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死后的第三天,轩辕启的身体便彻底垮了,卧床一病不起。
南宫阎到底不能看着他这副模样,让凌朝歌帮他开方子,想要吊住他的命。
可轩辕启却是根本吃药,一口也不肯喝。
最后走之前,他挥退了所有人,只留了南宫阎和苏青在身边。
等人都出去之后,他便挣扎着起身。
“你干嘛!”南宫阎连忙上去扶他。
这都躺了几日了,他还有力气起身?
轩辕启一下床,就膝盖一软,跪在了南宫阎面前。
“你疯了!”南宫阎倏地皱眉,立刻去拉他,可轩辕启却是不肯起。
“翎儿,是父皇对不起你,你让父皇跪着吧!”
南宫阎拗不过他,只能蹲下身子。
轩辕启拉着南宫阎的手,弱声道:“父皇这辈子懦弱无能,不仅害死了你母妃,还害得你也吃了这么多的苦。对不起~”
南宫阎蹙眉看着他,并没有接话,也没有说原谅的话。
因为他也觉得是他害了母妃,如果不是他非要南燕嫡公主和亲,得到母妃又不知道好好保护母妃,害得她身中魅蛊,最后被她们害死!
即便母妃死了,他也没能护好他!
皇后有句话说得没错,母妃有个好父皇,他有个好外祖,若是没有外祖,他可能早就被皇后她们害死了,而他根本护不住他!
轩辕启说了不知道多少遍对不起,南宫阎都一声不吭。
轩辕启知道他心中有怨,拉着他的手道:“翎儿,父皇知道你能力很强,东秦交到你手上,父皇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南宫阎其实不屑做这个东秦皇帝,可事到如今说这个已无意义,他都已经这般模样了,东秦这烂摊子,他似乎不接也得接了。
看他没有反对,轩辕启紧绷的心,一下便松了,整个人直直就朝后倒去。
“诶!”南宫阎大惊,连忙扶住他。
轩辕启躺在南宫阎怀里,南宫阎那张脸跟他记忆深处的那张脸渐渐融合成了一张脸。
“茹儿~”轩辕启伸手,轻抚上南宫阎的脸,无力的眼底满是爱意和思念:“让你久等了,我这就来陪你~”
南宫阎眉头紧皱,想说自己不是母亲,可看着他这副模样,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轩辕启像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一般,意识突然又清晰起来,拉着南宫阎道:“翎儿,将父皇与你母妃合葬到一起……”
轩辕启说完最后两个字,都没能等到南宫阎答应,轩辕启便去了。
纵使自己与他不亲近,可南宫阎的心还是狠狠痛了一下,眼睛也不自觉地红了。
“皇上薨了!”苏青则是哭喊着跪了下来。
外头的皇亲国戚和文武百官听到苏青的喊声时,齐齐跪了下来。
没想到皇上去的这么快,看来之前他们都说皇上的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看来是真的。
不过是一直强撑着等太子殿下回来,如今太子殿下回来,大将军府,镇国公府,太师府全都被处置,皇上心中也再无遗憾,所以也就安心去了。
东秦皇陵。
南宫阎跪在地上,细细地擦拭着他母妃的墓碑。
凌朝歌乖乖跪在他身边,不敢打扰。
许久,他才缱绻地摸着那墓碑开口道:“他说让我将他跟母妃合葬。”
凌朝歌蹙眉,诧异地看着南宫阎。
是他父皇想跟他母妃合葬吧,可他却没有让他们合葬。
南宫阎也是呆滞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我不知道母妃到底爱不爱他,当年来东秦和亲是被逼无奈,他有那么多的女人,又如此庸碌无能,或许母妃也并不爱他。我又何必将他们合葬,徒增母妃的厌恶。他根本配不上我母妃,我将他葬在母妃旁边,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仁慈了!”
凌朝歌扬眉,这倒是真的。
玲珑长公主当年来东秦和亲也是被逼无奈,她那样优秀的人,或许真的未必会爱东秦皇帝这样中庸的人,更何况,她嫁给东秦皇帝一年多就被皇后害死了,这么短的时间,即便是爱,又能有多爱呢!
“我本来是想带母妃回南燕的,可如今这般怕是南燕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便只能将母妃暂时安置在这里,就让这个人在这里陪着她吧,有他作伴,母妃或许也就不会那么寂寞了。”南宫阎心里郁闷。
没能将母妃带回南燕,或许会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他觉得母妃作为和亲公主,应该还是会想回到南燕去吧!
可他以后可能会一直留在东秦,他也希望自己没事的时候,便能来陪陪母妃。若是将母妃送回南燕,他可能很久才能去见一次母妃,所以就两难了。
擦完墓碑,南宫阎才牵着凌朝歌对墓碑道:“母妃,她是我的王妃,是我此生最爱的人,她帮我解了魅蛊,我的魅蛊已经解除了,我也找到了能彼此相依的此生挚爱,您以后不用再担心阎儿了。”
凌朝歌立刻规矩地朝着墓碑磕头:“媳妇儿凌氏,拜见婆母!”
磕完头,凌朝歌又对着墓碑道:“阿焰天资聪颖,雄才伟略,天资随了您,以后他会继承东秦的皇位,会造福东秦百姓的!他还帮您报了仇,您所受的冤屈,您为东秦和南燕所做的一切,东秦百姓会知道,南燕百姓也会知道!您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母妃为南燕和亲,为东秦百姓捐献全部嫁妆的事情,也该让东秦和南燕的百姓知道了。
凌朝歌又和南宫阎一起郑重地给南宫静茹磕了三个头。
两人在皇陵中待了整整一天,等到天黑两人才手牵着手出来。
“阿焰,我们也在东秦给母妃建个庙吧。”
南宫阎明白凌朝歌的意思,点头道:“都听你的。”
两人出了皇陵,便看到宋相已经带着所有皇亲国戚和满朝文武在等着了。
一看到两人出来,宋相便立刻带头跪下:“皇上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太子殿下尽快登基!”
后头的人丝毫不敢有任何意见,齐齐跟着跪下高呼:“请太子殿下尽早登基,以固国本,以安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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