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枝疼晕了过去。
乔隽手忙脚乱地扶着她去一旁的沙发上休息。
唐婳还抓着棺材的边缘哭,“阿拂,你别丢下我……”
又是阿拂!
刚才,不是他的幻听!
也对,唐婳之前跟傅烟没有任何交集,傅烟傻病好了之后,两人的关系忽然变得这么这么好,这显然不正常!
他都不用追问唐婳,便已经确定,方才他的猜测是真的。
真的是他的烟儿回来了!
傅烟,就是他的烟儿!
而他,对重新回来之后的烟儿做了什么?
他占有了她的身体,却逼着她吃事后药。
他对她情不自禁,却不愿意负责。
甚至,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想要。
那天晚上,她还看到,江芙衣不蔽体地坐在他身上!
就好像,四年前,她也曾看到,那个女人,坐在他腿上!
难怪,她不愿意与他相认,她定然已经对他失望透顶!
“烟儿……”
四年前失去她的疼,与此时的心如刀割交织在一起,疼痛加倍,让梁十安几乎要崩溃疯癫。
他死死地抓住她没有丝毫热意的手,“是你回来了对不对?”
“你好不容易回来,我们还有孩子了,我怎么又把你弄丢了!”
“烟儿,你醒醒,你快醒醒!”
没有人回应他。
倒是他小心地拿开她脸上的花,看到了那张面目全非的脸。
想到她在那场车祸中经受的疼,梁十安一下子疼得双腿都失去了力气,重重跪倒在地。
“烟儿,你是不是很疼?你醒醒,求求你,醒醒……”
面前的血色,与四年前烂尾楼下晕开的大片鲜红重叠,疼得他跪都跪不住。
他直接半趴在了棺材上,发疯一般想紧紧地将她箍在怀中。
傅云琛一把甩开了他。
“离烟烟远点儿!”
梁十安身手特别好,平日里,傅云琛肯定无法一下子把他甩开,可现在,他身上的精气神都没了,浑身上下寻不到半分力气,他直接狼狈地倒在了地上。
他也明白,傅云琛厌恶他。
他的烟儿,也厌恶他。
他忍不住又想起了她那次被温良凯灌酒,她醉得一塌糊涂时一遍遍问他的话。
梁十安,为什么呢?
她是在问他,为什么要拿她打赌,为什么要玩弄她的真心。
为什么,说好了永不背叛,永不抛弃,他那晚在包厢,还是会让那个女人坐在他身上!
梁十安越想心脏越疼,他如同一滩烂泥一般仰在地上,怎么都站不起来。
忽地,他抬起右手,用力捂住了自己的脸。
很快,就有眼泪从他的指缝渗出。
这些年,他一直在后悔拿她打赌。
更后悔,那天晚上,没有立马把那个女人推开。
可她人都已经没了,他再后悔,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唐婳,烟儿她还会回来是不是?”
骤然想到了些什么,梁十安那双赤红的眸中,瞬间又盛满了期冀。
他快速从地上坐起来,死死地抓住唐婳的手腕,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她一定会回来!她能回来一次,就一定能回来第二次!”
听到梁十安的声音,唐婳的视线,木然地落到了他脸上。
她又不傻,自然知道,梁十安已经猜出傅烟就是阿拂。
现在阿拂人都已经没了,瞒着她的身份,也没有任何意义。
她没再否认阿拂的身份,却无法赞同梁十安的话。
“我也希望阿拂能回来。”
唐婳勾了下唇角,眸中满是凄冷,“重生这种事,亿里挑一,哪能那么容易回来!”
“阿拂还跟我说过一件事。”
“她这次回来之前,意识混混沌沌,好似听到了一道声音。”
“若不能寿终正寝,魂魄永消。”
“阿拂,她没能寿终正寝……”
梁十安心中所有的期冀,彻底破碎。
他疼得瞳孔都好似一寸寸碎裂。
他如同着了魔一般,一遍遍呢喃,“魂魄永消,魂魄永消,什么是魂魄永消?”
没有人回应他。
他只能反复念着这个词儿,任自己的心脏,被反复凌迟。
唐婳、梁十安等人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火化一般都会赶早。
天还未亮,傅云琛便已经让人合上棺木,送这具尸体去火化。
卡车司机肇事逃逸,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毁了,附近路段也没有监控,警方还没有抓到卡车司机。
哪怕掘地三尺,傅云琛肯定也是要揪出卡车司机,给姜拂烟讨回一个公道的。
只是,现在颜晚竹、傅南枝等人的情绪,都崩溃了,很多事情,他没法亲自去查,只能交给手下去办。
“你们要做什么?”
见傅家的佣人把棺材盖落下,还要把棺材抬到车上,梁十安直接急疯了。
他大半个身子直接扑在了棺材上,“你们想把我的烟儿烧了是不是?”
“我不许你们碰她!我不许你们把她烧了,我……”
在傅云琛看来,四年前,梁十安辜负了姜拂烟,四年后,他又伤了她的心,他是配不上她的。
见他这么趴在棺材上碍事,傅云琛嫌弃极了。
他直接对立在梁十安身后的傅家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心领神会,直接一记手刀,将梁十安劈晕了过去。
“囡囡,你别哭了……”
最初的时候,唐婳哭得痛不欲生,后来,她只是跪坐在棺材前面,无声泪流。
看到她这副模样,薄慕洲更心疼。
忍不住想拥抱她。
“陈大哥!”
陈清河听说傅烟车祸的事后,也连忙赶了过来。
唐婳看到他,如同看到了亲人,忍不住扑进他怀中,嚎啕大哭。
“婳婳,别哭……”
陈清河轻柔地拍着她的背脊,如同哄自家小妹一般哄她。
“别哭……”
薄慕洲那扬起的手,刹那僵在了空气之中。
她身边有大哥在,他薄慕洲,永远都只是局外人。
“陈大哥,阿拂她没了……”
唐婳窝在陈清河怀中哭得仿佛没有了家的孩子,她肩膀痛苦地抽搐着,绝望又无助。
陈清河也知道唐婳有多在意姜拂烟,他眼眶涩得要命。
可人死不能复生,他无法让姜拂烟重新睁开眼睛,只能耐心地一遍遍安慰她,“别哭,姜拂烟肯定也不希望你这么难过,婳婳,你得好好的,她在地下,才能放心。”
地下……
唐婳哭得越发不能自已。
如果,人死真能下黄泉,如果,阿拂会魂魄永消。
上穷碧落下黄泉,都没有阿拂了!
阿拂,怎么在地下担心她?
她宁愿阿拂还能在地下担心她!
唐婳越想越是难受,再加上哭得太狠,她眼睛一时都有些看不清东西,几次差点儿昏厥过去。
但她还是坚持参加了下午的葬礼。
上午的时候,天气还算晴朗,下午,乌云遮日,细雨飘落,仿佛老天也在为一条鲜活生动的生命的逝去难过。
梁十安醒来后,也来到了葬礼现场。
傅云琛不欢迎他过来,但他还是固执地站在了那座新坟前面。
固执地抱住了面前的墓碑,无声哽咽着,在墓碑上深深落下了一个吻。
傅云琛命人把他拉开,他依旧固执地抱着那块墓碑,字字泣血。
“烟儿,我定会找到肇事逃逸的卡车司机,还你一个公道!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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