看见那些白色的伞盖正飘过许县的城墙。
曹操悄悄走到苏羽身边,低声道:“这位先生好眼光,竟能说动袁公路。” 他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显然已注意到苏羽在其中的作用。
苏羽拱手笑道:“孟德公过誉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张将军勇猛无双,此等功劳本就该属于他。”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斥候滚鞍落马,连滚带爬地冲进帐内:“报 —— 启禀盟主,吕布率领三万铁骑,已到虎牢关下!”
“吕布?” 众人闻言皆变了脸色。华雄已如此勇猛,那号称天下第一的吕布又该是何等威势?
袁术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在案几上。案上的酒壶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苏羽却向前一步,朗声道:“诸位不必惊慌。吕布虽勇,却非不可战胜。我有一计,可退吕布大军!”
帐内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苏羽,目光中既有怀疑,又有期待。曹操抚着胡须,眼中精光一闪:“哦?先生有何妙计?不妨说来听听。”
苏羽微微一笑,走到帐中央,指着悬挂的地图说道:“吕布虽勇,却有勇无谋。其麾下铁骑虽精锐,却久战疲惫。我军可……”
帐内烛火摇曳,将苏羽的影子投在地图上,仿佛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他指尖重重点在虎牢关东侧的一处峡谷:“此处名为落马坡,两侧皆是百丈悬崖,唯有中间一条窄道可通。吕布若要攻关,必经此地。”
曹操凑近细看,抚须的手猛地一顿:“先生是说,要在此处设伏?”
“正是。” 苏羽转身看向帐内诸将,“吕布铁骑虽锐,却受限于地形。可令孙坚率本部人马埋伏于左侧崖顶,备好滚石擂木;令公孙瓒引白马义从藏于右侧密林,待敌军过半便截断后路。” 他忽然提高声调,目光如炬,“至于吕布……”
“某愿往!” 一声断喝震得帐顶落尘,关羽手提青龙偃月刀踏前一步,丹凤眼斜挑,髯须无风自动,“华雄已授首于某刀下,吕布又何足惧哉!”
张飞按捺不住,攥着丈八蛇矛的手青筋暴起:“二哥莫抢,那三姓家奴该由俺老张来会!”
苏羽摆手止住二人:“翼德将军稍安勿躁。吕布非华雄可比,需三位将军同往方能牵制。” 他看向刘备,“玄德公,可愿与关张二位将军同往?”
刘备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起身拱手:“先生有令,备自当遵从。”
袁绍眉头紧锁,手中玉圭在掌心摩挲不停:“先生之计虽妙,可若吕布不上当怎办?”
“盟主放心。” 苏羽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可令使者送此信与吕布,言辞需极尽羞辱。就说十八路诸侯不屑与三姓家奴交锋,若他敢单骑闯落马坡,我军便认他为天下第一。”
帐内轰然大笑,袁术擦着冷汗道:“此计甚妙!那吕布最是自负,定然会中圈套。”
曹操却忽然开口:“先生只说了前半段,后半段如何应对关下三万铁骑?”
苏羽看向曹操,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孟德公果然心思缜密。可令鲍信、乔瑁引两万步兵在关前布阵,佯装迎敌。待吕布入伏,便鸣号为令,三面夹击!”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需劳烦孟德公亲率精锐殿后,以防敌军突围。”
“好!” 曹操朗声应下,眼中精光四射。
袁绍见众人皆无异议,重重一拍案几:“就依先生之计!各部即刻点兵,三更出发!”
夜色如墨,落马坡两侧悄然布满了人影。关羽横刀立马于窄道入口,青龙偃月刀在月下泛着冷光;张飞勒着乌骓马,矛尖直指前方,喉咙里不时发出雷鸣般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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