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的繁琐事务终于结束,林萧难得有了几天清闲日子。
御花园里,一株百年桂树开得正盛,甜香馥郁。
林萧懒洋洋地躺在一张新打造的摇椅上,轻轻晃着。
一旁的小石桌上,摆着刚从灵泉空间里摘出来的葡萄,紫得发亮,还挂着水珠。
图雅丰腴的身子倚在他身边,纤纤玉指剥开一颗葡萄,轻轻送入林萧口中。
柳如烟则在一旁安静地煮着茶,姿态娴雅,茶香与花香交织,岁月静好。
“陛下,尝尝臣妾新做的点心。”
一个温软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林萧睁开眼,看到藤原樱子和奈奈端着一个漆盘走了过来。
这对曾经的倭寇国母女,如今换上了华朝宫女的服饰,洗去了铅华,反而更显清丽。
樱子风韵犹存,奈奈则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楚楚可怜。
“嗯,手艺不错。”林萧捏起一块桂花糕,尝了一口,甜而不腻,口感绵软。
得到夸奖,奈奈的眼睛瞬间亮了,小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悄悄看了林萧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樱子则盈盈一笑,那笑容里有感激,有顺从,也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
“王上真是好福气。”图雅看着这对母女,轻声笑道,“连昔日的敌国皇后公主,都心甘情愿为您洗手作羹汤。”
樱子闻言,身子微微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低声道:“能侍奉圣皇,是我与奈奈的福分。在这里,我们才活得像个人。”
这话发自肺腑。在华朝,她们见到了前所未见的繁华,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尊重。
尤其是那“月安”,对她们而言,不仅仅是一件方便的物品,更是人格尊严的象征。
林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而有节奏的甲叶碰撞声由远及近。
“末将阿古拉,参见陛下!”
人未到,声先至。
只见阿古拉一身银色劲装软甲,身姿挺拔,英姿飒爽地走了过来。
她如今是皇宫禁卫军的副统领,负责整个皇宫的防务,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凌厉气场。
可当她的目光落在摇椅上那个懒洋洋的男人身上时,那股凌厉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仿佛冰雪遇到了烈阳。
“什么事?”林萧眼皮都没抬。
“回陛下,宫城防务一切正常,换防已顺利完成。”阿古拉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八度,甚至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
“嗯。”林萧应了一声,指了指石凳,“坐。”
“末将……末将身负皇城守卫之责,不敢懈怠。”阿古拉嘴上这么说,脚下却很诚实地挪了过去,在离林萧稍远一点的石凳上坐下,腰杆挺得笔直,双手按在膝上,像个听训的小兵。
柳如烟见状,掩嘴轻笑,为她倒了一杯茶。
“谢谢娴妃娘娘。”阿古拉连忙道谢,端起茶杯,动作却有些僵硬,眼神飘忽,不敢与林萧对视。
林萧看着她这副模样,觉得好笑。
“行了,没事就陪朕待会儿,今晚陪朕。”林萧随口说道。
阿古拉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
一旁的图雅和樱子等人,都忍俊不禁。
在这后宫之中,众女早已相处融洽。
无论是曾经的皇后,还是草原的王妃,亦或是敌国的公主,在林萧这座大山面前,所有的身份和过往都显得不再重要。
嬉闹了一阵,柳微澜款步而来。
她今日穿了一身素雅的宫装,眉眼间带着一丝思索。
“陛下。”她走到林萧身边,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在修剪花枝的几名小宫女身上。
“怎么了,贵妃?”林萧握住她的手,触手温润。
柳微澜顺势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道:“臣妾今日去了城西的王家纺织工坊,看到数千名女工在珍妮纺纱机前忙碌,场面很是震撼。”
“那是自然,她们创造的财富,可不比男人少。”林萧对此颇为自得。
“是。”柳微澜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可臣妾也发现,她们虽然凭双手挣得了工钱,能养活自己,甚至贴补家用,但见识和地位,却未有太大改变。许多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她顿了顿,看着林萧,眼中带着一丝期盼:“陛下常说,知识就是力量。我华朝的男子,如今有新式学堂可以入学。那女子呢?”
林萧心中一动。
他看向柳微澜,这位前朝皇后,在褪去了身份的枷锁后,反而展露出了非凡的远见和格局。
她不是在为自己争宠,而是在为天下女子发声。
“臣妾斗胆,恳请陛下能为女子也开办学堂,不求她们能像男儿一样考取功名,但求能识文断字,通晓事理。如此,上能相夫教子,下能提升女工的技艺,于国于家,皆是幸事。”
柳微澜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她甚至更进一步:“另外,工坊里的女工,与男工同工,却不同酬。长此以往,恐伤其心。可否……适度提高她们的待遇?”
此言一出,在场的图雅、阿古拉,甚至樱子和奈奈,都愣住了,齐齐看向林萧。
林萧凝视着柳微澜,沉默了片刻。
他忽然笑了,笑得十分开怀。
“好!说得好!”他猛地一拍摇椅扶手,站起身来,“我华朝要屹立于世界之巅,靠一半人怎么行?必须全民皆强!”
他看着柳微澜,眼神里满是赞许:“你提醒得对。这不叫斗胆,这叫为国分忧,是大功一件!”
他当即下令:“传朕旨意!命民政部与工部协同,即刻筹办‘华朝皇家女子学院’!凡我华朝女子,皆可报名入学,学费减半!毕业后,可优先进入皇家工坊、百货、银行任职!”
“再传朕旨意!所有皇家直营工坊,即日起,提升女工薪酬三成!并设立‘育儿房’,解决女工的后顾之忧!”
一道道命令从这小小的御花园中发出,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柳微澜怔怔地看着意气风发的林萧,眼眶微微泛红。
她知道,自己这个提议,在这个时代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可他,不仅没有丝毫的迟疑和反对,反而在此基础上,想得更远,做得更绝。
这个男人,他的胸襟,真的如星辰大海般广阔。
她盈盈下拜,这一次,拜得心悦诚服,拜得满心滚烫。
“臣妾,替天下女子,谢陛下天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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