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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妻钟小艾,我祁同伟真不想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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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护厂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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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进取老爷子拄着一把磨得发亮的老军工铲,铲头还沾着点新鲜的泥土,显然是刚才护厂时亲手挖的。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领口的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尽管袖口磨出了毛边,却依旧透着股军人的硬朗。听到有人劝他撤兵,老爷子眼睛一瞪,浑浊的眼珠里瞬间迸出火星,皱纹深刻的脸绷得像块钢板,声音沙哑却掷地有声:“那不行!护我新光,寸土不让,厂在人在……”

他每说一个字,就往地上顿一下军工铲,“咚、咚”的声响砸在所有人心里。身后的几十号工人立马跟着齐声喊:“护我新光,寸土不让!厂在人在,厂亡人亡!”声音算不上整齐,却带着一股子豁出去的狠劲,几个年轻工人的脸涨得通红,手还紧紧攥着身边的钢管。

谁都知道,怀老爷子这句“厂在人在,厂亡人亡”不是喊着玩的。他是跨过鸭绿江的老兵,胳膊上还留着弹片划伤的疤,当年从战场上下来,就揣着一纸调令,成了新光厂的第一任厂长。这厂子从几间破棚子起步,机器是他带着工人连夜从废品站淘来的,第一批零件是他盯着车床车了三天三夜弄出来的,二十多年来,他住厂里的宿舍,吃食堂的糙饭,连女儿出嫁都选在厂休日——新光厂早就是他的命根子,比亲儿子还亲。

现在有人要借着“改制收购”的名头吞了厂子?怀进取眯着眼扫过远处穿黑西装的拆迁队,牙咬得咯咯响:就算新光厂真要重组、真要倒闭,也不能让那些黑心贪官和奸商把国家的东西揣进自己腰包!他今年七十多了,半截身子埋进土,可只要还能站着,就得跟这些王八蛋斗到底。

“大爷,怀大爷!”祁副厅长的声音带着点急慌,他一边抹着额头的汗,一边伸手往人群后头指,“您快看啊,那边好几个人都流血了,胳膊都拧了,再不送医院,伤口该感染了!这要是再闹下去,还得有人受伤,您老也不忍心看工人遭这罪吧?”

怀进取往祁同伟指的方向瞥了一眼——两个工人正被扶着坐在台阶上,一个捂着流血的额头,另一个的裤腿渗着红,脸色苍白得吓人。可老爷子嘴硬得很,下巴一抬:“打仗哪有不受伤的!当年在朝鲜,咱们连断胳膊断腿都不怕,这点伤算啥?”话虽这么说,他攥着军工铲的手却松了半分,又瞪着祁同伟催:“你都看见人受伤了,还愣着干啥?赶紧派车送医院啊!磨磨蹭蹭的,不像个干实事的!”

祁同伟连忙点头,脑袋点得跟拨浪鼓似的:“是是是,您老说得对!我这就安排!”他转身看向旁边的江学增,江总队长还愣在原地,眼神发直,手里攥着的对讲机都忘了按,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混乱里缓过来。祁同伟皱紧眉头,声音提高了几分:“江总!别愣着了!赶紧让民警搭把手,跟医护人员把伤者抬上救护车!再晚就来不及了!”

江学增这才如梦初醒,“哦”了一声,连忙按下对讲机喊:“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协助医护人员转移伤者,动作快点,轻着点!”喊完又亲自跑过去,帮着医护人员抬担架——那担架上的工人疼得哼了一声,江学增还下意识地说了句“忍忍,马上到医院了”。

这边刚安排好伤者,祁同伟又绕回怀进取身边,陪着笑,围着老爷子转了两圈,语气近乎恳求:“怀大爷,您看这伤者也送医院了,要不您就让工人们先撤回去?咱们坐下来好好谈,打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您说是不是?”

怀进取却突然“嘿嘿”笑了两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他拍了拍军工铲上的土:“小子,你没当过兵吧?我跟你说句老实话——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谈判桌上也别想得到!今天他们要是敢硬拆,我就敢跟他们耗到底!”

祁同伟赶紧摇头,脸上的笑容收了收,语气也严肃了些:“大爷,这话用在这儿不对啊!您跟山海集团的事儿,不是你们俩打架就能定输赢的,说了算的是国家,是政府!就算您今天把拆迁队都赶跑了,那又怎么样?一会儿姜云来书记就到了,要是他坚持要拆,您还能跟政府对着干?”

这话像块石头砸在怀进取心上,老爷子愣了一下,眼神晃了晃——他不是不知道政府的分量,可一想到新光厂要没了,他的心就像被揪着疼。几秒钟后,他又把腰杆挺得笔直,吹着胡子瞪着眼:“不管谁来!想要拆新光厂,就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迈过去!我怀进取这辈子没怂过,今天更不会怂!”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三辆黑色轿车“吱呀”一声停在厂门口,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现场格外刺耳。车门打开,省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厅长程志兴先下了车,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扫了眼现场的狼藉,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紧随其后的是昆明市委书记姜云来,他穿着深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却没了平时的从容,脚步匆匆地往人群里走。

他们身后,昆明市常务副市长关一飞、市委政法委书记徐承先等人也陆续下车,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早就等在一旁的开发区管委会主任黄坤赶紧小跑过去,手里还攥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声音有点发颤:“程书记,姜书记,您俩可来了!幸亏祁同伟厅长来得及时,鸣枪示警把局势控制住了,现在他还在劝怀厂长撤人呢……”他说的是实话,刚才混乱的时候,要是没祁同伟镇场,指不定要出多大事。

程志兴听了这话,脸色稍微好看了点——有祁同伟这步操作,省公安厅不仅没责任,还能算有功。他看了眼不远处正在劝怀进取的祁同伟,眼神里满是满意:这小子真是个人才,办案厉害,处理群体事件也这么果断,没看错人。

姜云来却没这么轻松,他斜着眼睛瞥了眼站在后面的市公安局长隋建昌,心里把隋建昌骂了个遍:你来得比祁同伟还早,却跟个木头似的杵着,啥也没干,真是废物!

隋建昌感受到姜云来的目光,赶紧把头低了低,往人群后面缩了缩,活像个做错事的学生。他裤袋里的手机已经震了三次了,屏幕亮了又暗,他却没敢接——不用想也知道,是荣锦绣打来的,催他以“妨碍执法”的名义抓几个工人代表,给拆迁队铺路。原本他都打算这么做了,可祁同伟来得太快,一上来就鸣枪示警,还直接找怀进取对话,把冲突按下了暂停键,他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现在程志兴和姜云来了,就更没他说话的份了,他只能站在后面当背景板,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边黄坤汇报完,祁同伟也注意到了程志兴和姜云来,赶紧跟怀进取打了个招呼,快步走过去,恭恭敬敬地问好:“程书记,姜书记。”说完就自觉地闪到一边,把主场让给两位领导。

程志兴冲祁同伟点了点头,那眼神里的赞赏藏都藏不住——来的路上,他和姜云来还在担心现场会乱得不可收拾,没想到祁同伟已经把局势稳住了,虽然双方还在对峙,但至少给他们争取了时间。今天这事儿要是能顺利解决,祁同伟得记头功。

姜云来也跟祁同伟点了下头,然后看向傲然站在厂门口的怀进取,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早就听说过怀老爷子的脾气,却没想到这么倔。他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些:“怀老,您不是一直在北河跟女儿住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怀进取双手拄着军工铲,下巴抬得老高,嘿嘿冷笑:“我掐指一算,有人要偷我的家,就提前赶回来了!你看,这不就抓着你们了?”

姜云来苦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折叠的文件,递了过去:“怀老,新光厂的收购和改制,当初您也是签了字的,现在您又带着工人护厂,这不是给我们出难题吗?”

“我签的是收购改制,不是让那些黑心王八蛋吞厂子!”怀进取一把推开文件,声音陡然提高,瞪着姜云来的眼睛里满是怒火,“他们给的那点钱,够干啥的?连厂里的机器都买不起!这不是明抢吗?我告诉你,姜书记,想让我松口,没门!”

姜云来耐着性子解释,手指着文件上的条款:“怀老,新光厂的拆迁,是开发区综合项目的前置工作,是响应省里‘强化招商引资’的精神,这都是为了昆明的发展……”

“发展?我看你们是发神经!”怀进取直接打断他,往地上啐了一口,然后转身对着身后的工人喊:“兄弟们,咱们的口号是啥?”

几十号工人立马齐声喊了起来,声音震得空气都在颤:“护我新光,寸土不让!厂在人在,厂亡人亡!”

姜云来和程志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头疼——要是换了别人,好说歹说不听,早就让民警带走了,可怀进取不一样,他是老革命、老厂长,真要是动了他,不仅工人会闹得更凶,还得落个“不尊重老党员”的名声,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无奈之下,姜云来走到一旁,掏出手机拨通了省委书记侯向阳的电话,声音压得很低,语气里满是请示:“侯书记,新光厂这边……怀老态度很坚决,您看要不要再缓一缓?”

趁着姜云来打电话的功夫,程志兴也试着劝怀进取:“怀老,您先让工人们撤回去,有话咱们跟姜书记一起谈,保证不亏了您和工人,行不行?”

怀进取却把头扭到一边,连看都不看程志兴:“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想拆厂,先过我这关!”程志兴碰了一鼻子灰,只能讪讪地退到一边,心里也没了辙——这老爷子,真是油盐不进。

风裹着护厂队的口号声刮过来,“护我新光,寸土不让”的喊声响得震耳朵,连地上的尘土都似被掀得跳了跳。护厂队里,刚才还捂着胳膊抽气的年轻工人,这会儿竟也直起了腰,一手攥着半截钢管,一手往胸脯上拍得砰砰响;几个年纪大的老工人,攥着扳手的指节都泛了白,眼神却亮得吓人,盯着拆迁队的方向,跟要吃人似的——怀老爷子往那儿一站,就像给他们心里安了块定海神针,原本还有点发虚的底气,这会儿全涌了上来,连呼吸都比刚才粗了几分。

可对面的山海集团拆迁队,却跟被抽了力气似的,刚才还往前凑的几个人,悄悄往后缩了缩脚。打头的那个小头目,攥着橡胶棍的手心里全是汗,指节把棍柄捏出几道白印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往旁边瞥了眼,见手下有人偷偷咽了口唾沫,还有个刚招进来的小伙子,眼神慌慌的,连橡胶棍都快攥不住了,赶紧用胳膊肘怼了那小伙子一下,压低声音骂了句“慌什么”,可自己的声音却有点发颤。

刚才冲突时,他们见护厂队就几十号人,还以为跟之前拆别的厂子一样——要么工人闹两句就被唬住,要么老板拿了钱就带头撤,哪见过这样的阵仗?怀老爷子拄着那把老军工铲,往厂门口一站,脊梁挺得比钢筋还直,说“厂亡人亡”时,那眼神里的狠劲,跟要跟人拼命似的;连那两个被抬上救护车的工人,疼得脸都白了,路过他们身边时,还扯着嗓子喊了句“别让他们拆厂”,那股子不要命的劲,看得拆迁队心里发毛。

小头目心里嘀咕开了:怪不得董事长之前反复交代,要趁怀进取不在新光厂时赶紧动手,原来这老头这么不一般!之前拆西郊那个机床厂,老板拿了补偿款就跑了,工人聚在门口闹了半小时,见他们带了人来,立马就散了;上次拆老纺织厂,几个带头的老工人,被他们吓唬两句,也蔫了。可今天这怀老头,七十多了,还跟块硬骨头似的,护厂队跟他拧成了一股绳,这要是真硬闯,指不定得闹出多大事——刚才那俩工人流的血,他到现在看着都眼晕。

旁边一个跟了董事长好几年的老拆迁队员,凑到小头目耳边,声音压得更低:“哥,这老头可是上过战场的,刚才他拿军工铲那架势,我瞅着就慎得慌。咱们之前拆的那些地方,哪有这么抱团的?这要是真打起来,咱们就算能拆了厂,也得有人躺医院,到时候董事长那边也不好交代啊。”

小头目没说话,只是悄悄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半天,想给董事长的助理打个电话,又怕被骂“这点事都搞不定”,最后只能把手机塞回口袋,咬了咬后槽牙。风又吹过来,护厂队的口号声又响了一轮,比刚才更齐、更响,拆迁队这边没人敢接话,只有几个人的鞋底在地上蹭来蹭去,发出细碎的声响,衬得他们愈发心虚——这时候他们才算真正明白,董事长为啥非要避开怀进取偷家,这老东西在,新光厂就跟焊死了似的,想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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