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鱼眺望远处屋檐上的白雪,想起之前温雪菱被噩梦惊醒,在床边独坐一夜不睡的场景。
“……也不全是。”
终究是她这个做娘亲的,愧对了她。
她想尽自己所能,竭尽全力,好好补偿她和菱儿。
风吹过,隐隐传来一股淡淡的腥气。
慕青鱼微微蹙起眉心,朝着那股味道传来的方向走去,旋即眸中闪过惊色。
冰天雪地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出现?
站在明珠苑的院子外。
温雪菱看到了院子里的谢思愉,正在与徐管事说话。
她想进去,却被倾心院的老婆子们拦住。
谢思愉摆了摆手:“让她进来。”
在人前,徐管事始终与温雪菱保持着距离,客套行礼后就带着人急匆匆离开了。
温雪菱余光扫向院子里的侍从,并没有在里面看到聂笥的影子。
日光下的少女,集合了温敬书和慕青鱼的精致五官,隐隐还与另一个人有些许相似。
谢思愉一直都很遗憾,女儿容貌没有一丝一毫那个人的影子。
“你来做什么?”她的声音很冷漠,脸上都多是防备。
温雪菱笑着对眼前人说道,“听闻妹妹已经能下地行走,特意来给妹妹送贺礼。”
“都说吃啥补啥,妹妹双腿有疾,这猪蹄子炖汤啊,最是滋补了。”
身后的棠春和棠夏手里都端着一木盘子。
她们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赫然就是两猪蹄。
谢思愉没开口,她身边贴身伺候的老嬷嬷,先一步开口斥责她。
“大姑娘还是不要太过分为好!”
“此事本就因你而起,如今又来整幺蛾子,待相爷回来绝不轻饶你。”
对这些狐假虎威的老婆子,棠夏也不惯着直接开口怼回去。
“嬷嬷,我们家小姐和谢夫人说话呢,丞相府什么时候主子开口,轮得到你一老婆子接话?”
“你这个死丫头!”
老嬷嬷冲上去想撕烂棠夏的嘴,被有些防身功夫的棠夏一脚踹到腿骨,变成跪趴在了地上。
温雪菱淡淡道,“嬷嬷一把年纪还行如此的大的礼,实属难得。”
瞥了眼地上想趴起来,被棠春和棠夏狠狠踩住肩膀的老婆子,她眼里的冷意愈发浓重。
温雪菱:“棠春,赏。”
“是,小姐。”棠春从钱袋子里摸出三块铜板,甩到了地上发出脆响。
她冷哼一声道:“嬷嬷,领了赏钱就赶紧起身吧。”
棠春和棠夏重新退回了温雪菱的身后,手里木盘子放着的猪蹄汤丝毫未洒。
老嬷嬷狼狈从地上爬起来,愤愤咬牙瞪着她们几个。
“你们这些粗鄙的下贱蹄子给我等着!”
温雪菱站在院子里,目光与台阶上的谢思愉对上,一高一低,眼神里的冷意都想要将对方溺毙。
这是想用这个老嬷嬷的话,来给她下马威呢。
现在可不是刚入府唯唯诺诺的时候,她连嘴角都懒得掀起,面无表情道,“来人,掌嘴。”
“你们敢!”
老嬷嬷可是谢思愉身边的贴身嬷嬷,对丫鬟侍从颐指气使惯了。
就连相爷看到她,也会客客气气和她说话,让她多照顾身子薄弱的夫人。
还是头回遇上这么不给她面子的人。
小楼门口守门的侍从,也是徐管事这次安排新入府的人。
听到指令,立马朝着老嬷嬷走去。
吓得老嬷嬷急忙退回了谢思愉的身后,声音颤颤,“夫人……”
谢思愉斜眼睨了她一眼,当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她嘲弄不屑看着面前的温雪菱,说道,“大姑娘还真是人小气儿多,狗胆包天。”
狗胆包天这四字,被她故意拖长了音调。
温雪菱唇角浅浅勾起一抹锋芒,意有所指嘲讽她道,“那也比鸠占鹊巢,强认他人做父要好。”
目光对视的须臾间,谁都没有退让的想法。
谢思愉更是因为她的话沉下了脸。
其他人不懂这话的意思,她心里可明白得很。
眼前这个乡野丫头知道了什么?
她抬起手挥了挥,屋子里不相干的人等,都离开了院子。
留下的全部都是她的心腹。
谢思愉一步步走下台阶,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确实,大姑娘一来就把丞相府搅得家宅不宁,可比鸠占鹊巢厉害多了。”
她嘴角的弧度下压,放轻声音道,“强认他人做父,也比亲爹不认……要好得多吧?”
此时,谢思愉也已经走到了温雪菱几步远的位置。
她那双像毒蛇般的眸子,透着充满嘲讽之意的怜悯,故意问道,“大姑娘觉得呢?”
温雪菱面不改色看着她靠近自己。
就凭谢思愉被戳穿依旧沉着冷静的淡定姿态,道行儿可比她女儿厉害了不知多少。
言语之利,温雪菱又不是说不过。
她想到谢思青少年时恣意揽弓射鹰的故事,在将军也有青鹰神将之称。
温雪菱眉目轻挑:“亲爹不认,亦有一身血脉牵引。”
“可若是有人生了野男人的孩子,妄图趁人已逝,沾染英明神武的青鹰……”
她说到这刻意停顿片刻。
笑着看谢思愉脸上冷静的神色一点点消失,化作利剑扫向自己,嘴角的弧度不由得放大。
“野雀就是野雀,哪怕是再怎么飞,都永远变不了青鹰。”
即便没有见过谢思青这个人,但她也听闻过他容貌不俗,貌比潘安。
仅次于当年有「容国第一美男子」之誉的九皇子。
谢家出美人,他的女儿再怎么挑次的长,也不可能长成温锦安那副普普通通的模样。
“谢夫人觉得此话可有理?”
温雪菱不曾收敛话里的针对,将谢思愉之前的明嘲暗讽还给了她。
“来人!请大姑娘离开。”
“明珠苑庙小,可容不下大姑娘这尊大佛。”
说不过就赶她离开。
比起前世私下里用尽肮脏手段的谢思愉,如今的她还是心浮气躁了一些呢。
“棠春棠夏,把猪蹄子汤给妹妹留下。”
“妹妹好不容易又能下地,可别到时候又瘸了,真应了「容国邪祟」的卦算。”
从她进屋开始,温锦安就想要出来教训她。
可她身上的伤口还需要二次上药,屋子里的人强行扣住她的肩膀,冲他摇摇头。
“安安莫急,待你伤口痊愈,我会亲自帮你解决了那贱人。”
“你也知道奴城的手段,没有人能活着走出。”
想到面前这人不可说的身份,温锦安面色亮了亮,眼睛里闪过一道狠戾。
她捉住他的手啜泣道:“笥哥哥,你可一定要给安安出气啊。”
聂笥心疼点头:“好,放心,她活不过此月。”
刚离开明珠苑不远。
温雪菱就快步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扶着旁边的树开始干呕。
棠春急忙扶住她:“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用担心。
“闻到了些不喜的气息。”
刚进院子的时候,温雪菱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蛇腥味。
靠近温锦安住的那间屋子,那些与药物浸润在一块的蛇腥气,就越发浓郁。
她强行忍住,才没有在院子里当场呕吐出来。
聂笥的蛇宠从小泡在药罐子里长大,药味足够掩盖住那些蛇腥,那种味道是其他蛇身上没有的。
可温雪菱上辈子记忆太深刻了。
那种深入骨髓的熟悉,伴随着强烈窒息的恶心感,让她很快就察觉了出来。
继妹的屋子里那么浓郁药和蛇腥气,怕是已经杀了十几条蛇不止。
棠夏寻来了漱口的水。
另外还寻来了清新解腻的梅子,给她压制心头翻涌的呕吐感。
就在她们即将离开时,看到了丞相府门口疾步而来的人。
温雪菱手指狠狠扣住扶着的树干,指尖被干枯的树皮划破了也没有在意。
又一个人提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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