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城的冬夜格外清冷,省政府大院里却灯火通明。离第二轮问责会只剩三天,各市州的调度数据一波接一波汇聚到八楼,屏幕上的绿色进度条一格一格向右推进,红色警示像尖刀一样扎眼。陈晓峰站在屏幕前,手里的笔敲得急促,他明白这三天决定的不仅是数字,更是干部的前程。
会议室里,各口子负责人汇报进度,气氛压抑得能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李一凡把目光落在屏幕下方,缓缓开口:“从现在起,所有承诺节点必须日更,晚报一次,第二天就要在问题墙公示。别等到问责会上才让群众发现拖延。”这句话让会场所有人都坐直了腰。
散会后,调度室瞬间热闹起来。各市州连夜开出紧急会议,要求重新梳理承诺,落实责任人和时限。珠洲教育局局长亲自带队到工地查验,把每间教室的施工进度拍成照片发到群里;岳州医院连夜排查账目,财务科灯光一直亮到凌晨三点;湘南园区更是把监控大屏拆分成十二块分屏,实时显示排口数据,主任整夜守在调度大厅,眼睛通红。
第二天清晨,星城市区的政府广场上挤满了看问题墙的群众。最新的红纸和绿单被同时贴上去,红绿交织的景象让人心头一紧又一暖。群众代表用黑色记号笔在评语栏写下:“兑现就是最好承诺。”现场响起掌声,有路过的市民拍下照片发到社交平台,很快登上本地热搜。
纪委的暗访组继续出击。王平亲自带队突查湘北一县,发现施工队夜间停工但报表显示“满负荷运转”,当场下令拍照取证。当天傍晚,县委书记和项目负责人被连夜约谈,第二天出现在问题墙中央,成为全省警示案例。干部群里一片震动,很多人连夜补查自己辖区的项目,生怕被抓现行。
省委常委会再次召开。赵建国环顾全场,声音低沉:“这次问责会不只是检视,而是全省干部作风的一次公开考核。要让群众看到谁敢答,谁真改。”许宏志提出,把群众评议环节扩大到所有重点项目,代表随机抽签提问,干部必须现场答复并签字。财政口的负责人担心基层准备不足,李一凡直接打断:“没有准备才是真答卷,群众问的就是现实问题,不容拖延。”
宣传口在会议上汇报了舆情分析:群众关注度持续攀升,期待问责会成为“现场解决会”。赵建国当场决定,第二轮问责会全程直播,旁听席加大一倍,让更多群众代表参与。王平表态,纪委将派专人核实每一份承诺是否落地,确保会上的答复不是空话。
会后,陈晓峰连夜召集起草组,把常委会的决定写进流程方案。第二天,方案正式下发到各市州,要求所有干部提前到省里报到,携带完整资料和签字表,随时接受抽问。各地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电话声、打印机声、脚步声在办公室里此起彼伏。
株洲一名分管副区长凌晨两点还在会议室修改材料,他对身边的科长说:“宁可今天熬到天亮,也不能明天出丑。”岳州的市长亲自坐镇调度中心,盯着每一条进度数据。湘南园区的主任把办公桌搬到监控大厅,直接和工程师一起值夜班。
问责会前一天晚上,星城的广场上聚集了大量群众,媒体的直播车早早就位,镜头对准那面红绿交织的问题墙。主持人一边介绍流程,一边采访群众,有人说:“希望明天能看到真答复,不要推诿。”有人说:“这面墙让我们看见干部的速度,也看见谁在掉链子。”
深夜,省政府八楼灯火未熄。李一凡站在窗前,俯瞰广场上的人群和灯光,目光沉静。陈晓峰走进来,递上一份最新的统计表:“绿色占比已经达到九成,但剩下的一成集中在难啃的骨头。”李一凡看了一眼,缓缓说:“明天先把这几件放在第一轮抽问,让全省看见,难题也要有人扛。”
凌晨时分,调度室的屏幕还在闪烁,值班干部一边刷新数据,一边给各地打电话催促更新。外面的夜风把旗帜吹得猎猎作响,绿单在风中晃动,红纸显得格外醒目。
第二天一早,问责会会场布置完毕,旁听席座无虚席,媒体的摄像机一排排架好,聚光灯照得主席台亮如白昼。干部们陆续走进会场,很多人手里还攥着厚厚的材料,额头渗出细汗。气氛像拉满弦的弓,所有人都在等那一声发令。
李一凡准时走上台,环顾全场,声音铿锵:“今天不只是汇报,而是兑现。群众在看,媒体在看,全省都在看。谁拖延,谁推诿,谁答不出,就请当场签字认账。”会场一片寂静,只有记者的快门声此起彼伏。随着第一名代表抽出签号,全场屏息,第二轮问责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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