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跃出的消息提示,一条接一条,如同潮水般连绵不绝地闪烁着,我的指尖微微发颤。那些简短而急切的字句——“你在哪?”“还好吗?”“怎么不接电话?”——像是一根根细针,轻轻扎在我的心上。我能想象到妮子此刻的表情,眉头紧锁,眼睛红肿,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一次又一次地发出没有回音的询问。这种被人牢牢放在心上的感觉,让我胸腔中涌起一股暖流,既甜蜜又酸楚。我开心,是因为我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如此在意我;我心疼,是因为我清楚自己的失联让她承受了怎样的煎熬。
我没有再犹豫,拇指轻轻按下通话键,将手机贴到耳边。听筒里传来规律的“嘟…嘟…嘟…”,每一声都像敲在我的心口上,让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我的手心微微渗出汗来,喉咙也有些发干。我其实并没有准备好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这一段时间的沉默。种种理由在脑海中翻滚,却又都觉得不够充分、不够真诚。我害怕听到她失望的语气,更害怕她因为担心而彻夜未眠。
就在我思绪纷乱、不知所措之际,电话那端的嘟嘟声戛然而止。接通了。然而,预料中的熟悉嗓音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
“呜呜呜……”那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清晰地穿透听筒,直接撞进我的心里。那是一个女孩的哭泣声,微弱而脆弱,带着说不尽的委屈和担忧。她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抽噎着,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吃力,那么令人心碎。我甚至可以想象她用手背擦眼泪的样子,想象她强忍着不发出更大声音的模样。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所有原先准备好的说辞在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尽可能地放柔:“宝宝。”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只有细微的抽泣声作为背景音。接着,我听到了她那带着浓重鼻音、略显沙哑的回应:“臭木头,是你吗?”那声音里夹杂着难以置信的小心翼翼,还有一丝疲惫不堪的脆弱。她大概根本没有看来电显示,只是机械地按下了接听键,仿佛所有的精力都已经被之前的担忧和等待消耗殆尽。
“宝宝,是我。”我连忙应声,声音里充满了愧疚和安抚。我握紧手机,仿佛这样就能离她更近一些,能透过电波传递去一点温暖和安慰。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她的样子——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恐怕已经红肿,那张喜欢嘟囔着抱怨的小嘴此刻正微微颤抖着。我想伸手擦去她的眼泪,想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告诉她一切都没事。
电话那端的哭泣声并没有停止,反而因为听到了我的声音而变得更加清晰。她不再压抑自己,而是允许那些积累已久的担忧和委屈随着泪水一起流淌出来。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只是用尽可能温柔的语调重复着:“是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充满了深深的歉意和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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