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星崖的冰面还残留着双剑合璧的灼痕,归星谷的观星台却已泛起异样的青光。苏念安将观星剑嵌入祭星坛时,十二座塔尖的夜明珠突然同时变暗,星图中代表昆仑墟的冰蓝色光点正在诡异地闪烁——像是有人在用外力强行扭转星轨。
“和生树的根须在发抖。”兰丫头捧着新发的嫩芽,叶片上的星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它说昆仑冰脉在逆向流动,断星崖的双剑正在被一股力量拉扯。”
阿霜的龙渊剑突然从剑鞘中弹出,冰蓝色的剑身映出令人心惊的景象:断星崖的祭星台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湛泸剑的七彩流光被某种灰雾包裹,那些本已愈合的冰缝中,竟渗出与影藤同源的黑色汁液。
“是雪狐。”阿霜指尖抚过剑鞘内侧的字迹,霜纹突然变得滚烫,“她找到另一半星髓了,但她在用自己的灵识催动蚀星之力。”
苏念安的观星剑突然指向西北方。星图中,黑风寨的位置浮现出巨大的星涡,魏绝刀带走的那半块星石正在涡心发光,而星涡的边缘,无数细小的光点正朝着昆仑墟汇聚——那是破星盟成员的灵识。
“他在召集所有人去断星崖。”苏念安将定星令抛向空中,令牌在空中化作十二道星符,“魏绝刀以为能掌控星髓的力量,却不知道雪狐早已被蚀星之力反噬。”星符在祭星坛上组成新的阵法,“当年冰族分裂时,初代守护者曾留下后手,若双剑遭劫,归星谷的星核可暂时接管星轨。”
兰丫头突然将和生树的藤蔓缠上星符。绿色的嫩芽顺着星符蔓延,在祭星坛上织成小小的星图:“和生树说要带上它。”藤蔓间开出白色的小花,每片花瓣上都躺着一粒花籽,“这些花籽能暂时压制蚀星之力,但需要有人守住归星谷的星核。”
三人转身时,观星台的青铜柱突然传来震动。柱身上的古老星纹浮现出归星谷老者的影像,老人手中捧着一卷冰丝星图,正是之前在湛泸剑鞘中见过的那卷:“去断星崖的冰脉深处,那里有‘星髓之泪’的真正用法。”影像渐渐消散时,星图化作一道光痕印在苏念安的观星剑上,“记住,双剑的仁勇,从来都需要代价。”
一、冰脉深处的祭坛
断星崖的风雪比往日更烈。阿霜的龙渊剑插入冰面时,霜纹在雪地里织成的不再是牢笼,而是通往地底的阶梯。阶梯两侧的冰壁上,刻满了冰族与观星者并肩作战的壁画,只是壁画的尽头,总有一道白狐身影在偷偷涂抹星纹。
“雪狐在篡改历史。”苏念安用观星剑指着壁画中被涂黑的部分,那里本该是初代守护者将星髓分为两半的场景,“她以为只要抹去真相,就能让双剑认她为主。”
兰丫头突然停下脚步。和生树的藤蔓正朝着冰缝深处钻去,嫩芽上的星纹与冰壁产生共鸣,在雪地上映出巨大的祭坛轮廓:“下面有座更大的祭星台,比断星崖的还要古老。”她拽住突然绷紧的藤蔓,“和生树说,那里才是双剑最初的诞生地。”
阶梯尽头的冰洞泛着七彩的光。雪狐正站在祭坛中央,她的白狐裘已被黑色汁液浸透,后颈的霜纹爬满了蛛网状的裂痕,而她手中的星髓,正与魏绝刀留下的那半块产生共鸣,在祭坛上空组成完整的星核虚影。
“你们终于来了。”雪狐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响,她将星髓按在湛泸剑的残躯上——不知何时,湛泸剑又变回了半截剑身,“我试过用灵识净化它,可蚀星之力说,只有让双剑染上至亲的血,才能真正觉醒。”
龙渊剑突然发出愤怒的剑鸣。阿霜望着祭坛周围倒卧的雪卫尸体,那些尸体的胸口都插着冰锥,锥柄上刻着昆仑冰族的徽记:“你杀了他们。”
“他们挡路。”雪狐突然扯散头发,露出后颈正在剥落的霜纹,“就像当年他们挡着我母亲争夺星髓一样。”她指向祭坛角落的冰棺,棺中躺着位与阿霜容貌相似的女子,女子手中握着半块星髓,“这是我母亲,她到死都在说,冰族的守护者不该只有你一个。”
湛泸剑突然腾空而起。半截剑身的断口处渗出金色的汁液,那些汁液在雪地上凝成文字——正是初代守护者的笔迹:“星髓之泪,本是双剑灵识所化,若以血亲灵识催动,轻则灵核碎裂,重则星轨崩塌。”
雪狐突然大笑起来,她将自己的星髓抛向空中,星髓在空中炸开,黑色汁液溅在龙渊剑上:“那又如何?”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白狐裘下露出无数细小的影藤,“我母亲没能得到的,我偏要给她争回来!”
二、星髓的代价
魏绝刀的铁爪突然穿透冰洞顶。他落在祭坛上时,带来的破星盟成员已围成圈,每个人手中都握着块小小的星石,那些星石在雪地里组成与归星谷相同的阵法:“雪狐,你答应过要让双剑认我为主。”铁爪上的倒刺闪着寒光,“现在,该履行承诺了。”
雪狐突然指向阿霜:“让她用龙渊剑刺穿自己的灵核,星髓就会认主。”她的手指在祭坛上划过,冰面浮现出古老的献祭阵,“这是冰族最古老的仪式,用至亲的血唤醒神兵,当年我母亲就是因为不肯牺牲你,才被逐出昆仑。”
阿霜的龙渊剑突然指向冰棺。剑身在冰棺上照出的,不是女子的面容,而是雪狐被影藤缠绕的灵识:“你母亲是自愿离开的。”霜纹在雪地上织出真相,“她发现星髓中藏着蚀星之力的残念,才故意让自己背负骂名,把星髓藏在断星崖。”
魏绝刀的铁爪突然抓向雪狐。星石组成的阵法在祭坛上亮起红光,破星盟成员的灵识顺着红光注入星涡:“我不管什么真相!”他掌心的星石突然爆开,黑色汁液溅在湛泸剑上,“今天必须让双剑归我!”
苏念安的观星剑突然插入祭坛中央。星图在雪地上展开,观星台老者留下的光痕与冰面的献祭阵重叠,形成巨大的阴阳双鱼:“魏绝刀,你看清楚!”金光从星图中涌出,照亮了每个破星盟成员的星石,“这些星石里的,是你们亲人的灵识,是当年被蚀星之力吞噬的观星者!”
星石突然同时发光。无数虚影从石中涌出,他们手中都握着残破的观星剑,剑身上刻着与归星谷相同的星纹。虚影们在祭坛周围站定,组成的阵法竟与破星盟的星涡产生共鸣——那是上古时期观星者守护星核的阵法。
“不可能……”魏绝刀后退时踩碎了自己的星石,石中浮现出他女儿的影像,女孩手中握着半块冰棱,正是昆仑冰族的信物,“我女儿明明是被观星者所杀……”
“她是为了保护星核。”苏念安的观星剑指向虚影手中的剑,“当年她潜入黑风寨,就是为了销毁你收藏的影藤母株。”金光将虚影与魏绝刀连在一起,“你一直恨错了人。”
三、双剑的抉择
雪狐突然将自己的灵识注入星髓。黑色汁液在祭坛上织成巨大的影藤,藤条缠住了所有虚影,也缠住了魏绝刀的铁爪:“没人能阻止我!”她的身体渐渐化作星砂,“就算被蚀星之力吞噬,我也要让双剑看看,谁才配做守护者!”
湛泸剑的半截剑身突然飞向龙渊剑。两柄剑在半空相撞的刹那,没有爆发出光芒,而是渗出金色与冰蓝色的汁液,那些汁液在雪地上组成新的星图——图中,阿霜与雪狐的身影正在冰脉中奔跑,手中共同捧着一块完整的星髓。
“这才是真相。”阿霜突然将龙渊剑刺向自己的胸口。霜纹顺着剑身蔓延,在她心口凝成小小的冰晶,“当年母亲带走的不是星髓,是我和雪狐。”她望着正在消散的雪狐,“你以为母亲偏心,却不知道她是怕你被星髓的力量反噬。”
龙渊剑的剑身开始变得透明。冰蓝色的光顺着影藤蔓延,所过之处,黑色汁液都化作星砂:“昆仑冰族的古籍里,‘仁勇’二字后面还有一行小字。”阿霜的声音渐渐变轻,“仁需舍身,勇需断念。”
苏念安突然将观星剑抛向湛泸剑。星图中的光痕与半截剑身融合,断口处竟长出新的剑体,只是新剑体泛着与归星谷星核相同的青光:“归星谷的星核可以暂时替代湛泸剑的灵核。”她的指尖渗出鲜血,滴在新剑体上,“但需要有人守住观星台的阵法。”
兰丫头的和生树突然疯长。藤蔓将所有人围在中央,白色的花朵在藤间绽放,每朵花里都躺着一粒发光的花籽:“和生树说它可以守住星核。”她将最大的一朵花别在阿霜发间,“这些花籽会护住你们的灵识,就像当年护着湛泸剑的残躯一样。”
魏绝刀突然将铁爪插入祭坛。破星盟的星涡与观星者的阵法在他身后合二为一,形成巨大的星轮:“我欠女儿的,今天该还了。”他的身体开始化作星砂,融入星轮之中,“告诉归星谷的人,破星盟以后就是星轨的第一道防线。”
双剑突然同时剑鸣。完整的湛泸剑与半透明的龙渊剑在空中交叉,金光与冰蓝光织成巨大的“守”字,将整个断星崖笼罩其中。雪狐最后的星砂在光中化作白狐虚影,绕着双剑转了三圈,最终融入阿霜心口的冰晶。
“原来……母亲说的代价,是这个。”阿霜望着渐渐透明的双手,龙渊剑的霜纹正在她掌心凝成永恒的印记,“仁不是软弱,是知道何时该舍身;勇不是鲁莽,是明白何时该断念。”
苏念安接住从空中飘落的观星剑。剑身上的星图已恢复正常,只是在昆仑墟的位置,多了道冰蓝色的光痕,像极了龙渊剑的霜纹:“归星谷的星核会永远记得今天。”她将剑插入祭星坛,“等你们回来。”
兰丫头的和生树突然开花。白色的花瓣顺着冰脉蔓延,在断星崖的雪地上织成新的星图,图中,归星谷的观星塔与黑风寨的了望台连在一起,而昆仑墟的冰脉深处,两柄剑的虚影正在星轨中缓缓旋转。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冰洞时,双剑的光芒突然变得柔和。湛泸剑的七彩流光中,浮现出归星谷老者与白袍老者对弈的影像;龙渊剑的冰蓝光里,阿霜与雪狐的身影正在冰脉中笑着奔跑。
或许双剑的仁勇,从来都不是要斩断什么,而是要接纳——接纳过往的错误,接纳彼此的不同,就像归星谷的星核与昆仑的冰脉,看似遥远,却在星轨中永远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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