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们赎身要多少银子?”顾洲远开门见山道。
小红跟小翠人都傻了。
她俩没想到惊喜来得如此之快。
自己这波果然是傍上了顾爵爷了吗?
果然有枣没枣先抡一棍子再说,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老鸨脸都黑了。
她刚刚还在吐槽她手下的这些姑娘太过不要脸,竟然上赶着倒贴客人。
这样下去,迟早会带坏青楼行业里的风气的。
她正准备等顾爵爷走了之后,便来一个大整顿,好好给这些小娘皮们上上规矩。
没想到顾爵爷竟是来挖角的!
这可怎生是好?
“爵爷,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啊?”老鸨忍不住开口问道。
“帮人赎身啊,怎么你这迎春楼的姑娘不能赎身吗?”顾洲远故作诧异道。
赎身?在场好多女子听到这话眼睛里都透着羡慕。
刚刚真应该跟小红小翠一样,厚着脸皮贴上去的。
沈圆圆眼睛里迸发出光彩,她走过几步,脆声道:“我的赎银要300两银子,不过我自己也攒了一百多两……”
她看了看龟公手里的银票,又改口道:“现在已经有了二百多两了,爵爷您只要再出几十两银子,小女子便是你的人了!”
能跟爵爷牵上线,那自己以后的命运就算是改写了。
况且爵爷还这么年少有为,英俊潇洒。
卖身给爵爷,她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关昊李坤闻言眼珠子都红了,几十两银子便能拥有这个妖媚花魁,而且是独属于自己,这也太值了!
小红跟小翠对视一眼,眼神变得黯淡无光。
跟沈圆圆相比,她们的姿色便有些不够看了。
她俩的身价远远不如沈圆圆。
再加上沈圆圆是迎春楼捧出来的头牌,至今还是处子之身。
而且她俩跟其他姐妹都已经是残花败柳,爵爷没道理会选择她们而放弃沈圆圆的。
沈圆圆还愿意出200多两银子替自己赎身,这样一来,她们连最后的价格优势都彻底失去了。
老鸨顿时如丧考妣:“爵爷啊,你不能这样子啊,我可以让圆圆陪你共度春宵,但您能不能高抬贵手,不要把她给赎走啊!”
到人家吃饭,临走连锅子都给端了,这爵爷做事未免也太不讲究了。
顾洲远还未开口,就听沈圆圆脆声道:
“妈妈,我虽是贱籍,但也是有选择自己依附与谁的权利的,300两银子是官府登记在册的赎银,你我情同母女,相信你也希望我过得越来越好的,不是吗?”
老鸨静姐急得抓耳挠腮,“圆圆,这账不是这么算的,我花了那么多银子才捧你做了这花魁,这还没回本呢,你怎么能跟别人走了呢?”
也是顾爵爷现在在青田县有钱有势,她不敢开罪。
这要是换了别人,她才不会这般低声下气呢。
直接开价两千两,看谁愿意当这冤大头!
可现在形势比人强,她不服软不行了。
静姐期期艾艾道:“既然是爵爷看上了圆圆,我自然是要给爵爷您的面子的,我这就去取圆圆的卖身契。”
“圆圆跟我情同母女,还望爵爷好好待她。”
她现在已然认命了,只想快些把这太岁给送走。
顾洲远一摆手道:“慢着!”
静姐一个激灵,眼皮子不住跳了起来。
“爵,爵爷,您,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顾洲远道:“这里其他姑娘的卖身契,你也一道拿来吧!”
静姐石化当场,嘴唇嗫嚅道:“爵爷您说什么?”
“我要给她们全部赎身!”顾洲远朗声道。
这话一落地,便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炸了开来。
整个画舫,从甲板到厅堂,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小红和小翠脸上涌上狂喜的潮红。
她们刚刚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想到竟在此时绝处逢生了!
沈圆圆脸上的笑容凝固,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一股巨大的失落感狠狠攫住了她。
她,迎春楼的头牌,放下身段主动自荐,甚至自掏腰包只求几十两的“添头”。
结果换来的,竟是被“打包”的命运?
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她却感觉不到疼。
关昊和李坤嘴巴张得能塞进鸭蛋。
还得是远哥啊,挖墙脚竟是这样光明正大的挖。
而且这哪是挖墙脚啊?这分明是把人家整个宅子都给刨了!
看这情形,这事儿大概是成了!
一众洪兴社团成员此刻却被顾洲远这“大手笔”彻底震懵了。
全部赎身?这迎春楼上上下下几十号姑娘,就算最便宜的也要百八十两吧?
沈圆圆这种头牌更是300两银子的天价!
这得多少银子?
侯岳朝着顾洲远竖了竖大拇指,远哥做事雷厉风行,实乃吾辈楷模。
吃饭的时候才说起挖墙脚的事情,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便亲自把这事儿给落实了!
青楼里其他姑娘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我刚刚没听错吧?爵爷说的是帮我们全部赎身?”
“没错,爵爷让静姐去拿卖身契呢?”
“咱们都走了,妈妈怎么办?”
“没了我们,还可以找其他姑娘啊,这世道,青楼里还怕找不到女人吗?”
而全场最受冲击的,无疑是老鸨静姐了。
当“全部赎身”四个字钻进耳朵时,她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巨响,眼前瞬间一黑,天旋地转!
身体猛地晃了晃,要不是旁边龟公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她恐怕会当场瘫软在地。
“爵…爵爷…您…您说什么?”老鸨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破音,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她的脸已经不是黑了,而是煞白,嘴唇哆嗦着,毫无血色。
她死死盯着顾洲远,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原来顾爵爷不仅仅是端走她的锅,还要把扒了她家的灶房!
好一会儿,静姐终于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过一口气。
她猛地挣脱龟公的搀扶,踉跄着冲到顾洲远面前,扑倒在地。
带着哭腔喊道:“爵爷!我的好爵爷!您不能啊!您万万不能开这种玩笑啊!”
静姐涕泪横流。
“我这画舫上的姑娘,是贱籍也好,奴籍也罢,那都是官府造册、有凭有据的产业不,是街边的大白菜,您说打包就打包啊!您…您这是要断我的活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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