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便道:“那孩子是个好的,往后让她时常入宫陪你说说话,朕也放心。只是朕听说她的生母还活着,此事还是要先问问她自己的意思。”
皇后应道:“这是自然。”
一旁的柳贵妃听了,却是有些不乐意了:“陛下偏心,臣妾也没有女儿,臣妾也想有人陪着说说话嘛。”
皇后不由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看来那日雪棠送的那几株花,是送到妹妹的心坎上去了。”
柳贵妃撇嘴道:“任臣妾有什么好东西,难道姐姐就没有么?”
“你们两个,倒是为着个姑娘吃起醋来了。”皇帝哈哈大笑道,“既如此,便让那姑娘自己选吧。不过依朕看,皇后与贵妃一向关系和睦,便是同时做她的义母又有何妨。”
说罢,皇帝便笑着登上了高台,坐下吃起酒来。
此时,雪棠也随裴知予重新入了座,她垂眸为裴知予斟了盏酒,心里思量着方才发生的事。
一切都如她所料,只是她没想到,翠春竟然会主动承认当初做下的错事,她本以为要费些心思才能从翠春口中套出话来,不想翠春竟然自己全都招了。
如此,倒是为她省了不少事。
一队身姿婀娜的舞女款款步入席间,跳起妩媚的舞蹈。众人把酒言欢,谁都没有再提起方才所见之事,陛下喝酒喝得正高兴,摆明了是要将景王的生辰宴热热闹闹地办完,他们自然不敢议论什么,有什么话,也只得先憋在肚子里,等离了景王府再说。
似是看出雪棠有心事,裴知予捏了捏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写道:“难过吗?”
如今这事已然闹到陛下跟前,不出几日,满京城的人就会知道沈家人曾经做过的恶事。如此一来,雪棠也算是和丞相府彻底断了关系。
雪棠弯唇朝裴知予笑了笑:“妾不难过。”
早在那个雪夜,他们将她赶出丞相府那道朱红大门的时候,他们便不再是她的家人了。如今清白得证,雪棠心中只觉无比畅快。
歌舞声尽,不知不觉,便到了宴席结束的时候。
雪棠随裴知予起身离席,还未离开春景园,便被舒皇后叫住了。
“雪棠,本宫有几句话要对你说。”舒皇后看了裴知予一眼,笑道,“知予,你先去外头等着,一会儿本宫让阿盈送她出来。”
裴知予点了点头。
舒皇后便带着雪棠,顺着另一条无人的小路,慢悠悠地往府门口走去。柳贵妃瞧见了,也跟了上来。
“如今你的冤屈也算是洗清了,沈家人如此凉薄冷情,与他们彻底断了关系,也是件好事。”舒皇后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雪棠一眼,“你也知道本宫服侍皇上多年,膝下仍无一儿半女。本宫久居深宫,常觉寂寞,也想有儿女常伴膝下,陪本宫说说话。不知……你可愿做本宫的义女?”
雪棠怔了怔,连忙道:“皇后娘娘厚爱,妾不敢当。”
舒皇后笑道:“你是个好孩子,自然是当得起的。只是本宫也知道你已经寻到了你的生母,所以才想着先问问你的意思。”
雪棠闻言,便郑重地朝舒皇后福身行了一礼:“妾将苏夫人当作母亲敬爱了十余年,如今方知是错,所幸母亲还活着,妾心觉亏欠,日后必定好生奉养母亲。而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妾敬重您,亦如敬重母亲一般,承蒙娘娘不弃,妾很乐意能伴在娘娘身旁,为娘娘解忧。”
“好孩子,好孩子,快起来罢。”舒皇后慈爱地扶住雪棠的胳膊,“你肯答应,是再好不过的事。待回宫后,本宫便向陛下请旨,赐封你为郡主,至于封号,待本宫与陛下商议过再定。”
“妾多谢娘娘。”雪棠恭谨地谢恩。
柳贵妃见状,忍不住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舒皇后这才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对雪棠说道:“贵妃妹妹也很是喜欢你呢。”
雪棠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
柳贵妃哼道:“你已经做了姐姐的女儿了,可怜本宫往后,就要自个儿孤零零的一辈子了。”
“妹妹又使性子。”舒皇后揶揄道,“本宫与妹妹一向情同姐妹,便是同为雪棠的义母又有何妨。想来雪棠也不会拒绝的。”
雪棠明白过来柳贵妃的意思,便温声道:“贵妃娘娘若不嫌弃,只把妾当女儿就是,往后妾会多入宫走动,陪娘娘说话的。”
“你有如此心意自是最好。”柳贵妃酸溜溜地说道,“可别到时候只满心顾着姐姐,连紫曦宫怎么走都忘了。”
雪棠忍不住笑了起来,舒皇后也被逗笑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柳贵妃的手:“好了,咱们该回宫了。”
“妾恭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雪棠垂眸行礼。
此时,景王府门口,裴知予正站在马车旁等雪棠出来。
“阿渊。”
一道温婉的女声响起,裴知予皱了皱眉,就见李玉蓉朝他走了过来。
霍礼及时上前一步,客气地问道:“李小姐有什么话要说?”
李玉蓉看着裴知予,抿唇道:“阿渊,你是不是不愿见我了?”
那日她得了沈语柔的话,满心欢喜,今日特意精心打扮,只等着沈语柔为她创造机会与裴知予私下见上一面,说几句话,哪知道沈语柔自己出了那样不体面的事,哪里还有闲心去管曾经答应过她的事。
李玉蓉无法,只得待宴席散后,在王府门口等着,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裴知予出来,站在马车旁,似乎在等什么人。
她犹豫了许久,还是鼓起勇气上前了。
裴知予神色淡漠,并不想多看她一眼。若他能开口说话,他会冷冷地告诉李玉蓉,不要再唤他阿渊。
这个名字,他只想从雪棠的口中听到。
李玉蓉看着裴知予冷淡疏离的神色,眸中流露出受伤的神情。她攥紧了手帕,咬了咬唇,轻声道:“当年的事是我不好,可我也有我的苦衷。我是李家独女,不能不为自己和李家的颜面考虑,所以才……可、可我心里是有你的,不然也不会苦等了这么些年,仍未嫁人。”
裴知予闻言,唇角不由浮起一丝冷笑。
苦等?
是等上天让他的哑疾痊愈,然后她再嫁过来,风风光光地做侯府二夫人吗?
说白了,她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她自己的脸面和利益,从来不曾为他想过。
裴知予的眼眸愈发晦暗,直到他听见一道熟悉的、清凌凌的嗓音:“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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