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愿意!”
李铁柱不再犹豫,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婉儿听闻秦逸又要启程前往晋州,心中纵有万般不舍,也知他身负重任,并非儿女情长之时。
她只是默默地为秦逸收拾行囊,将路上可能用到的干粮、更换的衣物、还有几样常用伤药,仔细包好,放入包袱。
临行前夜,月色清冷。
李婉儿将一个新缝制的香囊塞到秦逸手中,触手温软,带着若有若无的草药清香。
“这里面放了些安神的药材,还有我在城外白马寺求来的平安符,九郎此去路途艰险,务必……务必保重。”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眼圈微微泛红。
秦逸握住那香囊,恰在此时,一个念头闪过。
【签到成功,获得七品武者“震天雷”】
秦逸心头一松,这趟晋州之行,张成渝的态度不明。
暗中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李铁柱虽勇,毕竟初来乍到,有了七品武者傍身,无疑多了一重保障。
他反手紧握住李婉儿的手,指尖传来的暖意让他安心不少:“放心,我省得。“
”处理完事情,很快就回来。”
城外驿站。
一辆毫不起眼的青篷马车停在官道旁,拉车的马也只是寻常的驽马,看着并无出奇之处。
秦逸依旧一身常服,与神色平静无波的凌灵,还有换上了一身干净粗布短打、腰板挺得笔直的李铁柱,一同站在车旁。
李铁柱眉宇间的郁色虽未完全散去,但眼神坚毅。
“殿下,马车和马匹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干粮和水也备足了。”
李铁柱一丝不苟地禀报,声音沉稳。
秦逸微微颔首,率先弯腰钻进了车厢。
凌灵默不作声地跟了进去,依旧坐在角落,打开她的宝贝药箱,开始检查里面的瓶瓶罐罐。
李铁柱则翻身坐上车夫的位置,握紧了手中的马鞭,目光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
“驾!”
一声清喝,驽马拉动着马车,车轮滚滚,缓缓启动,朝着晋州方向而去。
车厢内有些颠簸。
秦逸闭目靠着车壁,心思却在飞转。
那所谓的“与当前处境有关的消息”。
又是指向朝中的哪一方势力?
太子?还是其他虎视眈眈的兄弟?
他觉得自己像踏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
凌灵则是则旁若无人,纤细的手指在各种药材间灵活地跳动。
偶尔拿起一个小瓶对着光线看看成色。
马车行出十余里,官道渐渐偏离主路,变得狭窄崎岖起来。
两侧也开始出现连绵的山林。
“殿下。”
车外传来李铁柱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
“再往前三十里,有处地名叫黑风口,是两山夹一沟的地形,易守难攻。“
”听说那一带不太平,常有剪径的匪寇出没。“
”我们是绕道走,还是……”
秦逸睁开眼,眸光清亮:“不必绕行,天黑前要赶到下一个驿站。加速通过。”
绕行至少要多耽搁半日,他等不起。
“是!”
李铁柱不再多言,马鞭在空中甩了个响亮的鞭花,马车的速度明显快了几分。
车轮碾过路面的碎石,发出单调而持续的“咯噔”声。
车厢内的气氛也随之悄然紧绷。
又行了一段路,马车驶入了一处狭窄的山谷入口。
两侧山壁陡峭,林木异常茂密,遮天蔽日。
这里,便是黑风口。
毫无征兆!
“咻!咻!咻!”
几支闪着寒光的冷箭突然从两侧密林中射出,带着破空之声,直奔马车而来!
“叮!铛!”
“啪!”
李铁柱反应快得惊人,几乎在箭矢离弦的瞬间,他手中的马鞭便如同活物般狂舞起来,鞭影重重,竟将来袭的大部分箭矢都格挡开去。
但箭矢实在太多太快,仍有一支狠狠地擦着车厢壁。
“咄”的一声钉在了车辕上,箭羽兀自颤动不休。
“殿下小心!”
李铁柱暴喝一声,身形微弓,手中长鞭挥舞得更急,护在车厢之前。
“嗖嗖嗖嗖!”
回应他的是更多、更密集的箭矢,如同飞蝗般射来。
与此同时,两侧林中人影晃动,十几个手持明晃晃刀棍、脸上蒙着黑布的大汉呐喊着冲了出来,凶神恶煞地扑向马车。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为首一个身材魁梧的蒙面大汉挥舞着一把鬼头刀,声音粗犷地吼道,倒是把土匪的开场白念得挺溜。
车厢内,凌灵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伸出两根手指,从药箱最底层的一个暗格里,拈出了几枚细如牛毛、闪着幽蓝光泽的银针。
秦逸则悄悄掀开车帘一角,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外面的情况。
对方人数约在十五六人,行动间颇有章法,进退配合默契,封死了马车前进和后退的路线。
这绝非一般的乌合之众,更像是一场有预谋的伏击。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匪徒已经怪叫着逼近马车。
李铁柱长鞭一抖,精准地卷向其中一人的脚踝。
“哎哟!”
那人惨叫一声,站立不稳,重重摔倒在地,后面的匪徒险些被他绊倒。
但这短暂的阻碍并未吓退其他人,更多的匪徒已经悍不畏死地围了上来,刀光棍影交织,朝着李铁柱和马车招呼。
李铁柱虽勇猛过人,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况且还要分心护住车厢,不敢离马车太远,一身蛮力反而有些施展不开。
渐渐落入下风,身上很快被划开几道口子,幸而都不深。
“铁柱,不必管我们,先解决掉这些杂碎!”
秦逸的声音从车厢内清晰地传出,语气平稳。
听到秦逸的话,李铁柱眼中凶光一闪,再无顾忌。
他猛地一个转身,长鞭横扫,逼退近身的数人,随即弃了鞭子,顺手从车夫座位底下抽出一柄早已备好的大刀。
刀柄入手,气势顿变!
刀光乍起,一股森然寒意弥漫开来!
李铁柱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虎冲下山岗,低吼着扑入匪徒群中。
他的刀法没有丝毫花哨,大开大合,一劈一砍皆带着千钧之力,朴实而致命。
匪徒们被他这股不要命的气势所慑,一时间竟被逼得连连后退。
有两人躲闪不及,直接被刀锋劈中,惨叫着倒地不起。
“妈的!是个硬茬子!”
匪首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挥舞着鬼头刀厉声喝道。
“并肩子上!给我剁了他!拿下他们,赏银加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匪徒们再次鼓噪起来,如同潮水般重新围攻上来。
李铁柱以一敌十,浑身浴血,却丝毫不惧,手中大刀翻飞。
刀光过处,血肉横飞,不断有人惨叫倒下。
激战片刻,李铁柱额头已布满汗珠,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挥刀的速度明显慢了一丝。
就在这危急关头,车厢内突然“咻咻咻”飞出数道几乎看不见的寒光!
“呃!”
“啊!”
几声短促而压抑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几个正试图绕到李铁柱身后、从侧面偷袭他的匪徒身体猛地一僵。
随即软软倒地,每个人的脖颈或太阳穴处都插着一枚细微的银针,针尾尚在微微颤动,人却已没了气息。
凌灵出手了。
她的银针淬有剧毒,见血封喉,从不落空。
匪首看到手下瞬间毙命数人,死状诡异,不由得又惊又怒。
“车里还有高手!点子扎手!“
”别管那莽汉了,给我先拆了那破马车!”
立刻有几个匪徒改变目标,挥刀砍向车厢。
李铁柱见状大急,怒吼一声想要回援,却被剩下的匪徒死死缠住,脱身不得。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声音再次从车厢内响起。
“住手!”
声音并不算大,却让这片喊杀震天的混乱场面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的动作,无论是匪徒还是李铁柱,都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目光齐齐投向那辆普通的青篷马车。
车帘被一只修长干净的手缓缓掀开,秦逸从容不迫地走了下来。
匪首眯起眼睛,凶狠地上下打量着秦逸,看他细皮嫩肉,一副公子哥模样,胆气又壮了几分。
“小子,你是什么人?“
”看着细皮嫩肉的,不想死就乖乖把钱财和车里的女人都交出来,爷爷我今天心情好,或许能饶你一条狗命!”
秦逸根本没理会那匪首,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面露凶光的普通匪徒,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每个人的耳朵。
“你们可知,你们今日拦路抢劫的,是谁的车驾?”
不等众人反应,他语气陡然转厉,带着一股凛然威势。
“我乃当朝九皇子,秦逸!”
“尔等聚众劫道,袭击皇子座驾,此乃通敌谋逆、株连九族的滔天大罪!”
“现在放下武器,跪地投降,或许还能留得性命!”
九皇子!秦逸!
这四个字如同晴天霹雳,在所有匪徒耳边轰然炸响!
他们虽然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但也清楚“皇子”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那可是天潢贵胄,是他们平日里连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袭击皇子?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一瞬间,许多匪徒脸上血色褪尽,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恐之色,握着武器的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甚至有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匪首的脸色更是瞬间变得煞白,但他常年混迹江湖,心思比手下活络,或者说,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他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吼道。
“少他娘的在这里装神弄鬼!“
”九皇子?“
”九皇子会坐这种连个王府徽记都没有的破马车?“
”弟兄们,别被他唬住了!“
”他这是想拖延时间!”
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给我一起上!杀了他!只要杀了他,就死无对证!到时候金银财宝都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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