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北平城的街道上行人渐稀。
张无忌站在盐铺外的槐树下,斑驳的树影映在他冷峻的面容上。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长两短,已是戌时三刻。
\"陛下,龙武卫已在城外候命。\"
李忠不知何时已回到张无忌身侧,声音压得极低。
张无忌微微颔首,目光如炬:\"传朕口谕,命龙武卫副统领赵寒锋即刻入城,不得惊动任何人。\"
\"遵旨。\"李忠身形一闪,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刘伯温轻抚长须,低声道:\"陛下是怀疑这盐价暴涨背后...\"
\"不是怀疑,是确定。\"张无忌打断道,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今晨收到的线报,北平四大世家近月来动作频频,金家的商队从江南运盐的规模比往年大了三倍不止。\"
刘伯温接过密信,就着微弱的月光细看,眉头越皱越紧:\"宋家掌控漕运,李家把持盐场,荣家垄断市舶司...这四家若联手...\"
\"便是要掐住北平百姓的咽喉。\"
张无忌冷冷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朕倒要看看,是谁给了他们这个胆子!\"
一阵夜风掠过,卷起地上的枯叶。
远处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却又在百步外戛然而止。
片刻后,一个身着灰布短打的精瘦男子悄然出现在巷口,正是龙武卫副统领赵寒锋。
\"末将参见陛下。\"
赵寒锋单膝跪地,声音沙哑如磨砂。
张无忌抬手示意他起身:\"查得如何?\"
赵寒锋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封皮上沾着暗红色污渍:\"这是从李家账房暗格中取来的真账。
表面上看,李家今年售盐量与往年持平,实则...\"他翻开其中一页,\"通过宋家漕船夹带的私盐,是官盐的三倍有余。\"
刘伯温倒吸一口凉气:\"好大的胆子!朝廷明令禁止私盐买卖,他们竟敢...\"
\"不止如此。\"
赵寒锋又取出一封密函,\"荣家与盐铁使刘璋往来密切,每月十五都会在城西的醉仙楼密会。昨夜末将潜入刘璋府邸,发现他书房暗格里藏着四大家族联名签署的契约。\"
张无忌接过密函,借着月光细看,眼中寒芒乍现:\"好一个'盐利均分,官私合营'!难怪官盐与私盐同价,原来是一丘之貉!\"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
赵寒锋面色一变:\"是龙武卫的预警信号!\"
话音未落,一支弩箭破空而来,擦着张无忌的鬓角钉入身后树干。
赵寒锋瞬间拔刀出鞘,刀光如雪,将后续三支弩箭尽数斩落。
\"保护陛下!\"李忠不知从何处闪出,长剑在手,警惕地环视四周。
黑暗中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想不到当今圣上也会做这梁上君子的勾当。\"
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从阴影中走出,身后跟着十余个黑衣人,每人手中都端着劲弩。
\"金家主。\"张无忌眯起眼睛,\"朕还没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金满堂抚掌而笑:\"陛下深夜造访寒舍,取走些不值钱的玩意儿,金某自然要亲自来讨个说法。\"
他目光扫过赵寒锋手中的账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有些东西,不是谁都能碰的。\"
\"放肆!\"李忠怒喝,\"在陛下面前还敢如此嚣张!\"
金满堂不以为意地掸了掸衣袖:\"陛下?在这北平城,四大家族说的话才算数。\"
他忽然提高声音,\"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陛下若执意追查...\"
他拍了拍手,四周屋顶上突然冒出数十个弓箭手,\"恐怕明日早朝,就要换个人坐了。\"
张无忌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金满堂那张因惊恐而扭曲的脸庞上,后者仿佛成了他眼中的跳梁小丑,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荒谬可笑。
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每一丝风都停滞不前,仿佛连大自然都在屏息以待这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金满堂身后,几名金家的黑衣人蠢蠢欲动,手中寒光闪烁的利刃在微弱的烛光下映出森冷的光泽,他们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以为凭借区区数人之力,就能将这位昔日威震江湖的明教教主、如今的大明皇帝置于死地。
然而,他们的眼神中虽有狠厉,却难掩心底深处的慌乱与不安。
张无忌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那笑容中既有对世间万物皆在掌握之中的自信,也有对这群不自量力者的淡淡嘲讽。
他没有丝毫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却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放慢了脚步。
突然,一名黑衣人按捺不住,身形一动,如同夜色中的鬼魅,疾速向张无忌扑去,利刃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尖锐刺耳,直击人心。
张无忌的身影却在这一刻变得飘忽不定,仿佛融入了空气之中,那凌厉的一击竟落了空。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自张无忌体内爆发,他身形一闪,已出现在那黑衣人身后,手掌轻轻一拍,对方便如受重锤,整个人倒飞而出,狠狠撞在墙壁上,口吐鲜血,生死不知。
这一幕发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其余的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见自己的同伴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但更多的却是不甘与愤怒,纷纷怒吼着再次向张无忌冲去。
张无忌那如同鬼神般的身法与深不可测的武功面前,所有的攻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一一被轻松化解。
张无忌的动作流畅而优雅,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处,既展现了他作为一代宗师的深厚功底,又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王者威严。
他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舞蹈,而那些黑衣人,不过是这场舞蹈中微不足道的背景罢了。
随着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整个空间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只有金满堂那因过度恐惧而急促的呼吸声在回荡。
张无忌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剑,直视着金满堂,那眼神中既有对弱者的怜悯,也有对挑战者无情的审判。
这一刻,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识到,无论北平四大家族如何权势滔天,在张无忌面前,都不过是蝼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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