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妹妹受伤”这几个字,王老伯的眉头明显皱了起来。他看了看夏超海,又看了看李光,语气犹豫:“这个……”
夏超海连忙打圆场:“老王,李光是个值得信任的小伙子。他妹妹只是腿伤,不是什么传染病,你别担心。这孩子能干,最近还在山里找到了几株老山参,一下子卖了好几百块呢!”
王老伯的表情依然有些纠结:“不是钱的问题……”他转向李光,“小伙子,你年纪轻轻的,万一哪天心血来潮不想租了,我这老房子又得空着。还有,病人在家总有个万一,万一……”
李光理解老人家的担忧。他真诚地看着王老伯的眼睛,语气坚定:“王大爷,我向您保证,我们会爱护您的房子,按时交租。妹妹的腿伤只是需要时间康复,不会给您带来麻烦。如果您不放心,我们可以先签半年的合同,看看情况再决定是否续租。”
“王大爷,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们一定会长住,至少一年以上。”李光眼神坚定,语气诚恳,“我妹妹的康复训练需要时间,我也打算在镇上扎根。”
王老伯犹豫着,似乎被李光的诚意打动,正要开口,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王大爷!王大爷在家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李光浑身一僵——正是那个马老板。
院门被推开,马老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跑腿的小厮。他一见李光站在院子里,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
“哟,这不是山里来的土包子吗?你怎么在这儿?”马老板阴阳怪气地说道,随后转向王老伯,一脸谄媚,“王大爷,您可别被这小子骗了!他就是个穷山沟里出来的野小子,三分钟热度,靠着狗屎运捡了几株草药,没几天就得露馅儿!”
李光眉头紧锁,心中已经猜到马老板是怎么得知他在找房子的消息。想必是那几个拒绝他的房东传出去的。
马老板见李光不说话,更加来劲:“王大爷,这小子家里有个病残的妹妹,还有个体弱多病的老娘,您要是租给他,天天医院来回跑,家里闹腾得不得安宁。再说了,山里人没见过世面,住进来指不定会把您这院子糟蹋成什么样!”
李光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往日在森林里历练的冷静告诉他,这时候发火只会正中马老板下怀。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面对马老板。
“马老板,”李光的声音低沉而平静,眼神却锐利如刀,“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处处与我作对?是不是那天在回春堂和医院,我让你在众人面前丢了脸,你心里不痛快?”
马老板被戳穿心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我这是好心提醒王大爷!”
此时,听到动静的邻居们已经陆续聚集在院子门口,探头探脑地看热闹。
李光缓步上前,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冷笑:“马老板,我在大兴安岭深处独自生活了十多年,和狼群、野熊打交道,摸爬滚打才活到今天。”他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如同森林里的风声,“有些人,表面上西装革履,实际上比那些野兽还不如。至少野兽袭击人是为了填饱肚子,而不是出于莫名其妙的嫉妒和小人之心。”
随着李光一步步逼近,马老板竟不自觉地退后几步,汗水从额头滑落。院子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连围观的邻居都感受到了李光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野性和杀气。
王老伯站在一旁,眯起眼睛打量着两人。作为过来人,他很快看清了局势。
“行了!”王老伯突然拍了拍手,打破了紧张的氛围,“马老板,我和超海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他介绍的人我信得过。再说,这院子是我的,租给谁是我的事,不劳您操心!”
马老板没想到王老伯会这么直截了当地表态,一时语塞。
夏超海趁机上前,拍了拍王老伯的肩膀:“王大爷英明啊!李光这孩子虽然年轻,但我敢用我夏超海的名声担保,他踏实肯干,讲信用,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围观的邻居看着事情的走向,也纷纷议论起来。
“马老板平日里就爱多管闲事,仗着有几个臭钱就瞧不起人。”
“那个年轻人看着挺老实的,眼神清亮,不像坏人。”
“人家自食其力养家,有什么不好?”
马老板见大势已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放了句狠话:“哼!王老头,你别后悔!这小子要是惹出什么事来,别怪我没提醒你!”说完,气冲冲地离开了,两个小厮也灰溜溜地跟在后面。
王老伯哼了一声,转向李光:“小伙子,我看人很准。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这院子就租给你了,一个月十块,先付三个月,房子我明天就收拾出来给你。”
李光感激地握住王老伯的手:“谢谢王爷爷信任!我李光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合同很快签好,李光付清了三个月的租金和一个月的押金,总共四十块钱。拿到钥匙的那一刻,他心中仿佛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送走王老伯和夏超海后,李光独自站在小院中央,环顾四周,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家,一个真正属于他和亲人的安身之所。
李光匆匆赶回山上的家,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推开破旧的木门,金秀兰正坐在火塘边,缝补着李雅的旧衣服。
“娘!”李光大声喊道,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金秀兰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针线差点掉落:“光儿,你跑得这么急,出什么事了?”
李光大步走到母亲身边,拉着她的手坐下:“娘,我有好几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他先是把挖到山参、卖了一千一百块的事情告诉了母亲,然后是还清夏超海的债,缴清医院的费用,最后是在镇上租下了一处小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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