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分工明确,有条不紊,一个人将书页摊平放在水盆里泡水,而另一个人在白绫布上显出黑色墨迹后,迅速的将布提出来,在地上摊开晾着。
不多时,地上便摊满了拆开的书页,水渍蜿蜒,流的到处都是。
那些墨迹显现出来后,倒是完全固定在了白绫布上,并没有随着白绫布晾干后消失不见。
李叙白借着微弱的月光,趴在地上将那些白绫布拼在了一起。
“这,是个地图?”李叙白叉着腰看着,觉得有几分眼熟。
郑景同也觉得这图似曾相识,脑中灵光一闪,赶忙从荷包里掏出一张薄纸,打开和地上白绫布上的图两相对照。
“公子,你看,这两张图是不是一样?”郑景同将纸递给了李叙白。
李叙白仔细一看,果然如此。
“还真是啊,这两张图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纸上这张没有字,没有标地名,而白绫布上的这张有详细的标注。”李叙白轻轻拍了下手:“你之前说这是哪的地图来着?明帝遗宝的?”
郑景同沉沉点头:“是。”
李叙白若有所思道:“看来这明帝遗宝的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他喜形于色:“老郑,咱们发财了!”
“......”郑景同也没想到明帝遗宝是真有其事,他慢慢的看着这满地的书页,问李叙白:“公子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怀璧其罪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李叙白收起了平日的嬉笑模样,难得的神色凝重,正色道:“这种宝物,我可无福消受,只能充公。”
“充公?”郑景同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但是他还是明白了,看来李叙白这是打算将这明帝遗宝舆图呈给官家了。
郑景同骤然轻松的笑了:“那么,属下的小命儿保住了。”
“......”李叙白震惊失色:“不是,老郑,你是以为我会杀人灭口?”
郑景同轻笑不语,仔细审视了一番地上的白绫布:“这些白绫布从前应该是一件中衣,属下连夜重新缝好,公子贴身穿着,就万无一失了。”
“......”听到这话,李叙白用一种很嫌弃的目光看着那满地的白绫布:“什么臭男人穿过的秋衣,我可不穿。”
“......”郑景同摇头:“这尺寸,是女子穿的。”
“......”李叙白“噗嗤”一下喷了出来:“老郑,我谢谢你啊。”
“公子不必客气。”郑景同干笑两声。
李叙白最终拒绝了郑景同要将这白绫布中衣复原穿上身的提议,用之前从系统中换的中性笔将白绫布上的地图誊抄了下来。
郑景同对李叙白拿出来的笔很是感兴趣,但最终没有多问。
“公子,那这些白绫布,怎么办?”郑景同问道。
李叙白微微挑眉:“把后面的墨迹抹掉,重新装订起来。”
趁着郑景同处理白绫布上的墨迹,李叙白将誊抄好的地图卷成卷,塞进了中性笔的笔管里,贴身收好。
并非是他小人之心,而是财帛动人心。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晴空高远,今日定然是个无雨天。
转运衙门的官兵休整了一夜,再度开始搜山。
杨宗景在高高的山坡上来回走动,看着漫山遍野的官兵像过筛子一样,将大伾山的地皮一寸一寸筛的干干净净。
他的目光火热,对谢家村势在必得,谁也不能阻止他!
就在此时,四周突然响起排山倒海的狼嚎声。
一道道狼影如疾风般在荒草间飞窜,尖利的狼牙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有狼!”
“快跑,这里有狼!”
官兵们跟疯了一样,惨叫着,疾呼着,四散奔逃。
杨宗景在马背上踉跄了一下,险些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
“父亲,前面有狼,咱们先离开这里吧!”杨翊涵催马疾行,赶回到杨宗景的跟前,神情惊惧,满头大汗。
那是狼,狼群!
血肉之躯哪有不怕狼群的!
“好,好。走,快走!”杨宗景手上功夫不行,可腿上功夫极好,逃命的速度简直令人惊叹,调转马头,重重扬鞭催马,一溜烟儿就跑下了山坡。
杨翊涵在后头紧追不舍。
“撤,快撤,快撤!”
散落在山野间的官兵听到这个“撤”字后,顾头顾不腚的在山间狂奔。
有的丢盔弃甲,有的跑掉了鞋。
狼群蜂拥而至,在后头紧追不舍,稍有落后的官兵,便被群狼给围住了,一番扑咬。
凄厉的哀嚎惨叫声就如同催命符一般,催着前头的人一刻不敢松懈的疾驰,才能逃脱同样被撕咬成碎片的命运。
在狼群之后,极远的山坳中,一个黑衣人迎风而立,手放在唇边,吹出了一声声变幻诡谲的哨声。
这哨声夹在在狼嚎声中,若不留心细听,根本察觉不到。
官兵们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没命的狂奔,足足跑了两三个时辰,才彻底摆脱了狼群的追咬和包围。
体面尊贵的朝廷兵卒,愣生生的跑成了落魄凄惨的游兵散勇。
山坡上躺着的,趴着的,坐着的,全是跑的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的官兵。
杨宗景靠坐在树下,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生出了浓浓的挫败感。
这一趟不但无功而返,反而损兵折将。
他的神情阴鸷极了,方才他看得清楚,那些狼是灰狼,是沙漠中才有的畜生,怎么会出现在大伾山中。
这些狼群,出现的着实诡异。
“父亲,大部分的官兵都跑出来了,只有极少的人手折损在了狼群中。”杨翊涵清点了人数,大汗淋漓的回禀道。
杨宗景的脸色沉了沉,直如山雨欲来般阴云密布:“方才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杨翊涵凝神片刻:“父亲,这狼群来的蹊跷,儿子方才留意了,那不是大伾山里原有的畜生,而是沙漠中才有的灰狼,而且,”他微微一顿仔细回忆了一下仓皇而逃时的情景:“而且那狼嚎声中,似乎有一声声不易察觉的哨声。”
“你的意思是说,这狼群是有人刻意催动,来袭击咱们的?”杨宗景又惊又怒的厉声喝道。
杨翊涵深深点头:“儿子以为,这狼群是有人豢养的。”
杨宗景恨得咬牙切齿,怒不可遏道:“是谁,到底是谁在坏老夫的大事!”
他一时之间怒火攻心,身子难以控制的晃了几下,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杨翊涵赶忙扶住了杨宗景,低声劝道:“父亲,幸而没有酿成大祸,事情也没有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尚有回转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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