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州的“字失案”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农夫墙头涂鸦的“税重”二字一夜蒸发,寡妇灶台上的“我想改嫁”被撕得粉碎,甚至连孩童哭诉的“我写的梦,被人偷了”都成了空谈。
人心惶惶,就连学堂里刚萌发的墨芽都泛白如霜,蔫头耷脑的,像极了被霜打的茄子。
沈砚之站在火饥碑前,碑上的火光飘摇不定,像个风中残烛的老头,随时都可能一口气上不来嗝屁了。
他知道,这是“字信”动摇了。
但他偏不按套路出牌!
他不去抓贼,反而在京西设了个“归言巷”,这名字一听就透着股子古古怪怪的味道。
凡是丢了字的,都可以来这儿刻个“寻字契”挂在巷口,官府代寻三日。
他还亲笔写了张榜文,那字写得,龙飞凤舞的,跟条张牙舞爪的龙似的,上头写着:“字若真丢了,是有人怕它说话;字若被找回来,是有人还敢听。”啧啧,这话说得,真是又拽又霸气。
另一边,谢昭容不愧是林清梧的心腹,那脑子转得跟陀螺似的。
她拿了张被烧得只剩灰的“寻子书”,用“正典墨”一浸,嘿,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墨迹遇到伪造的痕迹就冒黑烟,跟见了鬼似的,一下子就把背后的“字贩”链条给暴露出来了。
原来是旧派养的一群“拾言奴”,专门收集“歪字纸”去换“净字牌”,然后再一把火烧了邀功。
好家伙,这操作真是够骚的。
谢昭容顺着“回音露”一查,居然听到一个奴仆的梦呓:“我女儿用歪字写‘我想活’,被烧了……可我现在,只能偷别人的字。”这话听得人心里直发毛,跟猫爪子挠似的。
谢昭容冷笑一声,那眼神,跟刀子似的,嗖嗖地往外飞。
她立刻下令,把“拾言录”制成“寻心镜”,这镜子一照,嘿,奴仆藏字的地窖就暴露无遗了,里头堆满了百姓的心声,跟个坟冢似的。
陈九这小子,晚上巡逻“归言巷”,看到一个盲童每天都摸着竹简,好像在“读”上面的刻痕。
他灵机一动,割破手掌,鲜血滴在地上,引出了“心纸残脉”,只见烧焦的纸片飘起来,拼成一句残缺不全的话:“字迷路了,因没人牵它回家。”他突然明白了,林清梧曾经说过“字如孤魂,需人唤名”。
他立刻下令:“所有‘守灯童’,夜巡时都带上炭笔,看到没主的歪字,不管缺胳膊少腿的,都拓下来挂在巷口——字不识人,人要识字。”当天晚上,百个孩子提着灯笼走街串巷,像一群引魂的,纸灰漫天飞舞,像一群翩翩起舞的蝴蝶。
“归言巷”第九天,一百多人拿着“寻字契”来了。
沈砚之当众展示了镜子里地窖的录像,突然一个老妇人扑了出来,哭天喊地:“那‘我想活’的字,是我闺女写的!她去年饿死了……”在场的人都动容了,那气氛,跟参加葬礼似的,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沈砚之拿起一卷找回来的“歪字纸”扔进火饥碑的火堆里,火光猛地窜了起来,映照出无数张百姓的脸,都在窃窃私语。
他高声说道:“你们说字丢了?可它一直在喊,只是你们没听——从今起,谁藏百姓字,便是藏他们的命!”突然,一个“拾言奴”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我……我也想把它还回去。”
就在这时,沈砚之看到……
当夜,谢昭容焚“寻心镜”残影,火光映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像极了戏台上的变脸。
灰烬中,隐隐约约浮现出几个字:“姐,字回家了。”她心头一颤,下意识地将林清梧最后一片手稿贴于心口,那薄薄的纸片,竟透出一股温热,仿佛有心跳在回应,一下,两下,咚咚咚,跟打鼓似的。
谢昭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这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像是清梧姐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辛苦了”。
唉,这女人,真是阴魂不散啊,都这时候了,还来撩拨她!
与此同时,陈九立于焚章台,夜风呼啸,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忽然,一片心纸飘飘忽忽地贴上竹简,字迹由模糊到清晰,赫然显现出五个字:“九哥,有人在找我。”陈九猛地睁开眼,仿佛被雷劈中一般,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闭上眼,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地下传来极轻的回响,嗡嗡嗡的,像蜜蜂振翅,又像是无数人在低语。
百人呼唤,千人执简,万民同寻,这股力量,汇聚成一股洪流,冲击着他的耳膜,他的心脏。
他仿佛看到无数只手从地底伸出,紧紧地抓住那些飘散的文字,不肯放手。
远处,文华殿灯火通明,沈砚之正对着那幅补全的“人”字出神。
突然,他注意到纸背的血痕,不再是杂乱无章的斑点,而是缓缓地流动,像一条条蜿蜒的小蛇,最终连成一句骇人的话:“你找的不是纸,是你不敢认的那句话。”沈砚之瞳孔骤缩,手中的“人”字仿佛变成了一块烙铁,烫得他指尖发麻。
“不敢认的那句话……”他喃喃自语,猛地抬头看向窗外,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留下长长的尾迹,转瞬即逝。
“来人!”他低吼一声,声音里透着难以抑制的焦躁,“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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