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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古山海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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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万古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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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无法照亮石峰,更无法照亮世界。它唯一的象征意义,便是证明这尊镇压天地的石峰,其内部并非绝对的死寂。那场焚尽万古的牺牲之火,并未完全熄灭。它只是陷入了最深沉的沉眠,如同被厚厚灰烬覆盖的炭火,等待着某个未知契机的到来,等待着重新点燃的可能。

石峰矗立着,承受着日升月落,风霜雨雪。星辰罗网的光芒在苍穹流转,时明时暗。幸存的生灵在废墟上艰难求生,生息繁衍。关于那场大战的记忆,在口耳相传中逐渐模糊、扭曲,最终化为神话与传说。那尊石峰,被后人称为“镇界山”或“无名碑”,成为了一种象征,一个谜团。

唯有那心口深处,一点微尘般的星火,在永恒的黑暗与孤寂中,无声地燃烧着,映照着这万古的长夜。它微弱的光芒,穿透了厚重的岩石,不为世人所见,却仿佛在寂静中,与那覆盖苍穹、同样在缓慢消耗的星辰罗网,进行着无人知晓的、跨越时空的共鸣。

归墟渊默,寒潮孕变

巨大的归墟裂隙,在经历了内部的剧痛咆哮、逆鳞精粹的反噬爆发、以及本源寒流的“叛逃”之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

翻腾的混沌雾气如同被冻结的浓墨,凝滞不动。那些窥视的阴影早已在寒流爆发时灰飞烟灭,深渊中再无一丝声息。裂隙边缘因狂暴力量冲击而崩碎的空间裂痕,在星辰罗网覆盖三界后,也被坚韧的星光薄膜悄然弥合了大半,只剩下幽深黑暗的入口,如同宇宙的伤疤,沉默地对着苍穹星网。

裂隙最深处,那只曾托着烬天剑、攥碎逆鳞精粹的青铜巨爪,此刻无力地垂落在浓稠的混沌雾气中。爪心位置,那点米粒大小、深嵌鳞片的逆鳞精粹裂痕,已不再渗出寒流。裂痕本身也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量,光芒黯淡到极致,只剩下一道细微的、几乎与周围青铜鳞片融为一体的银蓝刻痕。

然而,在这绝对的死寂之下,某种更深沉、更缓慢的变化正在发生。

巨爪之上,那些被逆鳞精粹力量侵蚀、浸染上银蓝光泽的古老符文,其流转并未完全停止,只是变得极其缓慢、极其微弱。符文流转间,一丝丝极寒的、深蓝近黑的归墟本源气息,不再狂暴外泄,而是如同涓涓细流,极其缓慢地、持续不断地向着巨爪内部、向着巨爪主人那沉睡(或重伤)的本体核心——渗透、浸润。

这渗透,带来的是冰冷刺骨的剧痛,但更是一种……被动的融合与改造。

巨爪主人那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意志,在承受了远古记忆冲击和精粹反噬的双重创伤后,似乎陷入了某种自我保护的沉眠。它无力再抗拒这丝丝缕缕侵入本源的归墟寒力。于是,那源自白璃生命印记、守护执念、远古龙族恨意以及归墟本源的力量,便如同最细微的根须,在它古老而强大的身躯与意识深处,缓慢地扎根、蔓延。

这种变化极其细微,可能需要千年、万年才会显现端倪。但它的方向已然确定——这尊归墟深处最古老的存在,其冰冷的青铜之躯、其万古不变的意识核心,正被一点点地、不可逆转地烙印上属于“白璃”的印记。如同冰冷的金属被缓慢地蚀刻上新的花纹,终有一日,这蚀刻将深入骨髓,改变其本质。

而在那裂隙边缘,被星光薄膜覆盖的入口附近。一点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银蓝色光屑,如同漂浮在深海的萤火虫,悄然从薄膜的缝隙中渗透出来,缓缓飘向下方那深不可测的混沌深渊。

这点光屑,正是先前随着归墟寒流一同射出、但在途中逸散的、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白璃逆鳞精粹的存在残响。

它太微弱了,微弱到无法引起归墟深处那古老存在的丝毫反应。它只是本能地、执着地,朝着那曾经束缚万丈银龙残骨的深渊最核心——那片被亿万道暗金因果锁链封锁的终极黑暗——缓缓沉落下去。

如同游子归乡,如同残火寻薪。

它的沉落,在这片被星辰罗网覆盖、被镇界石峰镇压的劫后天地里,没有激起一丝涟漪。唯有那石峰心口深处,那一点永恒燃烧的微尘星火,似乎极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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