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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崩开局:从天牢死囚杀成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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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独眼石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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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裴岁晚看来,两大老柱国活着一日,就会有变数.....

将其挫骨扬灰,才能一劳永逸,不留后患!

陈宴轻轻摇了摇头,反手将裴岁晚的手握得更紧,指尖在女人手背上缓缓摩挲着,语气沉了几分:“因为要逼得两大柱国狗急跳墙,再以大义名分,来名正言顺地杀他们!”

他顿了顿,再抬眼时,方才眼底的温和已淡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凝重:“单纯消灭其肉体,只会后患无穷!”

人事即政治,这五个字是被陈宴牢牢记在心头的。

单纯杀了赵虔与独孤昭,肉体是毁灭了,可他们人脉资源却留了下来......

这才是最需要被连根拔起的!

“后患无穷?”

裴岁晚喃喃重复,声音中带着几分茫然:“妾身愚钝,不知夫君所指的是......”

说着,眼底浮现一丝困惑。

这涉及的层面太过深奥,裴岁晚亦是有些一知半解.....

不过,心底却隐隐有了些许猜测。

陈宴闻言,淡然一笑,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几分,抬手轻轻揉了揉裴岁晚的青丝,声音放得缓而沉:“倘若直接扣下帽子,捏造罪名,冒然对两大柱国出手.....”

顿了顿又继续道:“纵使成功处置掉了这两个人,那接下来为了,朝廷不出现动荡,又当如何呢?”

君不见杨忠杨坚故事乎?

普六茹坚能成功换宇文氏的房本,除了有近乎逆天运气外,还凭借了他上柱国的父亲,以及史上最强老丈人留下的恐怖政治遗产.....

这才是陈宴能直接物理消灭,却不愿意走这条路的原因,简单了,省事了,后患却太多了!

“......”

裴岁晚愣了愣,心头猛地一震,那些模糊的困惑忽然清晰起来。

她望着陈宴,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声音里带着一丝恍然:“要将影响降至最低,那就必须对其旧部,进行安抚拉拢,甚至加官进爵!”

“例如杨钦等威名赫赫的大将军.....”

说着,轻轻吸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明悟。

那一刻,裴岁晚彻底懂了.....

赵虔与独孤昭不仅是两个人,更是两股势力的头领,贸然以武力简单粗暴动之,容易造成动荡。

那在事后就必须稳住其旧部。

而杀柱国却给其旧部加官进爵,那就相当于给自己埋下了定时炸弹!

纵使他们面上不表现,又怎么可能不怀恨在心呢?

尤其是在未来的关键时候.....

陈宴嘴角勾起浅淡的笑意,话锋一转,又意味深长地问道:“而如果咱们将杀两大柱国,变成了众望所归,百姓殷殷期盼呢?”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用政治正确来杀.....

原本历史上的宇文护,就是在掌权之初,为巩固统治权力,处死赵贵,逼独孤信自尽,最终为北周,为宇文皇室埋下了亡国的隐患。

陈宴又怎会重蹈这个覆辙呢?

反观现在的大冢宰爸爸,在他们的努力下,已经根基稳固,受百姓爱戴,天时地利人和已具!

裴岁晚眸中倏地闪过一抹极淡却锐利的光,那抹杀意像淬了冰的针尖,一闪而逝,却足以让人心头一凛,声音里没了半分犹豫:“那就能对两大柱国的势力,进行彻底的连根拔起!”

“斩尽杀绝!”

话音落下。

掷地有声。

“正是这个道理!”陈宴颔首,目光灼灼,笑道。

欲先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孤注一掷地疯起来了,才好使其身败名裂,握有政治正确。

裴岁晚唇边忽然漾开一抹极浅的笑意,像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瞬间漾起温柔的涟漪。

“还是夫君看得深远,是妾身浅薄了.....”她声音放得极柔,带着点喟叹,又藏着化不开的暖意。

说罢,她抬眼望他,眸子里像是盛着揉碎的星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那目光里没有了先前的疑惑、凝重,只剩下全然的爱慕与毫不掩饰的崇拜。

自家男人真厉害!

“岁晚这话可就是妄自菲薄了.....”

陈宴轻抚裴岁晚的手,玩味一笑,带着点揶揄,指尖却收紧了些:“谁家夫人能如此一点就透啊?”

“也就咱们的魏国公夫人了!”

裴岁晚被说得心头发烫,抽回手轻轻捶了下他的胳膊,脸上泛起红晕,娇嗔道:“就会哄妾身开心.....”

话虽带着嗔怪,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像落了碎光的湖面。

可转瞬,她便敛了笑意,坐直身子望向陈宴,眸光沉静而坚定:“夫君,你只管放手去做!”

“妾身会操持好府中,必不会有丝毫后顾之忧的!”

没有华丽的辞藻,可那双眼眸里的认真,比任何誓言都更有分量。

炉火映着女人的侧脸,柔和的轮廓里,透着一股不曾有过的韧劲儿。

陈宴望着裴岁晚眸中的坚定,心头像是被什么温热的东西填满了,紧绷了整日的神经,骤然松弛下来。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挠了挠,话锋陡然一转,语气里染上几分促狭:“话说国公夫人,今日去昙华寺,都去求了什么呀?”

“没什么.....”裴岁晚声音细若蚊蚋,带着点被戳中心事的窘迫。

颇有几分欲盖弥彰之感。

陈宴故意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几分揶揄:“我可不信岁晚只是,去游山赏景的!”

“让我来猜一猜.....”

男人的气息拂在耳畔,带着几分刻意的灼热,裴岁晚脸颊倏地烧了起来,像是被炉火烧烫了一般,试图捂嘴阻止:“不许猜!”

陈宴却一把握住了女人的手,不再继续逗弄,笑道:“这种事吧,与其去求佛,不如咱俩多辛苦些.....”

“哎呀!”

裴岁晚脸颊霎时红透,像浸了胭脂的棉絮,娇嗔道。

陈宴轻笑一声,没再逗裴岁晚,忽然俯身一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裴岁晚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能清晰地听见沉稳有力的心跳:“夫君!你做什么?”

她又羞又急,声音里带着点慌乱,手脚都不敢乱动。

陈宴低头看她,眼底的戏谑化作了浓得化不开的缱绻,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岁晚,这天色也不早了.....”

“咱们早些休息吧!”

说罢,陈宴不再多言,抱着裴岁晚大步朝内室走去。

廊下的灯笼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颀长,暖炉的余温还萦绕在空气中,却抵不过此刻相拥的体温。

~~~~

翌日。

清晨。

风已经带着刺骨的寒意,刮过长安城北的渭河岸时,卷得枯草簌簌作响。

河道边的冻土,冻得硬邦邦的,踩上去能听见冰层碎裂的脆响。

负责巡查河道的几个兵卒裹紧了粗布袄,哈着白气沿着河床往前走。

此时的渭河正值枯水期,水流窄得像条带子,缓缓冲刷着裸露的河卵石,大部分河床都晾在风里,积着半融的冰和黄褐的淤泥。

“呼~呼~”

年轻兵卒王二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往手心猛哈了两口白气,跺了跺发麻的脚:“这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啊!”

“在外边多待一会儿都难受!”

旁边的饶蒯也跟着点头,裹紧了那件打了补丁的袄子,“谁说不是呢?大冬天就适合,抱着媳妇儿热炕头.....”

言及于此,不由地嘿嘿一笑。

“想得挺美!”

荣禄听着那没停的嘟囔,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翻了个白眼:“别抱怨了,巡完这段河,咱们就可以换岗了.....”

“待会可得去整壶热烧酒,好好暖一暖身子!”

“诶!”刚走出没几步,王二猛地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异样,喊道:“你看这啥?”

说着,径直抬手指去。

饶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眯起眼端详片刻,迟疑道:“好像是一块石头.....”

旋即,又纠正了自己的说法:“不,看起来似乎是石像!”

荣禄眉头微皱,开口道:“过去瞧瞧!”

几人往前而去,扒开岸边的薄冰,逐渐靠近,王二诧异道:“还真是一尊石像!”

饶蒯上下打量着:“就是不知道为啥,瞅起来怪怪的.....”

只见那石像是由好几块碎裂的石体拼凑成的怪异形态:

有歪斜的头颅,却仅有一只眼睛,脖颈处断裂得极不平整。

有扭转的躯干,背后似乎刻着半张模糊的脸。

还有一条反折的腿,脚尖死死抵着地面,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狰狞。

荣禄盯着那尊歪斜的头颅看了片刻,忽然注意到石像断裂的脖颈处,石面似乎比别处更平整些。

他示意王二递过随身携带的短刀,蹲下身,用刀背小心地刮去上面的淤泥。

冰碴子顺着指缝往里钻,荣禄却浑然不觉。

随着泥层一点点剥落,几行模糊的刻字渐渐显露出来,他惊呼道:“你们看着石像上有字!”

“写的啥呀?”王二凑过去。

荣禄站起身来,朝岸上大喊:“赖渠,你识字,快过来认认!”

“来了!”

被唤的年轻兵卒翻身而下,快步来到石像前,开始进行辨认。

过了好半晌后,王二按耐不住好奇心,问道:“瞧出来写的是啥没?”

赖渠手指在刻字上,虚虚地描摹着笔画,眉头微蹙,喃喃道:“好像是莫道....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渭河天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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