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深吸一口气。
他能感觉到识海黑印在跳动,每跳一下,眼前就闪过命织者轮盘上的纹路——那些丝线的走向,那些符文的排列,竟和他系统空间里灵植生长的脉络有几分相似。
他突然明白过来:系统给予的,从不是单纯的种植术,而是另一种解读命运的方式。
“你们护着。”他对三人说,声音轻得像羽毛,“我来试。”
高瑶想拦,却被铁牛一把拽住。
铁牛晃了晃肩膀:“逸哥儿要做的事,俺信得很。”灵风则已经布下三层冰盾,冰晶在四人头顶凝成穹顶。
沈逸闭上眼。
他将神识探入体内,顺着系统的脉络游走——灵植发芽时的生机,收获时的能量波动,甚至上次种植九阶朱果失败时的反噬,此刻都成了钥匙。
当他的神识触到识海黑印时,那倒悬的眼睛突然睁开,一道黑芒射入他的意识海。
他看见命织者的轮盘了。
轮盘上的丝线不再是金色,而是混着他的金、高瑶的青、铁牛的红、灵风的蓝——原来他们早就在彼此的命运里织成了网。
沈逸轻笑一声,指尖凝聚起系统的金光,按照灵植生长的规律,将轮盘上的符文重新排列。
“嗡——”
山谷突然震动。
那些银线像被抽走了主心骨,“噼啪”炸成星芒。
漩涡中心的暗金光团“轰”地散开,露出个一人高的传送门,门后是他们来时的山路,此刻被月光照得清亮。
“走!”沈逸踉跄着扶住高瑶。
铁牛扛起他,灵风断后,四人跌跌撞撞冲进传送门。
可就在跨出门的刹那,沈逸的掌心突然泛起金光。
那是系统的纹路,却和识海黑印的轮廓完美重合。
他低头望着掌心,听见命织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以为破的是我的阵?
不,孩子......“
“你只是,织了张新的网。”
传送门在身后闭合。
青冥谷重新陷入寂静,只有地面残留的符文闪着微光,像在记录什么。
而沈逸一行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谷外的山路上。
月光洒在他泛着金光的掌心上,将那枚若隐若现的黑印照得清晰——那不是诅咒,更像某种认可的标记。
高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伸手轻轻覆上他的掌心:“不管是什么开始......”她的指尖带着温度,“我们一起织。”
沈逸转头看她。
山风掀起她的发梢,月光落进她的眼睛里,像落进了一片永远不会结冰的湖。
他突然笑了,痞气又肆意:“那必须的。
等老子成了这方天地最能种的,看谁还敢在咱们的命里乱拉线。“
铁牛在前面吼着开路,灵风的冰晶在脚边流转。
四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渐渐融进山路的尽头——那里有他们的安全屋,有沈逸早年埋下的灵植,有暂时的安宁。
但没人注意到,沈逸掌心里的金光和黑印,正随着他们的脚步,同步脉动。
像某种,刚刚苏醒的心跳。
山风卷着松涛撞进竹篱,沈逸的靴底刚碾过最后一截枯枝,安全屋的青瓦便在月光下露出一角。
铁牛肩头的力道一松,他踉跄两步,后背重重抵在竹门上——这具身体像是被抽干了灵泉的废脉,每根骨头都在发出呻吟。
“沈兄弟?”铁牛粗粝的手掌按在他后心,热意透过粗布麻衣渗进来,“你这喘气声儿,比被雷劈过的老榕树还费劲。”
高瑶的指尖先他一步贴上他的手腕。
她的手总是凉的,像仙门寒潭里刚捞起的玉簪,此刻却烫得惊人:“脉门跳得像擂鼓。”她仰头时,发间那枚银铃轻响,月光落进她眼底,沈逸看见自己苍白的脸在里面晃了晃,“你还好吗?”
“能有多糟?”沈逸扯出个痞笑,喉间却泛起腥甜。
他垂眸盯着掌心——那枚黑印正随着心跳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更要命的是识海里那道低语,从传送门出来时还若有若无,此刻竟清晰得像有人贴着他耳朵说话:“你终将成为新的命织者。”
灵风的冰晶突然在他眉心悬停。
化神期修士特有的沉稳声线裹着寒意:“他体内的命运之力在暴走。”银发老者的冰瞳扫过沈逸泛青的唇色,“必须立刻冥想稳定灵海,否则......”
“否则怎样?”高瑶的指尖攥紧他的衣袖,声音发颤。
“否则这具身子会被命运线绞成碎片。”灵风说得轻描淡写,冰晶却“咔”地裂开道细纹。
沈逸反手握住高瑶的手。
她掌心的薄茧蹭着他虎口,是从前替他整理灵植时磨出来的。“小爷我种了百亩火灵稻都没被反噬弄死,”他用拇指抹掉她眼角的湿意,“何况是条破线?”
高瑶咬着唇点头,却在他闭目前抓住他的小指——这是他们在青冥谷里定下的暗号,若三息内没回握,她便要强行闯灵海。
沈逸沉进意识海时,闻到了系统空间里灵植的清香。
往常这片空间该是翠色翻涌的灵田,此刻却只剩漆黑一片。
星光突然从头顶砸下来,像有人打翻了银河,他仰头时,看见那女子立在星芒里。
金纹黑袍,发间缀着星砂,目光像浸在寒潭里的月光——正是他在轮盘里见过的命织者。
“你终于来了。”她的声音像风吹过古卷,带着岁月的裂痕。
沈逸的神识在虚空中凝成实体。
他摸了摸腰间的系统玉牌,那是他最后的底牌:“选我当命织者,就因为老子能种灵植?”
女子指尖拂过身侧的星轨,某颗暗蓝星辰突然亮起来——是高瑶的命星。“不是我选你,是你自己织了网。”她转身时,星芒在她袍角流淌,“你为高瑶挡下的雷劫,为铁牛引开的三阶火蟒,甚至在青冥谷里重排轮盘的手法......”她轻笑一声,“哪根线不是你自己攥在手里?”
沈逸的神识震了震。他想起初遇高瑶时,她为救被妖兽围困的散修,硬接了那记妖爪;想起铁牛把最后一块灵米饼塞给他时,说“兄弟的肚皮比我金贵”;想起灵风在他灵田被偷时,用冰锥串起三个毛贼挂在村口——原来那些他以为的偶然,早被织成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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