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府城,已非凡间景象。琼楼玉宇掩映在流转的仙雾之中,奇花异草吞吐着莹莹光辉,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单纯的空气,而是浓郁到化为实质的仙灵之气,每吸一口都令人感到通体舒泰,百脉俱畅,仿佛生命的本源都在被洗涤和强化。街道上,并州的百姓们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安宁与幸福,与中原之地常见的菜色与惶然截然不同。他们好奇地看着那些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形形色色的“大人物”,目光中虽有好奇,却无卑微,更多的是一种审视与比较。
正如百姓议论,来的何止是中原的豪强。弹汉山以北的匈奴左贤王刘豹、鲜卑右贤王慕容盛,虽被赶至贝加尔湖,但接到邀请,亦不得不来,脸上带着屈辱、敬畏与复杂的好奇。西凉的羌人、氐族首领,西域诸国的使者——楼兰、鄯善、龟兹、疏勒、焉耆、大宛、康居、车师、于阗的代表,皆衣着华丽,眼神中充满对并州实力的忌惮与向往。更远的安息国,正值沃洛吉斯六世在位,其使者安·遏罗诃地,掌王之内事,是一位深目高鼻、神色精明的中年男子,贵霜国在韦苏提婆一世统治下,来的则是地位尊贵的保罗罗亲王。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反而比许多中原人更显拘谨和守礼,默默观察着这不可思议的“仙界”。
曹操、刘备、孙权三人,虽为旧识,此刻却因并州的巨大冲击而暂时放下了刀兵相见的心思,并肩而行,气氛微妙。 曹操望着眼前远超他想象的繁华与强大,不禁对刘备感叹道:“玄德,当日许都煮酒,你我纵论天下英雄,却独独少了吴并州。如今看来,竟是坐井观天,徒惹人笑耳。” 刘备神色复杂,依旧是那副谦抑模样,摆手道:“曹丞相过誉了。备昔日织席贩履,不过为求生计,何敢妄称英雄?吴并州之业,非人力所能及,宛如天授。”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向神秘主义,既回应了曹操,也避开了直接评价。 一旁的孙权闻言,却有些不服,尤其是看到江东宿敌周瑜、鲁肃等人正与并州文臣交谈甚欢,低哼一声:“依权看来,吴并州或许有些非凡门道,类于妖仙之术。然真正英雄,仍当是能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匡扶社稷者。天下英雄,仍唯操公、使君与权耳。” 他话音不高,却恰好被不远处的郭嘉听到。郭嘉得吴笛五倍血脉丹续命,体质堪比一流武将,更感念恩德,当即冷笑反驳:“吴侯此言,未免狭隘!英雄者,岂是划地自守、倚仗父兄基业者可为?并州旧日,十室九空,胡马纵横,皆为牧场。吴并州至,方有今日!北击胡虏至弹汉山,纳为郡县;联公孙将军逐鲜卑匈奴于北海(贝加尔湖);复辽东、乐浪、玄菟故土;平西凉之乱,西定西域万里,复设都护府,兵锋直指安息!此等开疆拓土、护佑华夏之功,拯生民于水火之德,若不算英雄,难道偏安一隅、内斗不休,致使百姓流离、白骨露野者,反是英雄不成?!” 郭嘉言辞犀利,毫不留情。关羽、张飞听闻其语带讽刺刘备“偏安”,顿时怒目而视;江东的甘宁、周泰亦因孙权被驳而勃然作色。两拨武将顿时剑拔弩张,夏侯惇、典韦急忙拦在曹营诸将之前,场面一时紧张万分。
周围的并州百姓见状,纷纷摇头窃语: “啧,这些人,真是……枉称豪杰,在我们并州仙界盛会如此失态。” “看那红脸和黑脸的将军,气势汹汹,但感觉……咱们并州军里随便出来个小队长,气息都比他们沉稳深厚哩。” “羞于与其同为汉人!看看人家安息、贵霜的使者,多守规矩。” “是啊,整天打来打去,说是为了大汉,实则为了自家权势,苦的都是我等小民。还是吴并州这里好,人人有饭吃,有工做,还能修行长生!” 这些议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曹操、刘备、孙权等人耳中,让他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曹操面皮黑里透红,狠狠瞪了典韦夏侯惇一眼,低喝道:“休要丢人现眼!”随即拉着郭嘉,就想寻个僻静处暂避这尴尬。
正当他们拐入一条清净小巷时,一个白白胖胖、面带微笑的身影突兀出现,拦住了去路——竟是昔日十常侍之首,宦官张让!他仿佛从未经历过去的腥风血雨,嗓音依旧尖细却透着从容:“曹丞相,郭祭酒,并州牧早已为各位预订好了下榻之处,请随咱家来。” 曹操等人悚然一惊,张让竟也投靠了吴笛?还似乎颇受重用?未等他们细想,另一名曹操熟悉的谋士满宠也出现,对随后跟来的刘备一行道:“刘皇叔,并州牧亦为诸位准备了客房,与曹丞相相邻,请。” 接着,才女蔡琰(蔡文姬)现身,对孙权道:“吴侯,这边请,住处已备妥。” 接连出现的旧日人物,都已成为并州体系的一员,且显得深不可测,这让曹、刘、孙三人心中更是波澜起伏,先前那点争雄之心,在并州深不见底的底蕴面前,显得愈发苍白。他们默不作声,被引往各自的居所,心中都在重新评估着吴笛与其代表的势力。
翌日,并州中心广场。 一座高台凭空悬浮于离地数丈之处,云雾缭绕。台下,来自天下四方、各族各邦的使者、首领、豪强依序而坐,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与期待。 吴笛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高台中央,他今日未着官服,而是一身素雅道袍,气息缥缈,仿佛与整个并州的天地灵气融为一体。他身旁,站着公孙瓒、赵云、吕布、张合等威名赫赫的将领,以及并州学院院长蔡邕、副院长田丰、徐庶等人。他们的气息,无一不深沉如海,远非台下绝大多数“英雄”可比。
吴笛继续道,语气渐沉:“我于无尽虚空之中,感应到此界——尔等所称的‘三国世界’——怨气冲天,其浓烈程度,竟穿透界壁,惊动了一位以吞噬世界本源为食的‘金仙’级魔神!” “于此等魔神而言,尔等的世界,太过脆弱。祂一根汗毛之力,便足以令此界崩溃。祂无需亲身降临,只需锁定此界位置,引导这弥漫天地的怨气转化为滋养祂的魔气,待此界被彻底魔化,成长为足以承载祂分身乃至本体的‘魔界’之时,便是祂降临收割,吸尽此界最后一丝元气之日!” 话语中的内容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恐惧如同冰水,浇灌在每个人的心头。
“然,我虽为异界之人,却同是炎黄子孙,身负盘古血脉!感同身受,岂能坐视此界亿万同胞沦为魔神圣餐,此界山河化为焦土魔域?!”吴笛声调扬起,带着一丝铿锵之音,“故而,我降世于此,所求非权非利,只为救世!” “救世之法,并非与那魔神正面抗衡。我虽为天仙,然天仙之上有金仙,差距之大,犹如云泥。我非其敌手。”他坦然承认了自己的局限,却更显决心之坚。 “唯一生机,在于根除那魔神所需的‘食粮’——即这弥漫天下的怨气!” “怨从何来?”吴笛目光如电,扫过台下那些世家豪门的代表,扫过曹操、刘备、孙权,“来自剥削!来自压迫!来自无休止的战乱!来自门阀世家贪得无厌的兼并、来自诸侯豪强视人命如草芥的征伐!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易子而食,析骸而爨!百姓流离,饿殍遍野!这累累血债,这无尽苦难,所滋生出的绝望、怨恨、愤怒,便是那魔神最喜爱的‘臭味’!” “唯有打破这一切!去除剥削压迫,让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劳者得其食,幼有所教,老有所养!让百姓心生希望,怀有对明日的美好愿景!这希望与愿景之力,便能转化天地灵气,生成与魔气截然相反、背道而驰的‘仙灵之气’!” “当此界充满仙灵之气,而非怨毒魔气之时,那魔神便如同苍蝇再也闻不到臭味,自然会失去对此界的兴趣,转而寻找下一个目标。如此,方是真正的救世!” 吴笛的声音振聋发聩:“而尔等之中,那些为了一己私利,罔顾百姓生死,不断制造怨气之人,甚至不知,尔等正是在将这整个世界,连同尔等自身、尔等的家族子孙,一同祭献给那域外魔神!尔等,可愿意一同陪葬?!” 台下,无数人脸色惨白,尤其是那些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世家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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