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昶进门的时候,恰好遇见许渝道下朝归来。
“今日进宫结果如何?”许渝道现在对儿子,越发热情耐心。
许昶嗯了一声,敷衍说还好,转身就要回自己的院子。
“还好是什么意思?可是敲定了?可曾提起让我跟你母亲进宫?虽然公主的嫁妆丰厚,还会专门御赐府邸。但咱们作为男方,也不能做铁公鸡,该有的礼数,以及聘礼,也得准备齐全。”
许渝道搓着手,一边笑一边盘算。
见许昶脸色发青,一脸愁苦,他又疑惑地问:“尚公主你不高兴?”
许昶偏头避开,不做理会。
许渝道也不恼,自顾自道:“这是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抢不来的好事,你得知足。”
他斜睨儿子一眼,轻蔑道:“我知道你对姓姜的那丫头不死心,可事到如今,尚公主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许昶一下子愣住,僵硬地转过身来,冷着脸问:“你怎么知道的?”
许渝道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能看得出来。”
许昶身子一震。
他以为自己把心事隐藏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
许渝道:“你之前带着许暖天天往姜家的铺子跑,谁看不出来呀。她还小,藏不住事儿,一问就都说出来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警告过她了,以后公主进门,她一个字都不会再提起。”
许昶烦躁到了极点。
尚公主,尚公主,难道他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吗?
他才不想当什么皇家的乘龙快婿,像他爹许渝道一样,每日卑躬屈膝地过日子。
即便柳家日渐败落,柳祎绥在许渝道面前依旧颐指气使。
甚至,她还大言不惭自称外头有男人,而且不止一个。
下人们私下里偷偷议论,说得可难听了。
许昶偶然听到,也觉得脸上无光。
且传闻公主都喜欢养面首,他可不想日日跟别的小白脸们争宠。
许昶冷着脸道:“话别说得太早,我跟公主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
许渝道见儿子态度冷淡,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就是心里再放不下姜杏,事到如今也晚了。先不说她已经嫁人,她男人贺咫如今圣眷正隆,你根本惹不起。再说,她一个粗野丫头,如何能跟公主的千金之躯相比?你趁早死了心,把跟公主的婚事放到心上,好好筹办起来。”
他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男人嘛,最忌儿女情长,不论何时都该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姜家除了那身铜臭,还有什么?你等着吧,姜诚祖树大招风,迟早会完,到时候贺家都得受牵连。你就别上赶子蹚浑水了。听爹的话,安安稳稳把公主娶回家,以后你就是驸马爷,谁不高看你一眼。”
许昶冷笑一声,幽幽道:“这就是你当初抛弃我娘的原因?因为她出身乡野,因为她身份低微,因为她对你前途毫无助益。哪怕你已经娶她进了门,生下了我,也会毫不犹豫把她抛弃?”
“你……”许渝道气地抬手要打他,“孺子不可教也。”
许昶:“上梁不正下梁歪,老人无德难育儿。”
他转身就走,回了自己院子。
望着他的背影,许渝道气得大骂:“不识抬举的狗崽子,要不是老子托举你,就凭你也能有今天?不就是考了个状元吗,好像谁没考过一样。”
骂归骂,许渝道最善算计,跟皇家结亲的机会,他绝不甘心就此放弃。
他心里想着如何快速促成此事,闷着头气鼓鼓走进了主院。
柳祎绥正站在廊下责骂下人。
“都给我仔细熨烫,多一个褶子都不行。如果出现疏漏,让我明天在宫里娘娘们跟前丢了人,回来扒了你们的皮。”
一抬眼见许渝道回来,她笑着迎了上去。
“老爷今儿回来得晚了,可是宫里也给你传信了?”
许渝道摇头,“传什么信?”
柳祎绥不由瞪大眼,“你还不知道呢?太后娘娘口谕,宣我明天进宫呢。想必肯定是为了讨论昶儿跟公主的婚事。”
许渝道阴沉的脸色,像被狂风吹散乌云,顿时晴朗起来。
他一把握住柳祎绥的手,急切问道:“何时传的旨?我今天事儿比较多,忙得团团转,没听说宫里给我传旨呀。”
柳祎绥满脸烂笑,“今日下午,太后娘娘身边的大太监亲自来传的信儿,让我明日进宫一趟,有要事商议。想必那门婚事,八九不离十了。”
许渝道兴奋地差点蹦起来,一把抱住柳祎绥,搬木墩一样狠狠地撞了两下。
早这么说,何必骂那狗崽子呀。
真是不让人省心,平白生了那么多气,头发都要白上好几根。
转念一想,那小子恨他,以前不敢表现出来,那是因为他势弱无根基,如今中了状元,又要迎娶公主,腰杆自然就硬起来了。
虽然许渝道猜到,以后许昶会对他不客气,冷嘲热讽,或者不屑一顾。
但他很快自己看开,在心里安慰劝解自己。
谁让那小子是他的亲儿子呢,抛开血缘不说,单单为了许家能更上一层楼,也得咬牙忍他。
他一时得意,尾巴翘到天上去,等遇上几回坎坷,也就懂得当爹的不容易了。
许渝道如今很有一副含辛茹苦老父亲的自觉,不管许昶如何刻薄挖苦,他都能咬牙忍着。
他哼着小曲儿进房换下朝服,刚坐到桌旁。
柳祎绥已经吩咐下人们,摆上了一桌酒菜。
她亲自斟了杯酒,递到许渝道面前。
“老爷喝酒。”
两人别别扭扭闹了好几个月,这还是第一次,她卑躬屈膝,尽显温柔。
许渝道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
柳祎绥也陪着笑,肉眼可见尴尬,却净是讨好。
许渝道得意地舒了口气,指尖蘸着酒,在她眉心不轻不重戳了一下。
“你呀,现在老实了!不跟我闹了?”
他眼尾勾了一下,语气里的责怪,就那么油腻腻地淌了出来。
柳祎绥忍着心里的恶心,陪着笑道:“不闹了,还是你远见卓识,我自愧不如,以后都听你的。”
能让她忍气吞声的,绝非许渝道料事如神,而是她很清楚,如今攻守易型,形势大不同了。
许家一门两状元,风头正盛。
再者男人四十一枝花,把许渝道惹急了,休妻再娶,保不齐还能娶个黄花大闺女呢。
而她柳祎绥,没了娘家做靠山,已经没了退路。
柳祎绥笑着反握住男人的手,“老爷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把许昶跟公主的婚事,操办得风风光光的,绝不让许家丢脸。”
“真的?全交给你来操办?”
操办婚事费心费钱,少不了她把自己的嫁妆填补进去。
“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绝不让老爷失望。”
柳祎绥一门心思讨好许渝道,却不知许昶已经跟皇帝摊牌。
更不知明日等着她的,将是怎样的暴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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