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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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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章 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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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无大事,转眼便入秋。

对于周迟来说,无非就是那几桩事情,不过刘符来过一次之后,一个夏日,他隔三岔五就会来上一趟,很多时候就是闲聊,有时候是他带酒,有时候就是周迟拿酒出来。

时间一长,再加上那边每次去挨打都要拿出一坛仙露酒,周迟再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花钱如流水。

但实际上,这些日子的支出,远不如他当初大手一挥,便买了一百张咸雪符的花销得多。

这日清晨,再次在隔壁小院挨打之后的周迟从雨廊下坐起来,揉了揉手臂。

“好家伙,我到底还是小看了你,我想着半年能将你这些经脉砸通,就已经是下了狠心了,一般人铁定受不了,你倒是好,这才三个多月,就让你硬生生都扛过去了。”

关堤笑着看向眼前这个看似浑身都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但实际上体魄已经比起之前有了不小进步的年轻人,犹豫片刻,又忽然开口,“真的,我觉得你实在是个走武道的料,能吃苦,要不然真好好想想,不练剑了行不行?”

关堤这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周迟却还是摇头。

“你跟我说个理由,但别说之前那话,听得头疼。”

关堤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周迟笑道:“你就说,这个世上的女子,爱慕那些大剑仙的多,还是爱慕那些武夫的多?”

“……”

关堤一怔,捂着额头,“他娘的,你最开始练剑,是存了这心思的?”

周迟笑而不语。

关堤随即冷笑道:“但我就要告诉你了,那些女子,喜欢剑修也好,喜欢武夫也好,其实都看脸!”

周迟笑眯眯,“其实都不重要,有个女子,已经是个了不起的武夫,我再来走武道一途,还真不一定能比得过她,我何必呢?”

关堤恍然,“啧啧,小子,有些算计。”

这个世间的男子女子,尤其是互相喜欢的那种,若是男子没有自信能在女子擅长的方面能稳压对方一头,那就最好不要去掺和那方面的事情。

“其实没啥好说的,因为有一处战场,男子始终在上头的。”

关堤微微一笑,悠悠开口。

周迟挑眉道:“何处?”

关堤并不回答,而是转移话题说道:“你的经脉已经被我砸通,以后只要依着我那法子运气就是了,我这里还有几个打磨体魄的方子,要不要?”

周迟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关堤,很快看到了他眼里的狡黠之意,“我要是用了,只怕会适得其反吧?”

关堤哈哈大笑,“不错,武夫术法身躯皆修,让其余修士胆寒,于是便会有不少修士想着,这武夫不过是靠着药草打熬身躯,才让身躯这般坚韧,所以一些修士也淘到一些药草方子,学着我们打熬身躯,初期的确有用用,但要是长此以往,走火入魔是小事,修为尽废也不算大事,真要命的,是会死的。我们的淬炼体魄,和内在运气是相辅相成的,哪里这么简单?换句话说,要想要拥有武夫完全的体魄,那你只能个武夫!像我弄出来的这个法子,能达到六成,就已经是极好的东西了,你信不信,这东西一旦拿出去,外面的修士,会抢破头。”

周迟有些尴尬,其实这样的心思,他是真有过,好在最开始也只是用剑气淬炼身躯,并没有过多的尝试武夫打熬身躯的路子。

周迟想起一事,问道:“那你这法子,取了名吗?”

关堤不喜欢周迟称呼他为前辈,周迟也就省了这两个字,只不过关堤抄那法子给他的时候,只有运气的路数,却没有名字。

关堤想了想,说道:“取过一个名字,但觉得不好听,干脆就不用了,你要是读过的书多,帮着想一个,好听我就用了。”

周迟对此只说尽力一试。

关堤看了看天空,笑道:“想起来今天是我那老爹的忌日,记得这京师外有座小庙,听说还算灵验,陪着我去上炷香,算是祭拜?”

周迟疑惑道:“这两座宅子不是你家的祖产?令尊的墓地,不在这边?”

关堤揉了揉脸颊,随口道:“老头子活着的时候就喜欢到处溜达,要不行的时候正在东边的一座小国,我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是气若游丝,正寻思要不要把老头子带回来,都说落叶归根嘛,结果你猜那为老不尊的混蛋说什么?说是在那边看上一个妇人,可惜那妇人已有夫婿,没法子嫁给他,但他也舍不得,让我等他死了,就给他葬在那边,算是守着那妇人了。”

周迟听得一度无语,但最后也只是说,“令尊真是……真性情。”

关堤抹了把脸,浑不在意,笑眯眯,“说一句老混蛋无妨。”

周迟无言以对。

之后周迟还是应下关堤的请求,跟他一起出城去那座小庙上香。

大霁京师虽然不高,但实际上不小,一座大城,约莫容纳了数十万百姓,周迟原本提议要在香烛店买些元宝纸钱,但关堤只说在那座小庙里买一些就好。

周迟有些疑惑,一座寺庙,还贩卖这些东西?

他反正不清楚,东洲那边,有庙,但都是神庙,山神河神一类,像是佛庙,没有的。

实际上只有灵洲那边,僧侣才比比皆是,其余六洲,僧人不多,寺庙也少。

关堤笑道:“本来传教就难,那帮僧人头顶虽说有个圣人,但无青天,行事自然要小心谨慎一些,在灵洲那边,寺庙林立,也是因为那位忘川之主脾气好,不愿意做些什么,要不然,灵洲一地,那些僧人,能过得这么滋润?你以为像是那些道观,因为头顶有位青天在,所以才能开枝散叶,七洲都能有道观?”

“所以灵洲以外的僧人建庙,不会大张旗鼓地招收弟子,许多跟世俗百姓打交道的寺庙,就更是接地气了,卖点什么香烛纸钱,替百姓超度亡魂,说不定农忙时节,这些僧人还要帮着割麦子插秧。”

七洲之地,五位青天,各类修士,其实都默认一件事,那就是这一脉的头上有位青天,底气就足一些,其他修士,也要多几分忌惮和敬重,要是没有,那就得夹起尾巴做人,免得惹怒了某位圣人,一生气,说不定连道统都给你灭了。

这些年剑修虽然有些抬不起头来,但没有被人太过打压,不就是因为那位青白观主还在吗?

其实东洲对于五青天之说,一直都是知道有这么五个人,但具体是哪五个人,知道的修士,也不太多。

就像是周迟之前,只知道剑修头上那位青天,是青白观主。灵洲那边,是忘川之主坐镇。

但这一次游历之后,周迟这才清楚了五位青天到底是哪五位。

坐镇赤洲的,是一位武夫,姓名很少有人知晓,只知道他的道场在赤洲南方的大泽里,那片大泽名为万蛟泽,那位武夫最喜食蛟龙。

灵洲的忘川之主有三万里忘川,道场里不仅有往生的忘川,还有那棵一叶落而天下秋的秋树。

西洲天台山的青白观,观主李沛。

玄洲那位,据说最擅长推演之术,杀力境界都寻常,但似乎世间的占卜星象相面之术,都是那位传下来的。

那位号称若是肯推演,便能看出一个人的未来。

至于坐镇中洲的,就是被天下道观都视作祖师爷的道士了,他开创术法极多,而且如今世间的符箓和丹药两类,都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两脉最开始,都在他这一脉里,这些年才逐渐分化,有专门的符修和炼丹为生的丹宗。

东洲和妖洲不必提,两洲都无青天。

……

……

“所以买香烛纸钱这些,到那边庙里去买,僧人们虽说价钱要得高些,但总归能有个好脸色,自备这些玩意,说不定进门之后,就要看着这些家伙的一张臭脸,什么往生极乐,没香火钱,这些僧人只怕都不愿意给你念段经。”

两人走出城门,往北边而去,并不遥远,也就十几里的路程而已。

不过两人也不着急,缓步前行,一路闲聊就是了。

期间周迟问了不少关于武夫的事情,关堤也不藏着掖着,有问必答,说是武道一途并非那位赤洲武夫开创,开创者只是天资寻常,并未修行到什么高深境界,就举步维艰,郁郁而终,只是一拨一拨后来人,不断将这条路扩宽,然后等到了后面,才有了那位赤洲武夫成就青天之位,这一下子,世上诸多武夫,就把这家伙当成老祖宗看待了。

提及那位青天,关堤言语里没有太多敬意。

周迟忽然问道:“如今武道一途,是术法和身躯兼顾,若是有朝一日,武道变成了只修身躯,不通术法,怎么说?”

关堤想了想,笑了起来,“那肯定得被人看不起了,这是人之常情,如今你高高在上,所有人都仰头而观,不见得对你真是敬重,但至少不敢表露心思,但真等你跌落谷底,那就是平日里有仇无仇的人,都要来踩上一脚了,更何况,这些年不少武夫眼高于顶,行事张扬,不知道早就让多少修士对于武夫生出了恨意,只是现在我们这帮人,说得上如日中天而已,要是真有一天跌落尘埃,什么光景,我用屁股都想得出来。”

关堤看了周迟一眼,多说了一句,“就那你们这些剑修来说,几百年前,那位青白观主意气风发,风头盖过所有青天的时候,你们这些剑修,不一样用鼻子看人吗?现在如何?青白观主三百年不见踪迹,你们这些剑修,嗯……比落水狗要好点。”

周迟倒也不在意关堤这么说话,只是想了想,才说道:“世间事大都如此,盛极必衰,衰败之后,又似乎会焕发新生。就算武道一途,此后无法再修术法,我也相信肯定会有个后来人,走出一条新路来。”

关堤觉得这说法有些意思,点了点头,“这样一来,那个能走出新路的家伙,注定留名青史了。”

两人一路闲聊,已经到了那座坐落于半山腰的小庙前。

小庙不大,在半山腰,环境也算是清幽,香客不多,门口种着几棵桂树,有个小和尚,正在清扫落叶。

门口的横匾上,有着中正的三个字。

寒山寺。

想来这座矮山,就叫做寒山了。

周迟跟关堤来到门口,立马便有个清瘦僧人迎了出来,说是监寺,一脸笑意。

关堤说明来意,监寺僧人笑着点头,领着两人进庙,只是走了几步,关堤就主动开口,“这来的着急,忘了买香烛纸钱一类,想来贵寺是有的吧?”

监寺点点头,“东西都有,和京师那边的市价相当,就是两位若是想要请香的话,本寺有好几种香烛,只是此事只在心诚,不必过多破费,买些最便宜的,也就是了。”

听着这话,周迟忍不住多看了这位监寺一眼,一位监寺能这么说,这座寒山庙,应该差不了多少了。

关堤看了周迟一眼,笑道:“那就再请两炷香,要最便宜的。”

监寺笑着点头,让小和尚去拿了纸钱香烛过来,领着两人来到大雄宝殿,其实说是大殿,实际上也不算大,这里只有两尊佛像,一高一低,高的那尊,据说是佛门开创的佛祖,只是早就圆寂无数年,此后的僧人都是他的徒子徒孙,另外一尊,就是那位菩叶山的景空圣人,如今的僧人,都视他为佛。

大殿一侧,有个僧人正在帮人解签,只是排队的香客也只有两三人。

周迟问了一句,监寺说求签要二十文钱,但实际上解签,也不太准,大概还是开解心事一类而已,无法指点迷津。

周迟忍不住说道:“大师真是实诚。”

监寺笑道:“肉体凡胎,人生不过百年,尚且看不透七情六欲,又怎么敢说为他人指明道路?”

对此,周迟的观感对这座小庙又好了一些。

上香的时候,周迟只给那位佛祖点了一炷香,对于那位佛门圣人,他并未上香礼敬。

关堤也是如此,在他看来,那位景空圣人,无非就是境界高一些而已,他连那位青天武夫都没有那么敬重,就何况是那位景空圣人了。

等到上过了香,天色还早,监寺就说若是闲来无事,可以在寺中闲逛,等到黄昏时刻,吃过斋饭再走,天黑之前,能赶得回京师的。

赶不回去,也可以在寺中住上一宿。

周迟倒是不着急回去,关堤也是如此,两人在庙里闲逛,最后走出小庙,沿着山路往上,要去山顶那边。

监寺说山顶风景还不错,其实不少人会来这边看景,山顶那边,还有一块大石壁,平常会有些书生游客在那边留下一两句话,也算是一方景色了。

只是等两人沿着山路来到山顶,这边果然有二三十人聚集,多是男女结伴。

石壁那边,更是有不少人拿着笔在那边写东西,大多是男子,而女子则是在一旁看着,大概是想要看看自己的情郎,能写出什么妙言好诗。

周迟跟关堤来到这边,看着石壁上新旧不同的字句,微微打量,不言不语。

关堤指着一句“甲子之后,我必登天”,啧啧笑道:“依着我断言,再给他六百年,也没法子登天。”

周迟不懂武夫门道,只是等着关堤解释,后者也没卖关子,笑道:“文字羸弱,无甚力气,可见武道修行一塌糊涂。”

他这么一说,周迟细看一番,发现也的确如此,他目光扫视过去,看到一句应该是剑修所留的字句。

“不求剑道通玄,但求不负三尺青锋。”

作为剑修,周迟自然能看明白那字句里的精气神,知晓那位剑修的确应该境界不高,心气也一般,但也不能说不好。

除去修士留下的字句之外,还有不少普通百姓所留的字句,周迟很快注意到一首小诗,轻轻开口念叨出来,“南庭满园春,残楼积旧尘。归燕应不语,何故笑朱唇。”

关堤一听,立马便嗤笑道:“不知所谓,强自说愁。”

周迟不懂这些,只是问道:“你也懂诗词?”

关堤冷笑一声,“也?”

周迟也不在意,只是笑道:“不然你写一首我看看?”

关堤笑眯眯反问道:“写了能给坛仙露酒?”

周迟不搭话,只是很快又注意到一首歌谣,跟着轻轻哼起来,“烟雨蒙兮,花又开。春风吹上小楼台,我的家,如世外……每当明月爬上来,尽是故乡风采,狂雨催我离家千里外……”

等到周迟转过头来,就已经看到关堤已经提笔,在一处那些字句里,写了一句话。

“人在世上不自由,远行千万里,不过南柯一梦,到底原地踏步,浑然不觉。”

周迟琢磨着这句话,没有说话。

关堤递出笔,询问道:“写不写?”

周迟本来要拒绝,但想了想,还是接过笔来,在更为不起眼的角落,写下一句话。

“一心所求,万年不可改。”

等到周迟写完这句话之后,关堤正要点评两句,就看到周迟还要动笔,也就耐着性子看着,等着他继续写第二句话。

“剑高青天上。”

等看到这句话,关堤就真的忍不住开口了,“啧啧,他娘的,你真是有这般野心啊?”

世间剑修,有这样想法的,绝对不少,但敢想之后,还能说出来,现在更是写出来,绝对不多。

谁不要个脸面?

周迟笑了笑,“又不署名,谁知道是我写的?”

关堤不说话。

但他看到周迟写完这两句话之后,很显然还要再写,也就拭目以待,想要看看这家伙还要写一句什么话出来。

结果等他看到周迟第三句话之后,神情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周迟第三句话,写得极为普通,甚至根本没有任何隐晦,相当直白。

“爹,娘,儿子如今烧鸭可随便买。”

这第三句话,让关堤忍不住开口询问,“烧鸭是何物?”

周迟笑着看向他。

关堤疑惑道:“不会就真是烧鸭吧?”

周迟点头笑道:“不然呢?”

关堤呵呵一笑,“前两句刚看着像是个有大气魄的修士,最后一句怎么就忽然变成个傻小子了?”

周迟不解释什么,写完之后,正好一侧有人借笔,就伸手将笔递给那人,那人道谢之后,周迟就看到不远处走来一道熟悉身影。

正是那位阳王刘符。

后者也很快看到了周迟,打过招呼之后,笑道:“等我先写一句。”

刘符拿起笔,在一处地方提笔写下两句话。

“愿大霁太平万年。”

“沿路而行,不停歇,快慢皆可,我至终处。”

写完之后,刘符笑着开口,“如何,周道友?”

周迟点头笑道:“志向远大,很了不起。”

刘符哈哈大笑,很快注意到了周迟身侧的关堤,询问一番之后,周迟倒也没有把关堤的根底说清楚,只是说了句隔壁邻居,两人算是朋友。

刘符忽然问道:“那位徐道友没一起来?”

周迟感慨道:“不知道在何处买醉,不过就算来了,我猜他肯定会留下一句,‘愿我喜欢的女子也喜欢我’而已。”

“想不到那位徐道友还是个痴情人。”

刘符微微一笑,对于徐淳他了解不多,只知道是周迟的朋友,这些日子他去拜访周迟,也没有怎么见过对方。

“对了,你怎么会来这边?”

有关堤在,周迟就没称呼殿下。

刘符笑道:“父……亲生辰,我来求一枚平安符,聊表心意。”

之后两人又说了些闲话,就说天色已晚,一起返回京师那边。

他本就是独自一人,这会儿返城也不麻烦,三人都没意见,就此结伴,不过之后闲聊,三人便聊到了如今的大霁皇帝,提及大霁皇帝,又难免不提及那位大齐藩王。

刘符笑道:“这两位都是我敬重的对象,尤其是大齐藩王,此生不曾见过,一大憾事。”

关堤笑着问道:“那依着你来看,是大霁皇帝陛下武道境界更高,还是那位大齐藩王的拳头更硬?”

周迟看了一眼关堤,又看了一眼刘符,都没说话。

刘符想了想,笑道:“谁更高不好说,但我知道一点。”

关堤微笑看着刘符,等着下文。

“论起相貌,大齐藩王甩皇帝陛下一万条街啊。”

刘符哈哈大笑,倒是不担心这话被有心人传到自己父皇耳中。

关堤竖起大拇指,随即又说道:“听说那位大齐藩王俊美异常,不知道是不是有我好看啊?”

刘符盯着眼前的关堤,挑眉道:“不是故意要扫先生的兴,那位大齐藩王俊美到都要戴面具示人,先生只怕不如他远矣。”

关堤一点不生气,反倒是称赞道:“你真是实打实的实诚人!”

……

……

三人一行返回城中,在周迟租赁的小院前,就要分别之时,刘符忽然开口笑道:“听说下个月有乐团从大齐而来,就在城中那座梨园楼,不是寻常的绵绵之音,而是战曲,别有味道。三天一场,要奏一个月,要是周道友也有雅兴,可以去那边听戏。”

关堤问道:“是齐王入阵曲?”

刘符眼睛一亮,点头道:“正是,据说那是大齐藩王自己编的战曲,出征之前会演奏,十分雄壮,我父亲也极为喜欢的。”

“难得,这样的战曲,竟然在大霁这边能够演奏,据说在大齐境内,也不让轻易在私下演奏的。”

关堤笑道:“到时候,我可要去好好听听。”

刘符笑着点头,然后看向周迟。

周迟只是说有空也会去那边看看,只是不确定。

刘符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就此告别。

等到这位远走,关堤这才笑道:“这位阳王,气度心胸都不错啊,一身武道境界,也还凑合,看起来那位大霁皇帝,真是极为喜欢他了。”

周迟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他的身份?”

关堤没好气笑骂道:“我又不是你这样的傻子,能看不出他的根底?”

周迟对此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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