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捧着热水不停地来回跑动。
接进去的清水全部变成了血水,被人端了出来。
“夫人!用力啊夫人!
再坚持一下,看到孩子的头了!”
“翠儿,夫人怎么样了?”
一个衣着锦衫的中年男人抓住丫鬟的肩膀,厉声问道。
翠儿端着一盆血水,哆嗦个不停,头也不敢抬。
“老爷……夫人她,夫人她快没力气了!”
话落,她直直跪了下去。
“那就不要孩子了!让产婆保住夫人为先!”
翠儿的身子抖如筛糠。
“老爷,夫人要保孩子,若是孩子没了,那她……”
男人似是不相信,执拗地问道,“夫人要如何!”
“夫人说,说她也绝不独活……”
中年男人的身子猛得往后退去,踉跄一步,差点栽倒在地。
“老爷!您没事吧?”
男人摆了摆手。
“快将千年人参切成片,送进去!快!”
下人们围在产房外,乱成了一锅粥。
一个时辰后。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房中传来,天边惊雷乍响。
接着,洪亮的哭声从屋里传了出来。
“生了!生了!恭喜夫人,贺喜夫人,生了位小郎君!”
产婆动作娴熟地包好孩子,将其递到了女人怀里。
女人鬓角的发丝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了她的脸上,就连身下的枕头也湿了大片。
她颤抖着手拨开孩子的襁褓,露出了一张皱巴的小脸。
女人看着他的面容,眼中有说不尽的温情。
产婆见她还有精神,忙松了口气。
“看来这趟鬼门关,算是过去了。”
她正要出门报喜,就听丫鬟们惊声传来一阵尖叫。
女人只觉得身下流出了一片温热的液体。
随即,整个人便浑身一轻。
她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
看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她忍不住的啜泣起来。
泪水落在婴儿的脸上,惊醒了正在酣睡的他。
“儿啊,娘对不起你。
不能陪在你的身边,看着你长大。”
说着,她的气息逐渐弱了下去,就连撑身看向孩子的力气也没了。
她贴着襁褓,继续道。
“只愿吾儿,如陇上青禾,经风雨而不折脊梁。
见红尘万千繁华,仍常怀赤子心肠。
纵使娘亲化作南山土。
亦会护你岁岁无灾,平生长保笑欢颜。”
话音刚落,女人的手便从孩子的脸上滑落下来,无力地垂在床前。
见状,还在为她止血的产婆终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丫鬟们齐声痛哭。
门外焦急踱步的男人,猛得顿住身形,一头栽了下去。
府外,一个身披粗布麻衫的男人轻轻叹息一声。
虽然他的衣着并不精致,但却难掩他身上的矜贵之气。
叫卖的小贩从府门前走过,他的身影瞬间消失。
“老爷,府外来了一位云游四海的方士,他说要为小郎君卜儿。”
男人抱着怀里哭闹不止的孩子,双眼熬得血红。
“让他走吧,我不信这些!”
“有道是凡人畏果,菩萨畏因。
老爷心有疑虑,不信也罢。
只是小郎君这命,我是非批不可。”
管家见老爷的脸色逐渐黑沉了下来,他急忙推着方士往外走。
“慢着!你说!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个什么东西来。”
“老爷可知,天道忌满,人道忌全。
此子钟灵毓秀,集天地之慧于一身,故而情根浅淡,此谓之为平衡。
譬如宝刀开刃,必损于鞘;明珠耀世,必掩于匣。
这是我送小郎君的第一条命谶。”
方士抬头见男人双眉紧锁,眼中满是疑惑,继续开口道。
“这第二条。
此子命格虽贵,然天妒英才,必止于双十。”
嘭——
“给我滚!什么狗屁方士,不过是个骗饭吃的混蛋。
说我儿命贵,又说天妒!
我看他就是在诅咒我的孩儿!”
男人浑厚的声音,将好不容易哄睡的孩子惊得又哭了起来。
咚——
水面投入石子的声音响起,波纹一圈一圈的荡开。
荒山黄土道上,白光骤然闪过。
徐栀像是被人从身后的时间缝隙中踹了出去。
她踉跄几步,猛得朝一旁扑倒。
就在这时。
一道凌冽的气势从身前笔直地袭向她的脖颈,吓得她猛得朝后倒去。
却因脚下踩到了衣裙而滚落在地。
“谁!”
徐栀抬头看向身前。
这才发现周围根本没人,甚至就连声虫鸣都没听到。
“怎么回事,我刚刚明明感觉到一股杀意朝我袭来,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卡俄斯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睡在地上做什么?”
这话听得徐栀嘴角一抽。
果然啊。
不爱你的人,哪怕你上吊了,他都会觉得你是在荡秋千。
“卡俄斯阁下,您究竟是从哪儿看出来,我是睡在这里的。”
徐栀从地上爬了起来。
身上的装扮与先前完全不同。
一身鹅黄色襦裙,头上的发髻则是搭了同色系的绸缎。
“这是……您把我给带到哪儿来了。”
徐栀转着圈地欣赏着自己新提的皮肤,眼里的兴奋止不住地往外溢。
“两千年前,汉代。”
徐栀猛得停下了转圈的动作。
“您带我来汉代?!”
我又不是林七夜,我来汉代干嘛,这里又没我的熟人。
“混眼熟。”
卡俄斯淡然地开口。
“哈?”
徐栀懵懵地跟在祂的身后。
刚走几步,她便大声尖叫起来,活像变异了的恐龙。
霎时间,便惊飞了林中的全部飞鸟。
“你怎么了?”
卡俄斯疑惑地询问道。
“我的身体!我不疼了,我一点儿也不疼了!!”
徐栀兴奋地叫嚷道。
卡俄斯轻叹一声,语调中带着一丝歉意。
“但等你回去后,那些属于你的因果,还是会回到你的身上。
当然,这次的反噬除外。”
徐栀用力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
您能从我身上剥离这数百万人的因果,我就已经很感激你了。”
现在,当然是要好好享受一下,这属于正常人的生活啦!
徐栀一步三蹦,雀跃地走在山道上。
手里捧着一把野花,嘴里还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
“救命!有没有人啊,救救我!”
一道稚嫩的声音从山坳中传了出来,落进了徐栀的耳中。
周围荒山寂静,一丁点儿的动静都会引起极大的回声。
更别说,这女孩的声音还喊得如此响亮。
“哦~~我明白了,卡俄斯阁下带我来这儿,一定是想让我救下她吧!”
徐栀说完,身旁却没传来卡俄斯的回应。
她疑惑地转了个圈。
“救命!”
那道声音已经不似刚开始那般洪亮,现下已经带着丝沙哑。
徐栀没有多想,扔下野花便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冲了过去。
“住、住手!”
徐栀撑着膝盖,嘟囔道。
“我怎么感觉,身体好像比之前弱了不少,这么点路都喘成这样。”
破茅草屋里,几个长相凶悍的盗匪,正围在一个姑娘身前。
被人打断了兴致,他们纷纷回头看向徐栀。
“呦,又来了一位小娘子,长得比她还要水灵。”
徐栀的脸颊因跑步而微微泛红。
双颊一抹红,更加衬得她肤容胜雪。
“我让你们放开她,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徐栀双手叉腰,正欲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她用力一挥。
眼前景象毫无变化,甚至连阵微风都没有。
刚刚哭喊着的女孩见徐栀这样,含泪的眸中满是惊疑。
“怎么回事。”
徐栀讶异地看向自己的双手。
“我的神墟……就连精神力也没了!这是什么天崩开局啊!”
她脸上的讶异没有逃过眼前这几个彪形大汉的眼睛。
他们狞笑着朝徐栀围了过来。
“送上门的小娘子,不要白不要!”
话落,一人率先冲了上去。
虽然,徐栀现在不能使用神墟的力量防身。
但她在集训营里学的那些可不是花架子。
“小娘子,你是在给我挠痒痒吗?”
徐栀后退数步,手背顿时红了一片。
“呸!”
徐栀瞅准时机,猛得蹲下身子,让男人扑了个空。
趁着他没回头的空档,她抄起一旁的木板,用力砸在了男人的两股之间。
“啊!”
这招式让一旁的女孩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也没闲着,有样学样的捡起一旁的木板砸了上去。
虽然她的力量比徐栀小了不少。
但这人体最脆弱的地方根本就经不起任何力量的敲打。
“你……”
“你你你!你妹啊!”
徐栀看着倒在茅草屋里痛苦吼叫的人,拉起女孩跑了出去。
只是她没跑几步就摔倒在地。
“我跑不动了,我的脚也崴了,要不你别管我了!”
“你说得这什么话,我来都来了!”
徐栀拉起她的手搭在肩上,朝一旁的山坳中走去。
“快!她们跑不了多远,哎呦呦……”
话还未说完,他的声音就先软了下去,他夹着腿道。
“给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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