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杀勿论”四字一出,厅内温度骤降冰点。
不少官员面色瞬间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直接缉拿,反抗格杀?
这位新王爷的手段,竟如此雷霆万钧!
连审问的流程都省了,直接就要动手拿人,而且是拿一位正五品的知州!
林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动,再次躬身行礼。
“殿下英明!此等奸佞之徒,理应严惩!臣愿协助刀王,捉拿周康归案!”
他必须表明自己的立场,与周康彻底划清界限。
同时也要向这位新主子展现自己的价值和忠诚。
秦逸看了林闯一眼,微微颔首。
“好,有劳林大人了。”
这一句“有劳”,让林闯心中稍定。
看来,这位王爷并未因周康之事迁怒于他。
秦逸站起身,整了整衣袍。
“今夜这宴席,也算精彩。”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难辨的意味。
“看来,本王今夜,确实要在林大人的府上叨扰了。”
这一次,话语的内容虽与之前相似,但意味已截然不同。
之前是带着质问的冷意,现在则是陈述事实的平静。
林闯连忙应道:“殿下言重了!是臣的荣幸!”
“臣这就去安排最好的院落,绝不敢怠慢!”
他的姿态放得更低,语气也愈发恭敬。
秦逸不再多言,转向陈留香。
“去告诉婉儿她们,不必担忧,让她们安心歇息,本王稍后就到。”
陈留香领命而去。
随后,秦逸在林闯的亲自引领,以及刀王等护卫的簇拥下,离开了这气氛诡异的宴席厅。
只留下满堂惊魂未定、心思各异的极北官员,面面相觑,冷汗涔涔。
极北洲的天,怕是要变了。
这位年轻的北境王,用一场接风宴上的雷霆手段,给所有人都上了一课。
杀鸡儆猴,而那只“鸡”,便是极北知州,周康。
夜色渐深,寒风呼啸。
几队身着玄甲的王府卫士,在刀王和林闯的带领下,手持火把,直扑知州府邸而去。
知州府邸,灯火通明。
厚重的府门紧闭,门前几个家丁模样的护卫手持棍棒,强作镇定。
却掩不住腿肚子微微发颤。
夜风卷起雪沫,打在脸上生疼。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无人应答。
刀王面无表情,抬手一挥。
身后两名身形魁梧的王府卫士上前,合力猛地一撞!
“轰!”
一声巨响,那看似坚固的府门竟被硬生生撞开,门闩断裂,木屑四溅。
门内的护卫惊呼一声,下意识后退,手中的棍棒几乎握不住。
刀王迈步而入,身后玄甲卫士鱼贯而入。
冰冷的甲胄摩擦声和整齐的脚步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前院。
火把的光芒映照下,卫士们脸上毫无表情,只有肃杀之气弥漫。
林闯紧随其后,看着这残破府门,心中再次感叹这位王爷的行事风格。
当真是霸道凌厉,不留半分余地。
“何人擅闯知州府邸!”
一声色厉内荏的呵斥从内院传来。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带着十几个家丁冲了出来,看到这阵仗,后面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刀王根本不理会,目光如刀,扫视着前方,径直往里走。
王府卫士自动分开,将那些家丁阻拦在外,稍有异动,便是刀兵相向。
穿过几重院落,来到正堂。
堂内灯火辉煌,却气氛凝重。
主位上,赫然坐着一个身着锦袍,面容儒雅,年约五旬的男子。
他手中端着一杯热茶,气定神闲。
而在他下首,站着一个形容憔悴,面色惨白的中年官员,正是极北知州周康。
此刻的周康,早已没了往日的官威。
眼神躲闪,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显然是惊惧到了极点。
看到刀王和林闯带着卫士闯入,周康身体一晃,差点瘫倒在地。
“林……林大人……”
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林闯面色一沉,冷哼一声,并不理会。
而是将视线投向了主位上的锦袍男子。
“斐老爷?”
林闯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外。
这锦袍男子,正是极北之地势力最大的世家,斐家的家主,斐济。
斐家在极北根深蒂固,人脉广布。
据说其家族势力甚至能影响到军中的一些将领。
是连林闯平日里也要客气三分的人物。
更重要的是,斐济还是当朝礼部尚书裴砚的远房表弟。
虽然关系远了些,但有这层关系在,斐济在极北几乎无人敢轻易得罪。
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关头,出现在周康的府上。
斐济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仿佛没看到外面被撞破的大门和那些杀气腾腾的卫士。
“林大人,别来无恙。”
他起身,微微拱手。
“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要事?”
“竟动了如此大的阵仗,连周大人的府门都给拆了。”
“这要是传出去,怕是有损朝廷体面啊。”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看似客气,实则带着几分质问和敲打。
林闯心中一凛,知道这位斐家主是想替周康出头了。
他侧身,让出身后的刀王,沉声道。
“斐老爷,这位是北境王殿下亲卫统领,刀王。”
“我等奉殿下之命,前来缉拿朝廷要犯,知州周康!”
“哦?”
斐济眉毛微挑,看向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刀王。
他自然听说了接风宴上的变故,也知道周康惹怒了那位新来的北境王。
只是他没想到,秦逸的动作会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宴席未散,人就已经抓上门来了。
“周大人乃朝廷五品命官,执掌一州事务,就算有所过失,也当由朝廷法度审理,岂能说抓就抓?”
斐济语气依旧平和,但话语里的分量却重了几分。
“林大人,你也是朝廷重臣,难道就任由王府卫士如此行事,不合规矩吧?”
他将话头转向林闯,试图施加压力。
林闯心中暗骂这老狐狸,嘴上却不敢怠慢。
“斐老爷此言差矣!”
“周康涉嫌侮辱亲王,罪证确凿,殿下已下令缉拿,事关重大,岂容拖延?”
“我等正是奉命行事,何来不合规矩之说?”
他搬出秦逸的名头,同时强调了“侮辱亲王”的罪名。
意在点醒斐济,此事非同小可,不是他斐家能轻易插手的。
“侮辱亲王?”
斐济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林大人,话可不能乱说。”
“周大人为官多年,一向兢兢业业,岂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
刀王冷冷开口,声音如同寒铁相击。
“那都事已经招供,指认周康为主使。”
“人证在此,岂容抵赖!”
他上前一步,强大的气势逼得周康连连后退,脸色更加惨白。
“殿下有令!”
刀王的声音陡然拔高,杀气毕露。
“缉拿周康!验明正身,验看官印!”
“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四个字,如同四柄重锤,狠狠砸在斐济和周康的心头。
周康浑身一软,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斐济脸上的从容终于维持不住了,瞳孔微微收缩。
他感受到了刀王身上那股毫不掩饰的杀意,以及那股不容置疑的决心。
这位北境王,是真的敢杀人!连审问都省了,直接就要拿人,反抗就杀!
这已经不是讲规矩、讲体面的时候了,这是赤裸裸的力量碾压。
他斐家在极北势力再大,难道还能大过手握兵权的当朝亲王?
哪怕这个皇子不受宠!
和亲王硬碰硬,尤其是在这种明显是周康理亏的情况下,绝非明智之举。
斐济脑中念头急转,权衡利弊。
他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周康,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还想拖斐家下水?
“既然是殿下的命令,我等自然不敢阻拦。”
斐济脸上重新挤出一丝笑容,只是显得有些僵硬。
他对着刀王拱了拱手:“刀王统领秉公执法,斐某佩服。”
“只是周大人毕竟是朝廷命官,还请刀王统领手下留情,莫要伤了他。”
这话说得,既是表明了退让的态度,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刀王根本不理会他的场面话,直接挥手:“拿下!”
两名王府卫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瘫软如泥的周康。
周康绝望地看向斐济,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似乎想求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斐济避开了他的视线,端起桌上已经微凉的茶水,轻轻吹了吹。
卫士在周康身上摸索片刻,找到了知州官印,呈给刀王。
刀王验看无误,冷声道:“带走!”
卫士架着失魂落魄的周康,转身就走。
林闯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松一口气,同时对斐济的忌惮又深了几分。
这老狐狸,见风使舵的本事当真一流。
他对着斐济拱了拱手:“斐老爷深明大义,林某佩服。”
“夜深叨扰,我等先行告退。”
说完,便随着刀王一同离开了正堂。
斐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
他慢慢放下茶杯,眼中寒芒闪烁。
这个秦逸,果然不是个善茬。
初来乍到,就敢如此大动干戈。
不过,想动他斐家经营多年的根基,可没那么容易!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太子府,则是另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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