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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大明,天幕直播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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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进退两难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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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的余波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尚未完全平息,朱允熥的生活却已悄然改变。

最直观的变化,来自他居住的东宫皇孙所。仿佛一夜之间,这座原本略显清寂的院落,骤然变得“充实”起来。

内侍监大太监亲自领着一长串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院中。九名低眉顺眼、穿着崭新靛青袍服的小太监,十五名身着素色宫装、垂手侍立的年轻宫女。整整二十四张陌生而恭谨的面孔,在晨光下静默无声,只余下细微的呼吸和衣料摩擦的窸窣。

“殿下,”领头的太监笑得满脸褶子,声音谄媚,“奉太子爷口谕,增拨人手,伺候殿下起居。如今您这儿,内侍九人,宫女十五人,合计二十四人,规制与允炆殿下处,一般无二了。”他特意加重了“一般无二”四个字,带着不言而喻的深意。

【待遇升级!】卧槽!侍从人数追平允炆了!政治信号!(打赏金条x10)弹幕:【东宫资源倾斜!允熥殿下地位飙升!】

【规制等同】二十四人对二十四人!这是明晃晃的抬举!(打赏锦囊x20)内含弹幕:【宫中人手即是地位象征!】

【监视加码?】是伺候?还是……监视?二十四双眼睛盯着!(打赏瓜子x50)弹幕:【皇爷爷和太子爷的耳目?】

朱允熥站在廊下,看着这满满一院子人,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二十四个人!这意味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一个眼神、一声咳嗽,都可能被这二十四双眼睛捕捉,通过某种隐秘的渠道,传递到那些他看不见的地方。作为一个灵魂深处烙印着现代人对隐私权执念的穿越者,这种毫无死角、时刻处于“聚光灯”下的生活,让他浑身不自在,仿佛被剥光了置于闹市。

他下意识地皱眉。不适应,极其不适应。

【允熥不适】看允熥殿下这表情,浑身不得劲吧?(打赏鲜花x5)弹幕:【现代人vs古代宫廷,隐私是奢侈品!】

【蓝姑姑救场】蓝姑姑!快出来救驾!殿下需要你!(打赏银元x10)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身影从朱允熥身后半步处悄然上前。正是蓝姑姑。她面容沉静,眼神锐利如鹰隼,只在那二十四张新面孔上淡淡一扫,那股子属于宫中积年老人才有的、不怒自威的气场便瞬间弥漫开来。

新来的宫人们接触到她的目光,无不心头一凛,下意识地将头垂得更低。

朱允熥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王伴伴辛苦了。本王习惯清静,更习惯蓝姑姑伺候。这些人,既拨来了,便都交给蓝姑姑统一管束调度。若无蓝姑姑吩咐,无事不得近本王身前三丈之内,更不得擅入书房、寝殿。一切规矩,皆听蓝姑姑安排。”他直接将所有管理权,全盘交给了这位最信任的旧人。

【权力下放】漂亮!允熥殿下这招高明!(打赏金条x5)弹幕:【蓝姑姑是心腹,交给她等于自己掌控!】

【画地为牢】三丈禁区!书房寝殿禁地!允熥殿下给自己划了安全区!(打赏锦囊x10)内含弹幕:【有效隔绝耳目!】

“老奴领旨。”蓝姑姑躬身应道,声音平稳无波。

她转向那二十四名宫人,眼神陡然转冷,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落:“都听清楚了?殿下喜静,厌烦聒噪。各自领了差事,安守本分,无事莫扰,更莫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若让老奴知道谁人手脚不干净,嘴巴不严实,或是眼睛乱瞟……哼。”一声冷哼,如同寒风吹过,让所有新人心头剧震,慌忙齐声应道:“谨遵姑姑教诲!”

【冷面煞神】蓝姑姑威武!这气场,镇宅神兽!(打赏鲜花x30)

【弹幕歪楼】等等!蓝姑姑?允熥殿下这么信任依赖?这设定……(打赏瓜子x20)弹幕:【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万贵妃梗】前方高能!明宪宗与万贵妃的既视感来了!(打赏金条x1)弹幕:【允熥殿下:你礼貌吗?】

【年龄差警告】楼上滚粗!蓝姑姑看着都能当殿下奶奶了!(打赏臭鸡蛋x50)弹幕:【玩梗也要适度!这是忠仆!】

【允熥无视】允熥殿下:你们爱咋说咋说,本王心累,懒得理。(打赏银元x5)

朱允熥眼角余光瞥见那些关于“万贵妃”的离谱弹幕,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直接选择无视。这些网友的脑洞,有时候真是突破天际。他转身,将身后那二十四道无形的目光和那些聒噪的弹幕,一并关在了书房门外。世界,终于清静了片刻。

当然清静是短暂的。宫宴上太子朱标那句“春猎”和“亲王需杀敌”的余音,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某些人的神经。

自那日后,三舅常森往东宫皇孙所跑得格外勤快。理由光明正大,无可指摘——奉太子爷旨意,教导允熥殿下骑射,为春猎做准备!

于是,京郊皇庄的跑马场上,便时常出现这样一幕:

常森一身利落的骑装,跨坐在一匹神骏的枣红马上,声若洪钟:“允熥!腰沉下去!腿夹紧!马背就是你的地!它晃任它晃,你自岿然不动!对!就这样!好小子!有股子韧劲儿!”

朱允熥则骑着他那匹新得的、骨架雄健的河曲马(常森果然火速送来了),在常森的指点下,努力适应着马匹的节奏,练习着控马、转向、加速。初春的风还带着寒意,吹在脸上有些生疼,额角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常森特训】常三将军化身魔鬼教练!(打赏鲜花x10)

【河曲神骏】好马!三舅说到做到!(打赏金条x1)弹幕:【常家这投资,实打实!】

【允熥进步】允熥殿下骑术肉眼可见地涨啊!天赋不错!(打赏银元x5)

常森翻身下马,大步走到朱允熥马前,毫不在意地用自己沾着草屑泥土的衣袖,替外甥抹去额角的汗水,又将一条干净厚实的棉布汗巾塞到他手里,动作自然得如同对待自家子侄。

他脸上带着爽朗豪迈的笑容,眼中是纯粹的期许:“好!像样!这才像咱开平王府的血脉!再练几日,保准让那些兔崽子在春猎上开开眼!”他口中的“兔崽子”,显然包括了其他勋贵子弟,甚至可能……隐含了某些人。

【舅甥亲昵】常三将军这擦汗递汗巾的动作…太自然了!(打赏鲜花x20)弹幕:【武将的粗犷与细腻?】

【期许如火】常森眼中的光!那是把允熥殿下当成常家未来扛旗人了!(打赏锦囊x20)内含弹幕:【期望越大,压力越大!】

常森的热情如同这春日里越来越盛的阳光,坦荡而炽烈。然而,这阳光却驱不散朱允熥心头那越来越浓重的愁云。每一次常森爽朗的大笑,每一次充满期许的拍肩,都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上。他知道常森是真心实意为他好,是发自肺腑的亲情与骄傲。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感到矛盾和痛苦。

理智在疯狂呐喊:离常家远点!越近越危险!祖父的眼睛在看着!可情感和现实呢?他能怎么做?冷着脸拒绝三舅的好意?那无异于自绝于母族唯一温暖的港湾,更会寒了常家上下所有人的心,甚至可能立刻将常家推向不可测的境地。而作为一个前世只是普通“屌丝”、毫无处理这种顶级政治亲情漩涡经验的穿越者,朱允熥此刻只觉得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拿捏这其中的分寸。

【允熥纠结】看允熥殿下这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苦啊!(打赏鲜花x5)

【进退维谷】亲近是死,疏远也是死!无解难题!(打赏瓜子x100)弹幕:【现代灵魂在古代权力场的无力感!】

【屌丝迷茫】理解允熥殿下!换我我也懵!一边是亲舅的真心,一边是皇帝的屠刀,怎么选?(打赏银元x20)弹幕:【太难了!】

【蓝玉阴影】更可怕的是,常家背后还隐隐连着蓝玉那头猛虎!(打赏锦囊x10)内含弹幕:【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只能机械地按照常森的指导练习着,努力在马上维持着身体的平衡,心中的天平却早已失衡,在亲情的温暖与政治的冰冷间剧烈摇摆,找不到一个安稳的支点。每一次马蹄踏在松软的土地上,扬起的尘土都仿佛是他心头无法落定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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