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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封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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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4章 一战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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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太阳王”毫不犹豫地派出了他最引以为傲的一支精锐武士队伍,人数多达数千。

他们头戴五彩羽冠,身披绚丽的棉甲或兽皮,脸上涂着狰狞的油彩,手持锋利的黑曜石大剑和投矛器,浩浩荡荡地向明军的海岸营地扑来,意图一举驱逐或俘获这些“异乡神使”,用他们的心脏向太阳神献祭,以彰显自己的无上权威。

冲突,已不可避免。

在距离明军登陆的“永熙港”营地约十里处,一片背靠低矮丘陵、面向广阔海洋的沙地草原,被选作了命运的角斗场。

一侧是蔚蓝无垠、见证了舰队到来的太平洋,另一侧则是茂密未知、散发着蛮荒气息的原始森林。

杨啸选择此地布阵,视野开阔,既防止了敌军大规模迂回,又能充分发挥己方远程火力的优势。

大明陆战队,这支经历了西征欧陆、南洋平叛淬炼的精锐,此刻在这片完全陌生的土地上,展现出令人心悸的冷静与纪律。

他们并非密集方阵,而是依据地形,构成了数个可以相互支援的、带有纵深的线列阵型。

阵线最前方,是临时构筑的简易车阵和拒马,之后是半跪于地、火铳已然上肩的神机营第一排铳手,其后两排肃立待命。在阵线的关键节点和侧翼,则部署着数十门轻便的佛朗机炮和虎蹲炮,炮口森然,早已装填完毕。

长枪手与刀盾手则位于阵线后方和两翼,如同蛰伏的猛兽,准备应对可能的近身冲击。

整个军阵鸦雀无声,只有旗帜在海风中猎猎作响,以及金属甲片偶尔碰撞的清脆声响,一种压抑的、引而不发的杀气弥漫在空气中。

远方,尘土扬起,如同黄色的云雾,伴随着一种低沉而原始的、越来越响的轰鸣。

那是数千只脚掌踏击大地,混合着兽皮战鼓的闷响和无数人喉咙里发出的、充满野性的战吼。

渐渐地,那片“云雾”逼近,化作了具体的人潮。

“太阳王”库库尔坎引以为傲的雄鹰武士与美洲虎武士军团,终于露出了他们的獠牙。

他们的人数远超明军,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几乎覆盖了小半个草原。战士们头戴五彩缤纷、极其华丽的羽毛头冠,脸上涂抹着象征杀戮与神灵庇佑的狰狞油彩,上身大多赤裸或仅着染色的棉甲,下身围着豹皮或彩色布裙。

他们手中的武器,主要是镶嵌着锋利黑曜石片的木棒、黑曜石长矛以及投矛器。

阳光照射下,黑曜石边缘闪烁着令人不安的寒光。他们发出各种模仿鹰啸虎吼的叫声,用力捶打着盾牌(通常是藤编或木制,蒙以兽皮),试图用这骇人的声势,在接战前就摧垮敌人的意志。

浪潮般的阵型虽然缺乏严整的纪律,却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和一往无前的气势,如同决堤的洪水,向着明军那条单薄的、沉默的阵线汹涌扑来!

三百步……两百五十步……两百步……

明军阵线依旧岿然不动,只有军官低沉的口令声在队列中传递:

“稳住!”

“炮队准备!”

当冲锋的土着武士前锋踏入大约一百五十步(明军轻型火炮的有效霰弹射程)时,杨啸站在一处稍高的土坡上,冷静地挥下了手中的令旗。

“佛朗机,虎蹲炮——放!”

命令通过旗号和号角瞬间传遍全军。

“轰轰轰轰——!!!”

刹那间,世界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巨响撕裂!

部署在阵前的数十门火炮猛地向后座退,炮口喷吐出长达数尺的炽热火焰和浓密的白烟!

无数颗细小的铅弹、铁珠(霰弹)如同被死神挥洒出的钢铁风暴,发出刺耳的尖啸,呈扇形向着狂奔而来的土着武士人群猛烈覆盖过去!

这完全是毁灭性的打击!

冲在最前面、最为勇猛的那批武士,首当其冲。他们华丽的羽冠在弹幕中瞬间被撕得粉碎,坚韧的棉甲如同纸糊般被轻易穿透,强壮的身躯被密集的弹丸打得千疮百孔,鲜血和碎肉四处飞溅!

惨叫声甚至来不及完全发出,就被后续的爆炸声和铅弹入肉的闷响所淹没。

原本密集的冲锋队形,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掌狠狠抹过,瞬间出现了一片巨大的、由残肢断臂和倒地哀嚎者组成的空白地带!

浓郁的血腥味立刻压过了草原原有的青草气息,刺鼻至极。

这地狱般的场景,让后续的武士冲锋势头为之一滞,许多人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茫然。

他们无法理解,为何在如此远的距离,就会遭受如此恐怖、无法抵御的攻击?

然而,战争的机器一旦开动,便难以停止。

在军官的驱赶和自身勇气的驱使下,后续的武士们踏着同伴的尸体和血泊,依旧红着眼眶,发出疯狂的嚎叫,继续向前冲锋!

“神机营——第一排,放!”

几乎在炮声余音未散之时,新的死亡之音已然响起。

“砰!!!”

第一排近千支燧发鲁密铳同时开火,爆豆般的巨响连成一片,白色的硝烟再次升腾。

又一片铅弹组成的墙壁迎面撞上冲来的武士。相较于霰弹的面杀伤,火铳的齐射更具精准的穿透力。

铅弹轻易地击穿了藤盾,钻透了棉甲,在人体上开出一个个可怕的窟窿。

中弹者如同被高速奔跑的野牛迎面撞上,猛地向后仰倒,手中的黑曜石武器无力地脱落。

“第二排,上前——放!”

“第三排,上前——放!”

明军严格执行着娴熟的三段击战术。

轮换、装填、瞄准、射击……动作流畅而机械,形成了一道几乎没有间歇的、持续不断的死亡弹雨!

硝烟在阵前弥漫,几乎遮蔽了视线,只有那连绵不绝的铳声和敌人不断倒下的身影,证明着杀戮的持续。

土着武士的勇猛毋庸置疑。

即便面对如此恐怖的屠戮,他们依然前仆后继,有人甚至投出了手中的长矛,但轻飘飘的投矛在有效射程内难以对身披铁甲的明军构成威胁。

少数最为悍勇者,凭借速度和运气,终于冲过了死亡地带,接近了明军的车阵。

但他们绝望地发现,迎接他们的是如林般探出的长枪!

精铁打造的枪头闪烁着寒光,远比他们的黑曜石片更锋利、更坚固。

试图用黑曜石大剑劈砍的车阵和盾牌,往往只能在包铁的表面上留下浅浅的白痕,而自身脆弱的黑曜石刃却在反作用力下崩碎。

明军长枪手冷静地突刺、收回,将任何靠近的敌人刺穿、挑开,动作高效而冷酷。

“陆战营,左翼,反冲击!”

杨啸看准敌军因巨大伤亡和进攻受挫而出现的混乱迹象,果断下达了新的命令。

早已蓄势待发的数百名明军陆战队员,发出了比土着战吼更加低沉而充满杀意的怒吼!

他们左手持盾,右手挥舞着雪亮的马刀或端着上了刺刀的燧发铳,如同一股钢铁洪流,从阵线左翼猛地杀出,狠狠地楔入了已经有些溃散的敌军侧翼!

这完全是一场不对等的格杀。

明军士兵身着坚固的胸甲或锁子甲,手持锋利的钢刀,配合严谨的小队战术(如鸳鸯阵变种),砍瓜切菜般地将那些装备落后、已失章法的土着武士砍倒在地。

刺刀精准地刺入敌人的胸膛,马刀凶狠地劈开敌人的脖颈。鲜血染红了沙地,也染红了明军将士的征衣。

这场战斗,从火炮轰鸣开始,到此刻一边倒的白刃格杀,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

所谓的“精锐军团”,在近代化的军事体系和技术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太阳王”库库尔坎寄予厚望的雄鹰与美洲虎,他们的勇武和信念,在钢铁与火药组成的风暴中,被撕得粉碎,化为了满地的尸骸和绝望的逃亡。

残存的武士们终于彻底崩溃了,他们丢掉了象征荣誉的羽冠,扔掉了被视为神兵利器的黑曜石武器,脸上涂满的油彩被恐惧的泪水和对未知力量的敬畏所玷污,发出不成调的哀嚎,如同受惊的鹿群,狼狈不堪地向着内陆的森林亡命逃去,只留下身后一片修罗场,以及那支在硝烟中依旧旗帜飘扬、阵型严整的明军。

海风吹过,卷起浓重的硝烟与血腥,也带来了太平洋深沉的潮声,仿佛在为这片古老大陆刚刚经历的、注定将被彻底改写的命运,奏响一曲苍凉而宏大的序章。

海岸边那场摧枯拉朽的野战,如同一记重锤,不仅砸碎了“太阳王”库库尔坎最锋利的爪牙,更彻底动摇了“奇南帕联盟”看似稳固的根基。

战败的消息,伴随着那些魂飞魄散、丢盔弃甲的残兵败将,如同携带瘟疫的风,迅速席卷了富饶的内陆谷地。

大明军队所展现出的、近乎神罚般的毁灭力量,让恐惧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每一个曾向“太阳王”效忠的城邦首领和祭司的心头。

那些早已不堪“太阳王”沉重贡赋和血腥献祭要求、地处联盟边缘或与沿海部落有姻亲关系的城邦,最先做出了选择。

他们紧闭城门,拒绝再向特拉洛克圣城输送一粒粮食、一个用于祭祀的俘虏,甚至暗中派出了使者,带着礼物和谦卑的言辞,前往明军的海岸营地,向那些“来自西海的强大神人”表达归顺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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