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着像以前一样,凑过去逗她开心,说些不着边际的玩笑话,甚至故意把自己弄得更加狼狈,企图换来她像从前那样,一边骂他一边无奈地帮他收拾。
可季筱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曾经灵动狡黠的眸子里,如今只剩下一片沉寂的湖水,偶尔掠过一丝极快的、他看不懂的情绪,像是……难堪,又像是别的什么。
沈玉暄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知道,她不愿意亲近他了。
这种认知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无力。
他无法忍受小徒儿用那种眼神看他,更无法忍受她将自己封闭起来。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留下一封简短的传讯符,只说外出寻药,便悄然离开了昆仑。
这一走,便是数月。
他几乎踏遍了修真界所有以炼器闻名的险峻之地,最终在一座终年雷鸣不绝的孤峰之巅,找到了传说中韧性最佳、灵性最强的“星纹银髓”。
他耗尽了身上所有值钱的物资,甚至不惜与人动手,才换来了足够的分量。
然后,他寻了一处地火充沛的秘境,亲自守在那里,不眠不休,用他那双曾经握剑、如今却更适合摸鱼捉鸡的手,一点一点,将那冰冷的金属融化、锻造、塑形。
他没有借助任何法术模具,全凭心意和记忆中小徒儿脸型的轮廓,敲打出了一张精致的银白色面具。
面具边缘勾勒着流畅的云纹,恰好能完美覆盖她左脸的伤痕,却又不会显得笨重压抑。
当他风尘仆仆、甚至带着几分憔悴,这憔悴在他脸上,竟也显出几分惹人心疼的脆弱。
赶回昆仑时,怀揣着那枚冰凉却凝聚了他全部心意与愧疚的面具,想象着小徒儿收到时或许能稍微展颜的情景,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直奔仙人峰。
然而,刚踏入峰内,他脸上的那点期盼便瞬间冻结。
他那许久未见的小徒儿,正站在一株开得纷繁的桃花树下。
她依旧穿着素净的衣裙,左侧脸颊用发丝和绷带小心遮掩着。
而她面前,站着一个身穿内门弟子服饰、面容俊朗、眼神清澈坚定的少年。
那少年,沈玉暄认得,是近日名声鹊起的新晋弟子,名叫安陵辰,据说是难得一见的天才,是宗门重点培养的苗子。
季筱竹清楚的知道,自己因为系统要求,需要得到安陵辰的好感,所以才靠近他。
此刻,季筱竹正微微侧着头,似乎在低声对安陵辰讲解着什么剑诀要领。
阳光透过花枝缝隙,在她未受伤的右半边脸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显得那半张脸愈发清丽,也衬得她周身那股挥之不去的沉静气质,竟有几分动人心魄的神秘。
安陵辰听得极为认真,看向季筱竹的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感激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好感。
他并没有因她师徒二人的“恶名”或是她脸上的瑕疵而流露出任何异样,反而显得格外尊重。
这一幕,落在沈玉暄眼里,简直刺眼到了极点!
他离开才多久?
这小没良心的,就跟别的小白脸……不是,跟别的师弟“厮混”到一起了?
还教人家剑法?他当年手把手教她的时候,怎么没见她这么耐心温柔?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选择性忽略了自己当年教剑法时,多半是在逗她玩以及被她追着打的情景。
一股无名火夹杂着浓烈的酸意,瞬间冲上了沈玉暄的头顶。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惯有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容,踱着步子走了过去。
“哟,这是谁啊?几日不见,我们季师姐倒是收了个好师弟,教得这般用心。”
他声音不大,却足以打断那两人的交流,语气里带着一股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阴阳怪气。
季筱竹和安陵辰同时转过头来。
看到沈玉暄,季筱竹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又侧了侧脸,想要更好地隐藏伤处。
而安陵辰则是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地行礼,“弟子安陵辰,见过沈师叔。”
沈玉暄没理他,目光直直落在季筱竹身上,将她那细微的躲闪尽收眼底,心头更是闷痛。
他故意摆出长辈的架子,说了一堆关于“勤加修炼”、“莫要懈怠”、“同门之间互相切磋是好事,但也要注意分寸”之类冠冕堂皇、却又完全不符合他平日作风的废话。
季筱竹低着头,抿着唇,一言不发。
安陵辰倒是听得一脸受教。
沈玉暄自觉这番“矜持”的表演差不多了,这才仿佛刚想起来似的,从储物袋里取出那个用柔软锦缎包裹着的物事。他动作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随意,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递到季筱竹面前。
“喏,路上顺手得的,看着还算精巧,你拿着玩吧。”他语气轻松,仿佛这真是件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儿。
季筱竹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
指尖触碰到那微凉的锦缎,她缓缓打开。
当那枚流光溢彩、做工极其精致的银白色面具呈现在眼前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面具在阳光下泛着柔和而清冷的光泽,上面的云纹仿佛会呼吸一般。
她几乎能想象出,戴上它,不仅能完美遮住伤痕,甚至会为她平添几分神秘与清傲。
她抬起头,看向沈玉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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