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柳珺焰的母亲有多厉害,护心甲对于她来说,必定是最珍贵的存在。
没了护心甲的她,就是将自己最大的命门暴露在了敌人的面前。
母爱,从来都是这天地间最拿得出手的存在!
“外面有很多关于我母亲的谣传,绝大多数都是假的,有一些是我母亲故意散播出去的,也有一些是凌海龙族刻意营造出来的,比如,我母亲是凌海龙族最受宠的小妹妹、小公主。”
“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凌海龙宫的主脉纯正血统,一共只有四个,凌海龙王、他的两个弟弟,以及我母亲,凌海龙王是黑龙,二舅、三舅则是青龙,而我母亲是唯一的白龙。”
“在凌海龙族,所有白龙都是最受瞩目的存在,他们在成年之后的每一次渡劫中,都会褪尽身上所有的鳞甲,直至最终定型,在这个过程中,白龙有极小极小的几率能够长出金鳞,化为金龙。”
“至少在最近三千年内,凌海龙族之中,唯独只有我母亲成功化为了金龙,在这之前,她或许是幸福的,上面有三个哥哥宠着,但她也绝不是骄纵之人。”
我直点头。
虽然我只见过柳母一次,但她却数次帮我。
她很温柔,也很霸气。
“一切的变端,就发生在她化为金龙之时……他们说她渡劫失败,出了事,消失了整整十年,事实上,却是我母亲挣脱了他们的束缚,逃走了。”
我猛地坐直了身体,不可置信地看着柳珺焰:“逃走?发生了什么?”
柳珺焰长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那个场景……你已经见过了。”
我脱口而出:“铜鼎、剑冢!”
柳珺焰点头:“那只铜鼎有一个很残忍的名字,叫做化龙鼎。
所谓化龙鼎,顾名思义,被禁锢在里面的每一条龙,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化为虚无,直至灰飞烟灭,更别说别的生物了。”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母亲?!”我几乎咬牙切齿道,“她明明是龙族纯正血脉,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柳珺焰苦笑:“因为她是金龙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凌海龙族的金龙,是凌海龙族的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她的内丹能抚平凌海禁地里堆积了无数万年的怨念之气,茫茫凌海这么多年的风平浪静,都是拿一条条金龙的命换来的!”
我脑袋里嗡嗡作响:“可你不是说金龙难得?你母亲没有化为金龙前,凌海禁地的怨念之气又是怎么镇压的?总有断代的时候吧?”
柳珺焰的眼神更加悲伤起来。
透过他这悲伤的眼神,我似乎看到了更多更多,我意识到了什么:“钟愫愫、鲤鱼跃龙门……”
“对,他们都是牺牲品。”柳珺焰说道,“鲤鱼跃龙门,化身为龙的概率很小很小,但凡有飞升希望的存在,都是家族里的翘楚,它们的内丹是大补。”
原来是这样!
这个秘密,恐怕就连凌海龙族里的一些旁支都不会知晓,更别说红鲤一族了。
所以黎青缨不幸,却又是万幸的。
如果当初她的族群没有狼子野心、贪婪无度,那跃过龙门,却被打入凌海禁地,成为牺牲品的,就是黎青缨了。
我追问:“那钟愫愫呢?她又是怎么一回事?”
“钟愫愫的父亲曾是凌海龙王麾下第一军师,统领凌海龙族的驯龙护卫队,后来爱上了龙族旁支的一条白龙,生下了钟愫愫。”柳珺焰娓娓道来,“钟愫愫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就生活在凌海龙宫里,她算是人质吧,与枭哥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能修成正果,却不曾想,钟愫愫父亲死后,我大舅第一时间将钟愫愫控制了起来,逼迫枭哥与东海龙王的小女儿成婚。”
我笃定道:“枭爷肯定闹了。”
“对,那时候,枭哥年轻气盛,几乎要将整个凌海龙族翻个底朝天,甚至拔了大舅的一根胡须,又杀到了东海龙宫,逼得人家主动上门退亲,至今凌海龙族与东海龙族的关系还未缓和,大概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了。”
“但他依然没能救得了钟愫愫,钟愫愫被大舅投入凌海禁地,如果没有我母亲的话,她可能早已经在化龙鼎里化成了一滩血水了吧。”
我听得鼻头发酸,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
钟愫愫也有白龙血统。
“凌海禁地是禁区,知道它的存在的人很多,但真正知道它里面的情形,甚至能够靠近它的人,并不多。”
我想起我第一次和黎青缨去凌海禁地的情景,那是要挑时间的。
并且黎青缨能够在特定的时间靠近凌海禁地,其实也是枭爷的纵容。
后来枭爷露面之后,黎青缨就说过,那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去凌海禁地了。
而我能够数次靠近,并且窥探凌海禁地里的那些情景,都跟枭爷、柳珺焰和柳母有关。
“枭哥闹了好几年,一直找不到钟愫愫,他几乎要疯了,直到他终于闯入了凌海禁地,看到了钟愫愫与我母亲……他跑来向我质问……”
我再次用力抱紧了柳珺焰,我能感受到他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那些痛与悲伤。
他压抑了那么久,当他亲手将尘封的记忆撕开一道裂口展示在我面前的时候,必然是血淋淋的。
怎能不痛呢?
“是不是觉得枭哥挺傻的?意气用事,横冲直撞,却犹如蚍蜉撼鼎,自不量力。”柳珺焰自嘲道,“其实我比他更傻。”
“我在望亭山蛇族出生,我姓柳,在家中排行老三,大哥早早夭折了,二哥比我大不了多少,我在那儿无忧无虑地生活了整整十年,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父亲身体不好,常年咳嗽个不停,对我很好,却并不似对二哥那般亲近,但我有母亲疼爱,亲情上并无多大缺失。
我十岁那年的生辰礼,母亲送我一把古铜剑,那把剑真大啊,那么重,我提都提不动,但我还是很喜欢它,晚上睡觉都是抱着它入梦的。
可就是从那天夜里开始,我母亲病了,她总是咳血,整个人越来越虚弱,有时候一阵风刮过,都像是能把她吹倒。
在她缠绵病榻两个多月后的一天,她突然消失了,父亲跟我说,母亲回她的母族去了,只有她的母族才能治好她的病。
我天真地问我父亲,母亲病好了就会回来对不对?
而他却问我,母亲有没有将一枚金色的珠子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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