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九霄云城。
这座悬浮在万丈高空中的仙家城池，此刻正被血色浸染。
但与往日的绝望不同，今日的血色中翻涌着人族压抑千年的怒火。城墙上残破的异族旌旗被一刀斩落，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绣着金色云纹的战旗在罡风中猎猎作响。
“报——东城门已破！”
“报——凌霄封域阵已停摆！”
......
传令兵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
城楼最高处的观星台上，人族联军统帅凤璃缓缓收剑入鞘。望着城中升起的十二道狼烟，以及四处悬挂上的仙盟战旗。
“千年了......”凤璃的声音有些发颤，“九霄云城，终于重归人族。”
身后，副将正用玉简记录战报：“此战歼灭莫邪族七万，俘虏三万，解救被奴役人族......按照尊上指示，所有缴获的灵脉矿藏已封存归盟，功法典籍正在抄录分发......”
“还不够快。传令各部，三个时辰内必须完成全城肃清。莫邪族的血脉秘术诡异，一定要彻底封禁！”
副将闻言一凛，立即在玉简上追加数道命令。
事实上，此时整个灵界，都久违的陷入征战，人族如此大的动作并不是没有人注意，只是百族都自顾不暇。
自当初夜游族灵王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浊界高手袭杀，夜游族威严尽失。
原本并不甘心臣服的几个灵界大族，顿时见到了机会，不知道那个大聪明学的人族招式，先是各自拥立灵王继承人，引得夜游族四分五裂，内乱不止，在之后见消耗得差不多了直接一拥而上。
就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在灵界掀起了一场权力更迭的滔天巨浪。
凤璃站在城头，眼下夫君不在，自己能做的便是守好一切。
“报——”
一名斥候御剑而来，“启禀副盟主，幽狼，红翼，狂角三族为争夺夜游族遗留的灵矿，已经全面开战！”
凤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正是夫君预料之中的局面——当人族以雷霆之势收复九霄云城时，那些曾经欺压人族的强族，却因为失去了共同的压制目标，开始自相残杀。
“继续监视，不要插手。”她沉声下令，“让百族先狗咬狗，消耗一波实力。”
“诺！”
......
无尽虚空之中，早已没有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
这里既非黑暗，也非光明，而是一种混沌未分的状态，仿佛一切规则与法则在此地都失去了意义。许哲静静悬浮在这片虚无之中，周身缠绕着淡淡的五行灵光，像一盏孤灯，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
在他面前，是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无数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卵泡\"漂浮在虚空之中，每一个卵泡都像是一枚巨大的蛋壳，表面流淌着玄奥的纹路，有的明亮如星辰，有的黯淡如死灰，有的则呈现出诡异的扭曲状态，仿佛随时会破裂。
“世界如卵，壳为界壁，内藏造化.....”
许哲轻声自语，目光扫过这些漂浮的“世界之卵”。
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其中一枚最为特殊的卵泡上——它呈现出黑白二色，彼此交织，却又泾渭分明。
白色的一半流转着纯净的灵光，而黑色的一半则不断蠕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触须在内部挣扎。这便是灵界与浊界，二者相互依存，却又彼此吞噬，如同阴阳两极，既对立又统一。
“灵界为阳，浊界为阴......”许哲若有所思，“若是强行吞噬一方，另一方必然失衡，最终导致整个世界的崩塌。”
他微微抬手，指尖凝聚出一缕混沌之气，轻轻触碰那枚黑白卵泡的表面。
刹那间，一股浩瀚的信息涌入他的识海——他看到了灵界的诞生，看到了浊界的侵蚀，看到了无数生灵在轮回中挣扎。
也看到了——那高高在上的仙界。
仙界并不在这片空间中。
或者说，这片空间，包含在仙界内。
许哲的指尖猛地一颤，混沌之气骤然溃散。他的瞳孔剧烈收缩，识海中掀起滔天巨浪——方才那一瞬的感知，彻底颠覆了他对诸天万界的认知。
原来所谓的\"世界如卵\"，不过是井底之蛙的臆想。
那些漂浮在虚空中的卵泡，那些被他视为独立世界的存在，竟然全都生长在一根枝丫上！而更令人战栗的是，这样的枝丫密密麻麻，无穷无尽，共同构成了一棵贯穿无尽维度的巨树。
而这棵树的顶端，那片笼罩在永恒金光中的树冠，才是真正的......仙界。
“我们都在它的体内。”许哲的声音有些干涩，却也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他仰望着那棵贯穿无尽维度的巨树，看着树冠处永恒燃烧的金色光晕，忽然笑了。
“蜉蝣撼树，莫过如此。”
他的笑声在虚空中回荡，竟震得周围几枚世界卵泡微微颤动。那些卵泡表面的纹路扭曲了一瞬，仿佛在畏惧这个突然癫狂的身影。
许哲的笑声渐渐消散在虚空中，但他的眼神却愈发炽热。他凝视着那棵贯穿无尽维度的巨树，看着树冠处永恒燃烧的金色光晕，忽然伸出双手，仿佛要将整棵巨树拥入怀中。
“既然弱小....”
“那就吞噬到足够强大为止。”
他低语，五指缓缓收拢。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骤然化作一道混沌流光，向着距离最近的几枚世界卵泡冲去。那些卵泡大小不一，有的如星辰般璀璨，有的则黯淡无光，但无一例外，都是可以吞噬的养料。
“第一个。”
许哲的手掌按在一枚赤红色的卵泡上。这枚卵泡内部是一个火焰世界，充斥着狂暴的火系法则。当他的五行之力侵入时，整个世界都沸腾起来，无数火焰生灵发出凄厉的哀嚎。
危机来的突然，没有丝毫预兆。
许哲眼中，只有一片冷漠。
大道在前，万物皆为资粮。
许哲的指尖泛起混沌光芒，五行之力化作无数细密的丝线，深深扎入火焰世界的核心。那些哀嚎的火焰生灵，在他眼中不过是法则的具象化，连悲悯都是多余的奢侈。
“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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