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米……在无重力环境下，用EVA背包那点可怜的推进剂，足够我飘过去了，但速度不会快，而且会暴露自己！
但没时间犹豫了！
我看到那艘试图破解的小艇似乎取得了进展，“工蜂号”的舱门警告灯亮了起来！
“就是现在！星焰！释放冷却剂！全部释放！”
【指令确认！】
瞬间，从“工蜂号”的多个泄压口猛地喷出大量白色的、急速膨胀的冷却剂烟雾。如同在真空中炸开一团巨大的，瞬间将那三艘小艇和“工蜂号”本身都笼罩了进去！
通讯频道里立刻传来一阵被干扰的、气急败坏的叫骂声，用的是某种混杂的俚语，但我能听懂大意是“怎么回事？！”、“我看不见了！”。
就是现在！
我猛地蹬离脚下的金属板，同时最大功率启动EVA背包的推进器，朝着11点钟方向那块巨大的舰桥碎片拼命冲去！
我在冰冷的、弥漫着白色烟雾的真空里无声地滑行，心脏狂跳。能感觉到背后那团混乱中，可能有不止一道视线正试图穿透迷雾搜寻我。
快！再快一点！
那块巨大的、布满舷窗和天线的舰桥碎片在我眼前越来越大。
我狠狠撞在上面，手忙脚乱地抓住一根断裂的天线底座，稳住身形，然后立刻关闭所有推进器。蜷缩进一个巨大的传感器阵列形成的阴影里，大气都不敢出。
白色的冷却剂烟雾正在缓缓消散。
那三艘小艇重新显露出身影，它们显得有些慌乱，互相用灯光信号打着什么招呼，然后开始更加警惕地搜索周围区域。
其中一艘，缓缓地、朝着我藏身的这块舰桥碎片飞了过来。
它的扫描灯，像一只窥探的眼睛，一点点地扫过冰冷的金属表面。
越来越近。
那艘粗糙拼凑的小艇像一条嗅探的猎犬，缓缓逼近我藏身的舰桥碎片。扫描灯的光斑一寸寸地掠过扭曲的金属表面，离我蜷缩的阴影越来越近。
我屏住呼吸，手指死死抠着冰冷的金属缝隙，EVA服里的循环系统似乎都放缓了，只能听到自己胸腔里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检测到高精度扫描波束。对方可能装备了生命体征探测装置。建议保持绝对静止。】星焰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也在避免被侦测到。
绝对静止？我他妈都快僵成冰块了！
扫描光斑终于扫到了我藏身的传感器阵列边缘，停顿了一下。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另一个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金属撞击声和短促的爆炸闪光！
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吸引了。连逼近我的那艘小艇也猛地调转方向，扫描灯和武器（如果那根焊着刀片的粗管子算武器的话）齐齐指向声音来源。
我趁机小心翼翼地从阴影里探出一点点视角望过去。
只见另一艘拾荒者小艇似乎触发了某个残骸的防御陷阱或者不稳定能源核心，此刻正冒着电火花狼狈地后撤，艇身一侧凹下去一大块。
“白痴！秃鹫！告诉过你别碰那些联邦老古董的保险丝！”一个粗嘎、带着浓重口音的声音在公共通讯频道里炸响，充满了恼怒。
“放屁！老科尔！是这玩意儿自己炸的！谁知道这破船死了还这么大火气！”另一个尖细的声音，叫秃鹬的，不服气地回骂。
“闭嘴！都安静点！”第三个声音，更加阴沉，“工蜂不见了。刚才放烟雾的那小子溜了。搜！他肯定躲在这堆破烂里！”
是那个逼近我的家伙，看来他是头儿。
“毒牙老大，这地方邪门得很，刚才那爆炸……”秃鹫的声音有点虚。
“怕了就滚回船上去啃营养膏！”那个被叫做毒牙的头儿骂道：
“老科尔，你眼神好，看看那边那个大块头（指我藏身的舰桥碎片）后面有没有藏东西？”
我心脏又是一紧。
“哼，毒牙，使唤老头子倒是顺手。”
那个粗嘎的声音，老科尔，嘟囔着，但他驾驶的小艇还是慢悠悠地朝我这边飘了过来。比毒牙那艘更谨慎，艇身上布满了各种附加的传感器天线。
他的扫描灯没有乱晃，而是有规律地扫视着区域，似乎更老道。
突然，他的扫描灯在我藏身的传感器阵列上极其短暂地停顿了零点几秒，几乎难以察觉，然后就自然地移开了。
“屁都没有。”老科尔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
“除了石头就是铁疙瘩。要我说，毒牙，刚才那艘小工蜂肯定是哪个跑单帮的，看到咱们早就吓破胆扔下船跑路了。这鬼地方不宜久留，刚才那爆炸说不定引来别的什么东西。”
毒牙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显然，老科尔的话有点道理。
“……妈的。”毒牙骂了一句：“秃鹫，看看那工蜂号还能不能撬开，弄点零件也好。老科尔，你盯着点周围。”
“早就试过了，门锁死了，系统也宕机了，硬撬得花时间。”秃鹫回应。
机会！
我脑中灵光一闪，冒险用最低功率激活了通讯器，切换到一个非常用的备用加密频道。对着大概老科尔的方向发送了一条极其简短的信息：
“想要工蜂号的通行码和内部结构图吗？谈笔交易。”
信息发出，我立刻再次静默，心脏狂跳。几秒钟后，一个单独的、加密的通讯请求接入了我的频道。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的瞬间，老科尔那粗嘎的声音压低传来，带着一丝惊讶和警惕：“小子，胆子不小。还敢露头？不怕我告诉毒牙？”
“告诉你，我完了。告诉毒牙，工蜂号你们最多拆点废铁，拿不到核心数据板和里面可能有的导航日志。”
我尽量让声音保持镇定，虽然手心里全是汗：“但如果我们交易，你能得到完整的船。你看起来不像甘心一直当跟班的。”
频道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传来一声低笑：“嘿……有点意思。你想要什么？”
“能源。聚变电池，高能量的，至少够我的……嗯，够我一个小型据点撑一个月的量。”
我临时编了个理由：“还要安全离开。你帮我引开他们。”
“胃口不小。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我先给你工蜂号货舱的解锁码和部分非核心日志样本。你验证了，再决定合不合作。”我抛出一个诱饵：
“货舱里应该还有点标准配件和可能没失效的应急口粮。”
又是短暂的沉默。我能想象老科尔在那艘破旧的小艇里权衡利弊。
“……成交。”他终于说道，“把东西发到我标记的这个子频道。别耍花样，小子，不然下次扫描你的就不是灯光了。”
一个具体的频道代码发送过来。我立刻让星焰将一部分无关紧要的日志和货舱码发了过去。
几分钟后，老科尔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满意：
“嗯……东西还行。听着，小子，毒牙没耐心了，马上要强拆。我会假装发现远处有能量信号，引他们离开。你有……最多五分钟时间，滚回你的小工蜂，然后立刻朝巨行星的辐射带方向跳。那边干扰强，他们轻易不敢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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