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了掩护受孕的雌性,它们纷纷涌出榕果,将洞口团团围住。(1)”
话音刚落。
一只接着一只的雄性榕小蜂从“开通”的“隧道口”里爬了出来。
但在继承的基因记忆的控制下,不约而同地相互环绕在一起,就这样,“隧道口”在巡逻的蚂蚁将要到来之前就被紧实地堵住了。
纵然有蚂蚁嗅着果香味来到“隧道口”,啃食自己的身体,雄性榕小蜂却岿然不动。
死死地堵住了“隧道口”!
就这样,蚂蚁都被雄性榕小蜂吸引了注意。
看到这一幕。
孟棠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它们为了种族的繁衍真是不计代价。
它们的这一生如此短暂,循环地如此机械,像是一段被写好的程序代码。
但却也演绎着自己生命种群的传奇色彩。
而另一边。
陈景沂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
所以,这种叫榕小蜂的虫子,它们之于榕树是在修正补充对方不能自助授粉的缺点。
而榕树之于榕小蜂的生命循环,也不可代替。
二者相依相伴。
所以,后世人们赋予它们的名字也是充满链接的?!
天道可真神奇啊……
他心中赞叹道。
*
此时天幕也接着说到:“
……雄性通过自我牺牲,为雌性争取到了逃离的时间。(2)
”
一只只长着透色翅膀的雌性榕小蜂趁着这个时机,赶紧从“隧道口”爬了出来。
*
诸朝之下。
许多人被这一幕所震撼。
因为,那蚂蚁的身躯比雄性榕小蜂大了甚至好几倍。
因为,那些雄性榕小蜂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在努力于强大的猎食者抗争。
即使,这只有短暂的几息而已。
但也正是这几息,才有雌性榕小蜂陆陆续续从“隧道口”出来,最后成为“绝大多数”这一对于它们这一族来说非常友好的结果。
元朝。
元朝的夜空之下,映照出一片沉郁的土地。
这里是边陲一隅,黄沙与泥泞交织,战乱未息,百姓流离失所。
士兵们蜷缩在营帐外,目光呆滞地望着天幕。
他们之间却有相似之处。
那是——
挣扎在泥潭中的人们看着挣扎在蚂蚁群中的雄性榕小蜂沉默。
但他们的眼神中此刻却从麻木开始有些变化。
“唉……”老将马江长叹一声,他须发斑白,脸上布满风霜,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疲惫与绝望。
他这一生,经历心酸,汉人在这个四等区分的压迫下,活着实在是艰难。
“我等如这榕小蜂,生来便注定困于泥潭之中,纵然挣扎,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苍凉,像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哀鸣。
如今的他是一名苟延残喘的老将,守着一群食不果腹的兵卒,在这片荒芜之地等待命运的终结。
然而,就在他身旁,一个年轻的士兵却猛地站起身来。
他叫陈大头,是个出身贫苦、性格倔强的小兵。
他盯着天幕,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老将军!”他语气坚定,声音不高却充满力量,
“榕小蜂尚且如此坚强,明知命短,仍不放弃使命;
明知身处险境,仍奋力求生!我等身为男儿,岂能自轻至此?”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虽身陷泥潭,但只要心中尚有热血,就还有希望!
若连我们也放弃自己,那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条!
咱们汉人,不能自己放弃自己!
汉人,绝不会一直一直低他们一等!”
周围沉默片刻,随后几名年轻士兵纷纷点头,眼神中竟隐隐燃起一丝光亮。
他们或许依旧贫困、依旧无助,但在这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另一种可能——即使微不足道,也要为自己拼一把。
即使结局……
但这一生,终不悔啊!
老将马江怔住了,望着那小小的榕小蜂仍在奋力挣扎,终于缓缓闭上眼,低声喃喃:“是啊……连虫子都不肯认命,我这个老头子,又怎能先低头呢?”
……
*
天幕:
“……这种舍车保帅的策略十分有效。
绝大多数雌性都能安全飞离。
……幸存下来的雌性将寻找新的榕果,重复新一轮的生命循环。(3)
”
榕小蜂的生命循环到此结束播放。
但绞杀榕的生命循环却借助着榕小蜂的生命循环而继续循环。
“……榕树将借助于动物将它们的后代传播到更遥远的地方。(4)”
正这样说着。
某一棵树上,有几只鸟。
其排泄物顺着叶脉落下来。
在枯叶上……在地上……
最后视频在提醒,“绞杀榕不是指一个树种,而是指具有绞杀习性的榕树。(5)”
视频到这里结束了,但回想到这个视频的开头,不难发现,这一尾巴是万万全全和开头能契合在一起的。
就像一张百元毛爷爷,反面弯曲,两边的齿轮交接严丝合缝一般。
*
陈景沂顿了顿,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次的回答这么快,到了结尾。
他眼神真挚俯身辞谢后,学着前几位和孟棠作了告别。
身影在一瞬间消失于天幕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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